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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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篝火上吊起來的鍋子里還熬著魚湯,干硬的面餅子撕成小塊,扔進已經(jīng)熬成了奶白色的魚湯里,面餅吸飽了鮮美的湯汁,吃進嘴里,讓人忍不住幸福地瞇起了眼睛。 邵笛還好,尚且還能控制得住自己,吃飯的時候動作比較優(yōu)雅。 但是他手底下的那一群人,卻顧不上這么多,幾乎是等飯食烤rou分給自己之后,就立刻狼吞虎咽了起來,完全不管是不是燙。 不少人就算是被燙到了也舍不得吐出來,在嘴里吹涼了之后,硬生生咽了下去。 唔,好吃! 老子覺得我終于活過來了! 太好吃了! 哎哎!你別搶我的! 見那群人甚至連放涼的時間都等不及,劉娘子忍不住道,我們家郎君說了,飯一定要等涼了才能吃,不然guntang的東西咽下去,燙壞了食道,人可是會死的。 這 聽到劉娘子的話之后,原本那幾個不顧燙直接吃的人頓時僵硬了一秒鐘。 劉娘子見他們好像還在猶豫,便學著自家郎君,下了一劑猛藥,郎君說了,有一種酷刑就是往人的嘴里倒guntang的水,那可真的是 聽到這里,那一群人立刻集體做了同一個動作,不停吹氣,試圖讓烤rou或者魚湯涼得快一些。 . 吃過飯之后,邵笛抹了一把嘴,直接開口道,不知道謝郎君與葉郎君這一次的目的地是哪兒? 謝青珣往火堆里扔了一根柴火,紹田縣。 那可真是巧了。邵笛樂呵呵地道,我們這一次也是要去紹田縣,正要順路,不如同行? 葉瑾聲的目光立刻落到了邵笛一旁的那一堆骨頭上,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邵笛被葉瑾聲看得有些臉色發(fā)紅,他咳嗽了一聲,解釋道, 現(xiàn)在還好,只是再往南邊走,就容易碰上劫道的,不一定是強盜還是山匪。 我和我手下的兄弟,實力還算是不錯,若是同行,人數(shù)一多,也會形成一種震懾。 當然,若是真的有不長眼的人膽敢打劫,我們兄弟一定第一個饒不了他們! 葉瑾聲看了謝青珣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笑著答應了下來。 這感情好,那作為回報,邵統(tǒng)領這段時間的吃食,就由我們負責了。 邵笛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葉郎君,獵物我們可以自己解決,只是我們這一群糙老爺們兒,也不會做,能不能能不能請葉郎君幫忙?! 自然可以。葉瑾聲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真摯了一些,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會做飯可真好??! . 商量好事情之后,邵笛便帶著自己的兄弟們處理了一下現(xiàn)場,尤其是一些骨頭啊、帶血的皮毛之類的,全部都挖坑深埋。 葉瑾聲將一個小袋子遞給了邵笛,邵統(tǒng)領,此物能夠隔絕血腥氣,你們或許能用得上。 邵笛沒有和葉瑾聲客氣,這東西他們確實十分需要。 一路上他們還會獵殺不少野獸,有了這個東西,就能夠避免野獸的血腥氣引來其他更加兇殘的大型猛獸,他們的安全也能更有保障。 . 葉瑾聲與謝青珣結(jié)伴走進馬車,準備休息。 玄玠。葉瑾聲抓著手里的被子,開口問道,那個邵笛的話,可信嗎? 謝青珣將枕頭幫葉瑾聲放好,聞言笑道,路上多了一隊免費的護衛(wèi),瑾聲不覺得十分劃算嗎? 但是葉瑾聲悶聲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哦?謝青珣拉著葉瑾聲,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可否與我詳說? 玄玠。葉瑾聲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接受我的邀請,來到我們的營地嗎? 謝青珣捏了捏葉瑾聲的臉頰,親昵地道,瑾聲也長大了。 葉瑾聲:????? 這和我是不是長大了有什么關系? 仔細思索了一陣兒之后,葉瑾聲忍不住憤憤地報復了回去,好啊,玄玠,你居然暗示我傻! 謝青珣任由葉瑾聲捏著自己的臉頰,嘴巴也因為葉瑾聲那毫不留情的動作而被迫嘟了起來,只有那一雙漆黑的眸子里,仍舊是葉瑾聲熟悉的溫柔的笑意。 鬧了一會兒之后,謝青珣這才道,瑾聲可想過,或許他們就是沖著我們來的呢? 