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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前太子妃被迫上崗在線閱讀 - 第16頁

第16頁

    況且,他們倆那艘緣分的船早已經(jīng)離港。這京中每年定下婚約的不少,取消婚約的也不是沒有,但是這訂下,取消,又再訂下的倒是史無前例。

    有生之年,南祁為君,她為臣。兩人最親密的關(guān)系,也只會是一年沒有兩次交集的表兄妹。

    想到這里,不知為何,她忽然有點(diǎn)蔫兒,但是下一秒這點(diǎn)兒少女憂傷就散的一干二凈。

    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南祁若是坐穩(wěn)了太子之位,顧家退出權(quán)利中心,她便可以回關(guān)外去,跟她師傅一道,每日練功喝茶,游于人間,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想起百里泱,顧霜臉上便帶上了一絲笑。

    想起她走之前,百里泱找來畫師給他倆畫了一張肖像,說是徒弟大了,翅膀硬了,飛走了。他老頭子便只剩下這肖像,用來聊以慰藉。

    他們都以為她不知道,其實(shí)她早就明白了。

    百里泱對她實(shí)在是太好了,寵她甚至更甚于她爹娘。她幾乎是在他的落影宮中長大的,從小吃穿用度,比之皇室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教她琴棋書畫,騎馬射箭。傳她功法,哄她入睡,帶她游歷,為她講學(xué)。她幾乎是他養(yǎng)大的,而對于她常住落影宮一事,她爹娘毫不阻攔,她不是傻子,怎會不明其中隱秘?

    但是既然他不說,她爹娘也不說,那她便裝作不知道。

    想起關(guān)外生活,她又不自覺的想到了今夜之事,這南燧倒是難纏角色,更何況,她今夜,似乎,在太子面前露餡兒了。

    她想到這件事,就頭痛。

    今日在那宮女打翻她酒杯時,她就察覺出不對來。

    其實(shí)她酒量很好,在太清殿里純屬是裝醉,因而她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主動碰了那宮女的臂膀,而是那宮女故意那手臂去撞了她伸下來的手。

    在那宮女裝作為她擦掉酒漬的時候,顧霜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抹鯨香的味道,聯(lián)系到之前接觸過的東西便立刻察覺出不對勁。

    顧霜躺在貴妃踏上將這事的來龍去脈細(xì)細(xì)一縷,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從莊妃到太子,南燧在他們身邊都安了未被發(fā)現(xiàn)的暗樁。

    首先,南燧以宮中大蠟點(diǎn)燈一定會放歲藤花粉的傳統(tǒng)不費(fèi)吹灰之力的滿足了這迷藥所需的第一樣材料,接著又使人在今年御膳房的菜單中加入了番梔子釀的酒,而后為了對付她,使了那婢女借機(jī)濕了她的衣服,又乘機(jī)讓自己接觸到了抹鯨香,最后一步則是他算好了莊妃因著想要在皇帝面前表現(xiàn)自己溫柔賢淑的一面,便會讓身邊的人將顧霜帶到自己殿里換衣服。

    估計(jì)為了保證萬無一失,若是莊妃沒有提出這件事,魏貴妃也會使計(jì)去激莊妃,又或者自己提出這個提議。

    這樣一來,即使一旦出事魏貴妃會被牽扯進(jìn)去,但是如果可以因著這件事可以將聲名狼藉她推到太子身邊,也算是值得的。

    兩家的婚約本是敬貞皇后親口斷的的,她今日若真是在御花園與南祁發(fā)生些什么,南祁便要就此頂上一個不守孝道,心無敬畏,目無尊長的罪名。

    這孝悌的帽子一蓋,南祁的太子之位也算是做到頭了。

    毀人名譽(yù),殺人誅心。想到這里,她不由心中猝罵一口南燧歹毒。

    她躺在貴妃踏上想著,漸漸地,今夜這一頓折騰過后發(fā)緊的神經(jīng)終于慢慢的放松下來,一陣睡意襲來,便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錦翎去吩咐人燒了衣服,回房一看,顧霜竟然在榻上就睡著了,于是扯了條銀鼠皮的毯子來給她搭上,又熄了房中多余的燈。

    長夜漫漫,今晚天上的烏云遮住了大半個月亮,星星在天空中明明滅滅,若隱若現(xiàn)。這晚對于被牽扯如這場風(fēng)波中的其他幾人,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東宮

    南祁自回了宮以后,洗漱完便坐在屋里一動不動。

    手邊茶盞中的茶冷了又被清風(fēng)換上新的,又再次冷掉。屋中鋪了新番匠人以染了色的羊毛織造的地毯,地下地壟燒的整間房都是暖騰騰的。

    他坐在凳子上,周身陰冷之氣卻彌散開來。

    等到手中的茶再次冷卻之時,清風(fēng)又進(jìn)了屋中為他換茶,就在清風(fēng)要走出門外的時候,南祁開了口,道:“清風(fēng),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清風(fēng)一愣,想了想低頭答道:“回主子,算上今年,正好十年。”

    南祁聽罷靜了兩秒,接著說:“沒成想都十年了,當(dāng)初我將母后從冷宮帶出來的時候,你好像才十歲?!?/br>
    清風(fēng)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因而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謹(jǐn)慎的沒有答話。

    他低著頭,沒注意到南祁眼中閃過的一絲異色,只聽見上首傳來一句:“今夜天涼,你且休息去吧。”

    清風(fēng)領(lǐng)了命,出了屋子,然而下意識的雙手在不斷發(fā)抖。

    他不是有意的,但是他與阿姐分別實(shí)在太久了,他沒法兒拒絕。

    屋里的南祁手一揮熄了燈,在黑暗中又坐了一會兒,半響時忽然輕聲念了一句:“景五。”

    一道黑影從屋梁上應(yīng)聲而下,悄聲無息的跪在了南祁身前:“主子有何吩咐?”

    南祁拿起手邊的茶杯把玩起來,聲音帶了兩分毫無暖意的笑意,道:“叫人去查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br>
    “是!”那黑影回了一聲,聲音還飄蕩在屋中,人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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