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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嵐的畫和她的人一樣,精致、嬌氣又活潑,明顯是家境良好備受寵愛的小姑娘,一眼就能看到底,無需費神揣摩,但是看著她笑,就是開心。他凝視著屏幕上細細勾勒的男子面部線條,黑白灰三色構建出良好的空間感,讓它的五官栩栩如生,他看了一會兒,快速地將全部圖片復制保存。 圖片實在太多太大,他在硬盤里單獨設置了一個文件夾,重命名輸入為“畫”,確定后,感覺不妥,重新輸入為“向嵐的畫”。提起她的名字,就略有些不自在,摸出手機調(diào)出她發(fā)給自己的那張照片,也一起存入了文件夾中。 東西收拾完,下樓吃晚飯。 瓊林苑是教工宿舍,住了不少的學生和青教以及家屬,工資收入低廉,便做些副業(yè)增加收入,所以在靠門的樓棟,不少住一樓的人家會把自己的房子改成雜貨店或者小食店。有幾家是南方人開的,比較和他的胃口,如果不想去食堂吃的時候,都是就近解決。 他進店,一眼便看到向嵐坐在靠墻的位置上,桌上擺了幾個空空的啤酒罐子,臉喝得轟轟的,神情迷惘。他停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坐到她的對面。 “向嵐?” 向嵐睜開眼睛,迷迷糊糊道,“喝醉了?怎么看見美人兒了?” 方子都哭笑不得,“你怎么在這里?” 她皺下鼻子,嬌聲道,“本來想來找你,走進來又不知道你住哪一棟?!?/br> “可以打電話?!?/br> “你會嘲笑我吧?” 方子都看著她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類似心虛的不自信表情,這滋味很陌生,又很奇怪。 “我不會?!?/br> “我繞著瓊林苑轉(zhuǎn)了六圈,好想給你打電話??晌矣峙麓蛄穗娫捘銜憛捨?,坐在這里想了好久,也沒想到什么好的辦法?!毕驆拐f話的時候嘴巴里有淡淡的酒味,結結巴巴,明顯要到極限了,“你說,我該怎么辦?” “別喝了,我送你回宿舍?!?/br> “我才不回去,我一回去,你就走了?我就等這兒,總能見你一面。” “你認識她?”卷發(fā)的女店主從內(nèi)間走出來,“這就好辦了,趕緊把人帶走,這都喝一下午,再喝就真醉了。” “認識。” “我不走?!毕驆褂悬c耍賴,趴在桌子上,“我要見方子都。” 方子都忙起身道,“我馬上帶她走?!?/br> 女店主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去柜臺摸出一小瓶解酒藥,遞給他,“酒水、零食和這個解救藥,一共一百五,只收現(xiàn)金?!?/br> 他摸出錢包付賬,道,“謝謝你。” “不客氣。對女朋友,要好點,趁這個機會,好好談。沒有有什么是解決不了的——” 方子都面紅耳赤,沒法解釋了,他摸出錢放在桌子上,在店主虎視眈眈下將向嵐挽住。 喝醉了的向嵐挺乖,安安靜靜靠著他走路,也不亂說話了。 “向嵐,你宿舍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方子都試著和她溝通。 向嵐沖他笑一笑,伸手去抓他口罩,“方子都,你怎么還戴口罩呀?讓我看看嘛!” 方子都人長得高,頭一偏,她就抓空了,失去平衡,趔趄一下。他搖搖頭,將她的身體抓回來,固定在身邊,“你別亂抓,會摔的?!?/br> “你真好?!彼恐珙^,有點硬,拍拍道,“怎么這么硬,不舒服!” 還挑剔上了。 “你電話呢?給我,我讓你同學來接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向嵐笑嘻嘻,“我要去你那兒,我要和你談判?!?/br> “那我送你去酒店?” “不去。我去了你就要走,我要去你家。” 瓊林苑是教工生活區(qū),小區(qū)里遛貓遛狗的大爺大媽多,四處亂跑的小孩子也多,兩人這樣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方子都已經(jīng)習慣了成為人群的焦點,但還不習慣以這樣的方式被人圍觀,只得帶著她上樓。 方子都打開門,將她推進去,拉了椅子,讓她坐好。 向嵐好奇地上下打量,這是一個最簡單的教工公寓格局,房間進門就是小衛(wèi)生間,里面一個大通間,靠一面墻是老式木頭床,靠另一面墻的是書桌、書架和小衣柜。 房間里收拾得非常清爽,沒有任何多余的物件,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端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無奈,道,“喝水吧!” 她接了杯子,道,“是你用過的杯子嗎?” “是?!?/br> 她仰頭喝了大半杯,笑吟吟道,“嗯,有你的味道?!?/br> 方子都滿頭黑線,另找了一張椅子,坐在她對面,摸出解酒藥,按照說明撿了兩顆遞過去,“把藥也吃了?!?/br> 她也不問是什么藥,抓過來仰頭吞了,又喝下去大半杯熱水。 她用力將杯子放在桌面上,粉嫩的唇角還掛著水珠,她抬手抹掉,深吸一口氣,強調(diào)道,“方子都,我要和你談判?!?/br> 方子都抬眼看她,“你現(xiàn)在不清醒?!?/br> “我現(xiàn)在再清醒也沒有了?!毕驆苟⒅?,“你什么時候走?” “明天?!?/br> 她垮了臉,“真要走?” 他點頭,“機票都買好了?!?/br> “就不能留下來嗎?”她對手指,委屈道,“既然都回來看了,那證明你對學校里的工作也很滿意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