葉瑾聲只覺得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那他們,到底是善意,還是惡意? 兄長在信中曾經(jīng)暗示過。謝青珣安慰他道,邵笛應該沒有說謊,他們確實是被人派來保護我們的。 只不過,不想讓葉瑾聲和謝青珣發(fā)現(xiàn),所以,特意編了理由,而這理由看上去也是合情合理。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們營地里做飯難吃,邵笛他們又會找個什么借口。 你的意思是,葉瑾聲眸子微微亮起,他們是兄長派來的人? 應該不是。謝青珣搖頭。 那會是誰?葉瑾聲疑惑,除了兄長,還有誰會在乎我們的安全 謝青珣看著滿臉疑惑的葉瑾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他邵笛的背后是誰,擔心他會亂想。 只是再一想,這事兒葉瑾聲知道也是早晚的事兒,倒不如提前告訴他,他也好自己做準備。 邵笛的背后,是七皇子。謝青珣壓低了聲音,道。 七皇子? 葉瑾聲喃喃了一句之后,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七皇子為什么要保護我們? 他們好像和那個什么七皇子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吧? 謝青珣將葉瑾聲拉進了自己的懷里,雙唇湊到葉瑾聲的耳邊,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葉瑾聲道,邵笛一行人雖然是七皇子派來的,但必然是經(jīng)過陛下同意的。就算不是明面上遣人,暗地里也會掌握一切。 如果說剛才的七皇子給葉瑾聲的感覺是不可思議的話,那么聽到梁朝的皇帝陛下也知道這事兒,甚至是默許的狀態(tài),葉瑾聲就覺得十分魔幻了。 他雖然知道如今是封建王朝,有皇室,但是葉瑾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皇室牽扯上什么關系。 瑾聲? 見葉瑾聲一直沒說話,謝青珣不由得有些擔心,難道是被嚇到了? ??? 回過神兒來之后,葉瑾聲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我就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按理說,梁朝皇帝不應該是日理萬機的嗎?他為什么會注意到我們啊? 謝青珣雖然入仕,但也就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已,到底是為什么,能勞動皇室興師動眾地派人來保護? 難道說 葉瑾聲抓著謝青珣的手立刻一緊,玄玠,難道說,紹田縣里的人,準備暗殺你?讓你直接死在赴任的路上? 這可不是葉瑾聲的杞人憂天,當?shù)胤胶缽姀妱莸侥撤N程度,就相當于是一個地方小朝廷,說是在當?shù)刂皇终谔於疾贿^分。 就像是楚氏在諸平郡的勢力,就算是諸平郡的郡守,也不得不低頭。 葉瑾聲原本以為,紹田縣就只是一個小縣而已,就算有危險,但是只要他們行事謹慎,應該就不會出什么大事兒,甚至還能將當?shù)氐哪切┖趷簞萘B根拔起。 但是現(xiàn)在,葉瑾聲不敢肯定了。 他有些焦慮地開口,玄玠,我們帶來的人是不是不夠?不如不如我們先在別的地方找一批人? 新招來的人,忠誠度必然要打個折扣。謝青珣道。 也是。葉瑾聲擔心地開始薅頭發(fā),那那 瑾聲,別太擔心。謝青珣摸了摸葉瑾聲的腦袋,就算我不愿意與謝椿扯上關系,但我畢竟是謝氏子,紹田縣的人敢動鄒邈,但不一定敢動我。 這便是出身世族的另一重好處了,在很多時候,大世族出身的子弟,身上會有一層隱形的保護,凡是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如果敢對大世族的子弟動手,是不是能夠承受得住那些世族的怒火。 當然,如果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種,無論是什么身份背景,都救不了他們。 . 也是。被謝青珣這樣一安慰,葉瑾聲終于稍稍放心,但還是不能松懈。而且,我們也不能只依靠外人。 這是自然。謝青珣摸了摸葉瑾聲的腦袋,瑾聲放心,我不會帶著你身涉險地。 葉瑾聲勾住了謝青珣的手指,只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刀山還是火海,我都愿意去闖一闖。 這句話,葉瑾聲說得無比堅定。 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謝青珣的呼吸甚至有一瞬間的停滯。 