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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配者和神兵之間的各種關系,他從來不發(fā)表意見。因為人的能力有上限,神兵的喜好也各異,在這樣嚴苛的環(huán)境下人和獸產生各種情感,只要不在管理上產生問題,他就不會制止。可是他對自己的要求從來不放松,也從不在情感里尋求安全感,但是鮫人顯然誤會了。 “鮫人,現在需要你利用聲波探測雙方的距離和具體位置。”白龍將鮫人帶上了城頭。 鮫人舒服地盤坐在高高的墻垛上,享受著原野上吹來充滿濕氣的風,以及里面帶著的絲絲血腥氣。她瞥一眼白龍,“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距離太遠了?!?/br> “我知道你能做到?!?/br> “會很累?!滨o人伸出手,“等會兒幫我按摩。” 白龍沉默了,鮫人道,“這樣不愿意付出嗎?” 他愿意為它流血,但這樣親密的行為,一旦開了頭就不會有結束。 “看來你對人類的命運還是沒有最終的覺悟呀?!滨o人也不著急,側耳聽著遠方傳來的聲音,慢慢道,“鋼鐵沒有生命,被撕碎后回收還能繼續(xù)使用??墒侨撕蜕癖纳鼌s沒有辦法反復,它們死了就真的沒有了呀。” “好?!卑埖?。 鮫人笑了,她覺得嚴幼林說得很對,人類太脆弱了,沒有神兵的保護不能生存。而這樣一臉痛苦,卻不得不心甘情愿屈服她的樣子,她很喜歡。 她抬頭,微微張嘴,一陣清且淺的聲音緩緩從空氣里蕩出去,仿佛一片片輕飄飄的羽毛一般,隨著風的方向,灑滿了整個原野。 電磁炮的炮口亮起來,一團耀眼的藍色匯聚著。 黑山越來越煩躁,他身下的英招也開始團團亂轉。 “來了——”嚴幼林道。 兩個男人看著她,她微微一笑,“我聽見了鮫人的歌聲?!?/br> 那聲音很輕,但密密實實如同一張網,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因為太輕,地上的支配者和神兵都沒有聽見。但嚴幼林不同,她的耳朵和眼睛能夠接受到的聲波和光波頻段更寬,她看見空氣仿佛被一層震蕩的波紋包裹,落在戰(zhàn)場上撒開,將上下隔絕開。 一開始并不如何異常,但是逐漸地,那些機甲開始不能動彈,速度慢下來,最終停止, 電磁炮炮口的藍色慢慢褪下去,機甲無奈地掙扎兩下,萎靡落地。 嚴幼林覺得這個有趣極了,按照自己聽見的聲波,調節(jié)喉嚨的肌rou,仰頭,張嘴,一陣淺淺的聲音從她口中流出。李辰東和黑山震驚地看著她,她看著天上因疊加而越發(fā)厚的聲波隔離層,低頭看席上徹底不能動的各類機甲。只有那一臺白色的,還堅持著,似乎在測試自己的極限,她深吸一口氣,口中發(fā)出尖嘯,狂猛的聲波匯成一線沖過去。機甲的表皮被聲波共振華成粉碎,在撕裂的一瞬間,她看見機甲艙內高朗的臉扭曲著消散。 作者有話要說: 李辰東:高朗沒有認出嚴幼林來。 天機:坐標換了一個身體。 第55章 嚴幼林返回第五戰(zhàn)區(qū)邊防城的途中一直沒有說話, 她心里有一股郁悶的氣在游走,將前幾日因為猜出高朗的所在而消散的部分又重新熊熊地點燃了。 高朗居然沒有認出她來! 她鐵青著臉, 用力拉扯著流云的鬃毛,如箭一般劃過天際, 落在城頭。她放開流云去療傷,自己沿著城墻向蜿蜒上山的那部分走去。 他居然敢不認識她! 這個渣男人,居然連她都沒有認出來。即使她換了一具身體, 但是簡單地推理也該有發(fā)現, 結果他和李辰東擠眉弄眼后,就那么跑了!要不是她最后覺得不對勁來了那么一家伙,他就能悶頭永遠不講。說什么已經把她當成了伙伴,不過是客氣話, 說好聽的忽悠她而已。 李辰東跟在她身后落地, 將飛白交給跑上來迎接的副官,同黑山交代一聲后,慢步跟了上去。 這是深秋, 山區(qū)的植被開始感受到寒風,紛紛變換樹葉的色彩, 顯出濃黃或者紅的顏色,那么燦爛的一片躺在山坡上,仿佛灼灼燃燒的火焰,又如一握彩光。嚴幼林低頭站著,長發(fā)飄揚的風中,她愛笑的臉上此刻表情很嚴肅, 連金色的眼睛也透出幾分嚴厲來。這個遺跡副本的世界觀完全不合她的想象,人類要么被關在暗不見天日的游戲艙里,整日沉浸在自以為虛擬的真實游戲中,要么被驅趕到北方過著原始落后的生活。沒有被人類大規(guī)模破壞的地表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仿佛這個世界沒有人類的存在它也一樣非常好。 是的,這個世界沒有了人類,照樣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她,嚴幼林,這個世界的咼皇,已經有覺悟要擺脫任何人的支配,即使孤身一人,也是一個完整而獨立的人。是了,在她切斷自己性腺的時候,完全斷絕自己不受控的身體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覺悟。現在,只不過是高朗將她的覺悟一步步實現而已,她完全沒有必要生氣或者難過,她但有不滿,緊守內心,再一次見面的時候,給他一頓暴揍就是了。 這樣一個人生悶氣,實在不是她嚴幼林的作風。 想通這一節(jié)后,她的表情慢慢緩和,呼吸平穩(wěn)起來。 “AI那邊的兵已經全退了,這一次它們損失慘重,短期內不會發(fā)起進攻了。”李辰東陪著她站了一會兒,看她表情沒那么僵硬后,岔開話題,道,“我們來這個遺跡副本還沒有到處逛過,那邊那一片山頭上的城墻應該可以看到很漂亮的風景,一起散個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