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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個呵欠,道:“倒不是嚇著了,只是昨夜廂房那股腥臊氣半天沒散去,我躺在床上都聞得到,便睡不著了?!?/br> 南祁一聽,便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然而他昨夜沐浴更衣之后,現(xiàn)在只聞得到他熏衣用的淡淡檀香氣。 顧霜瞧見他像小狗一樣在自己身上聞來聞去的動作,沒忍住,笑了,解釋道:“殿下不必介懷,我自小鼻子就比常人更靈敏些,聞過的味道也會記得更清楚長久,因此才會覺得自己一晚上都聞得到那股味道?!?/br> 聽她這么說,南祁稍稍放下些心來。 說到這兒,她想起他還沒告訴她昨日到底審出了什么來。 “那兩人昨夜說了些什么?”她問道。 “他們自稱是長生殿的。”南祁喝了一口粥道。 “說在長生殿被血洗之前,他們就收到命令前來西商滅口這個啞巴,雇主只給了一幅畫像?!?/br> “那他們交代雇主是誰了嗎?” 南祁搖搖頭。 “這些刺客只管賣命殺人,雇主的消息,他們接觸不到。” 長生殿,又是長生殿…… “會是南燧嗎?”她問道。之前南燧便雇傭過長生殿刺殺南祁,她自然而然的懷疑起他來。 南祁搖搖頭:“在祁風會之前,他已手掌虎符。若這啞巴一事真如我們所想的那樣,他沒必要冒這個險?!?/br> 也是…… 南燧手中的虎符足以調(diào)動整個南陵三分之一的軍隊,何苦私下豢養(yǎng)私兵呢? 如今長生殿已被南宮月一鍋端,他們就是想再捉人來問,也沒人可捉。 此事,好似就此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顧霜有些泄氣地嘆了一口氣。 南祁見到她有些挫敗的模樣,有些好笑,他安撫般的摸了摸她的頭,分析道:“既然這些刺客一開始便是來西商殺那啞巴,就證明這啞巴是從很有可能就是從西商某處跑的。索性我們要在這里呆半個月,再找線索便是?!?/br> 聽見這話,顧霜眼睛一下又亮了,對于太子殿下的分析推理能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待到了西商,你與昭曄見面的時候,將我一并帶上?!蹦掀钣值?。 聽到這話,她看向南祁,眼中劃過一絲疑惑。 他早就知道她是百里閣少主,卻從未干涉她的私事,為何如今要見昭曄? 南祁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心中暗自嘆息,看來這小姑娘雖然這幾日與他耳鬢廝磨,卻還是警惕于他的,然而他不能著急,之前的教訓告訴他,這小姑娘,吃軟不吃硬,只能徐徐圖之。 他捏了捏小姑娘的臉,卻還是有些挫敗地說道:“這長生殿與朔月宮既有牽扯,雖然此事朔月宮是否參與,還未可知,但是卻足夠讓我警惕。你既然要與昭曄一同探查朔月宮之事,我便與你們目的相近,一道調(diào)查,勝算也要大些。” 南祁這話說得有道理,她也想不出什么拒絕的理由,便也就點頭答應(yīng)了。 吃過早飯之后他們一行人又接著趕路。 按照計劃,他們在下午就能到達西商虞府的所在地,西商的首邑績城。 昨日金吾衛(wèi)已經(jīng)派了先行去到績城通知太子一行第二日便會抵達,此時西商撫臺應(yīng)該正帶著城中官員在績城城門口等候他們一行。 “殿下,這西商人為何這么少?”顧霜抬頭問南祁。 自從進入西商境內(nèi)后她便有些奇怪。西商產(chǎn)鹽,乃是南陵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裕之地。然而他們一行自從進入西商境以后,卻一路都沒有看到什么人。 南祁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點頭道:“確實,這一路走來,西商人比想象中的少很多。” 他們正路過官道邊上的一家茶寮,只稀稀疏疏坐了兩三人,看著十分凄涼。 此處已經(jīng)十分靠近績城,按理說每日出城入城的人應(yīng)當是往來不絕,然而看著這景象,卻并非如此。 從昨天那個啞巴,到今天不見人煙的官道,顧霜覺得這西商處處都透著古怪。 不過兩個時辰,馬車已經(jīng)行到了績城門口,有十幾個身著官服的人正站在城門口,見到馬車行來,紛紛下跪行禮。 “起吧,”南祁簾子都沒有撩,淡淡的說了一聲。 “臣西商撫臺虞青染見過太子殿下,”車外傳來一個年輕男聲,聲音清正。 這西商撫臺如此年輕?顧霜聽見聲音在心中暗自驚訝。 然而這年輕的男聲并沒有引起面前人一絲一毫的興趣。 “嗯?!蹦掀钪皇堑膽?yīng)了一聲:“領(lǐng)路吧。” 外面的人道了一聲“是”,片刻之后馬車便又行進起來。 約莫一炷香之后,馬車停在了虞府別館門口。此時,虞家家主虞青原帶著虞家全家都在門口等候。 眾人只見簾子被侍從外撩開,太子殿下身著絳紫常服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虞家人正欲行禮,卻看見太子回過頭去,將車簾再次撩開,從車里伸出一只白玉似的手來,被太子握住了。 手的主人顧霜還沒有下馬車就感受到了車外人的矚目,心下暗罵南祁發(fā)病。 她身為陪同,本該先行下車為太子開路,可是誰知道她剛打算起身就被南祁一把按下,而后那人施施然地下了車,又施施然的將手伸出扶她,好似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