他不由得珍而重之地在葉瑾聲的眼角處落下一個吻。 但我舍不得啊 . 此去紹田縣,路途遙遙,大部分時間風和日麗,但是天公偶爾也會鬧點兒脾氣。 驟逢大雨,葉瑾聲一行人不得不臨時在野外駐扎,等待大雨過去。 為了讓邵笛一行人也能進車廂躲雨,葉瑾聲與謝青珣把阿融和阿滿帶到了他們的車廂里,其他的仆從互相擠一擠,總算是沒有落下一個人。 聽著車廂外噼里啪啦的聲音,阿滿裹著被子,有些昏昏欲睡。 阿融拿著一本書,卻許久都沒有翻動一頁。 這大雨什么時候才能停?。?/br> 面對阿滿的疑問,葉瑾聲也回答不上來。 他現(xiàn)在慶幸的是,他們停車躲雨的地方地勢比較高,不會出現(xiàn)被淹沒的風險。 因為大雨一直在下,一行人根本就沒法生火做飯,只能啃干糧對付。 謝青珣的手覆在車廂上,沒一會兒的時間,他的手指就染上了幾分濕氣。 這雨下得太大了。謝青珣擰眉,有些擔憂地道,只希望不要釀成水患。 水患? 聽到這個詞語,葉瑾聲不由得一愣。 前一世的時候,葉瑾聲偶爾也會聽到這個詞語,印象最深的是九八年洪水,只是那時候他都還沒有出生,是長大后從各個新聞渠道了解到的。 此后直到葉瑾聲穿越,也發(fā)生過好幾次不同程度的水災,但好在組織救援都比較及時,并未有特別大的傷亡,葉瑾聲自己也捐過錢和物。 但那都是建立在現(xiàn)代社會的基礎上,而如今,如果發(fā)生了水患,那必然是哀鴻遍野,死傷無數(shù)。 快停下來吧。葉瑾聲喃喃,他看著關緊的車廂門,仿佛透過車廂門,看到了外面如注的暴雨。 幸運的是,下過了一陣之后,雨勢漸小。 趁著這個機會,葉瑾聲與謝青珣商量過后,聽從了隊伍里一個老者的建議,沒有再趕路,派出人去,在附近搜尋能夠避雨的山洞。 這么大的雨,他們?nèi)四芏阍谲噹铮邱R兒卻沒法躲,一直淋雨,總歸是不好。 好在,經(jīng)過了一段搜尋后,在不遠處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雖然不太大,但也足夠這一行人避雨了。 眼看著雨勢有漸漸變大的趨勢,葉瑾聲立刻吩咐車夫加快速度。 但讓人無奈的是,被大雨泡過后,本來就不怎么平整的路面頓時變得更加泥濘坑洼,有幾輛馬車陷入了泥坑里,拉車的馬努力了許久,也沒能將馬車拉出來。 葉瑾聲知道后,直接跳下了馬車,我來! 邵笛見葉瑾聲跳下來,連忙道,葉郎君,我們來就行了! 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別到時候馬車沒有推出來,自己倒是被傷著了。 當然,這后面的話邵笛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那不是平白得罪人嗎? 葉瑾聲沒有理會邵笛他們的勸阻,放心,我力氣很大的! 邵笛卻只當葉瑾聲是在吹牛,繼續(xù)勸說道,葉郎君,還是我們來吧,我們都習慣 不等邵笛一句話說完,葉瑾聲已經(jīng)將一輛陷進了泥潭里的馬車抬了出來。 看他那輕松的模樣,似乎仍舊有余力。 頭兒,你剛才看見了嗎?站在邵笛旁邊,正在和他一起推車的人有些恍惚地道,我懷疑我剛才看到幻覺了。 不是幻覺!一個男人堅定地道,我們家郎君天生神力,別說是馬車了,就是一座小山他都能搬得起來! 真的假的? 仍舊有人不愿意相信,然而,葉瑾聲不給他們懷疑的機會,第二輛陷進去的馬車也被他抬了出來。 此時正在向著他們走過來。 你們讓開一些。葉瑾聲拍了拍邵笛的肩膀,你們?nèi)颂嗔?,有點兒礙事兒。 邵笛: 就在邵笛懷疑自己的時候,他身邊的人已經(jīng)非常自覺地退開了。 邵統(tǒng)領?葉瑾聲好脾氣地拍了拍邵笛的肩膀,我來就行了,你們抬不起來的。 邵笛: 雖然覺得心里十分憋屈,但是邵笛也知道,葉瑾聲說的是實話。 待邵笛幾人退開之后,葉瑾聲的手握住車廂下面,緊接著雙臂用力,就整個馬車抬了起來。 待一行人和馬都進入了山洞之后,外面的大雨瞬間變大,在山洞口織成了一片雨簾。 仆從們已經(jīng)在山洞里生好了火,云娘子拉起了簾布,讓阿滿和阿融去換上干凈的衣服,免得著涼,同時也隔開了男女。 葉瑾聲與謝青珣脫去了已經(jīng)濕透了的外套,在火堆前烤火。 劉娘子已經(jīng)開始熬煮姜湯,每人都分了一碗。 姜湯的味道有些辛辣,葉瑾聲并不喜歡,只是這個時候他也不會故意犯矯情,一口一口地喝干凈了手里的姜湯。 剛喝完,唇上忽然多了點兒甜味兒。 是謝青珣,見葉瑾聲喝姜湯喝得為難,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塊飴糖,送到了葉瑾聲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