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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沒動,沉聲道:“等不及太醫(yī)了?!?/br> 池惟青不以為意:“江聞已經(jīng)去請了,至多半炷香時間?!?/br> “我的意思是……”箬竹聲音冷靜,“狼牙上有毒?!?/br> 第19章 帝王的心頭寵(19) 傷口附近的血,是紫黑色的。 說明狼牙有毒! 箬竹兩撇秀眉蹙起,按理說狼牙是不該有毒的。 可這毒非但瞬間將鮮血染黑,蔓延得也極快。只一會兒的功夫,傷口周圍皮膚已經(jīng)開始有腐爛之勢。 “陛下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箬竹抬頭去問池惟青的感受。 “無礙?!背匚┣嘧旖浅冻鰝€無力的笑,叫她寬心。 箬竹看見他眉峰因疼痛仄起,汗珠從額發(fā)滲出布滿額頭和鼻梁,唇色雖白卻還沒有染上紫色。 無礙是最好的,說明毒還沒有沿血脈擴散到心臟。 但太醫(yī)是等不得了,池惟青傷在大腿膝蓋往上三指處,如果不能趁早逼出毒素,只怕這條腿日后就廢了。 箬竹驀地想起自己昏倒在邀月宮火海中時,池惟青不要命沖進寢殿的緊張神色。好似突然就和方才奮不顧身朝她撲來,為她擋住野狼撕咬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心頭一動,也不再顧其他,順從自己心底沖動,低下頭去。 “你?1池惟青震驚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著突然俯身將唇貼在他傷口的少女。 箬竹吸出一口毒血吐在地上,嘴唇就染上了紫色。她按住池惟青欲動的大腿,抬眸道:“別動,毒會擴散?!?/br> 這毒對池惟青來說是致命的,但箬竹是神仙,人間能見到的尋常毒物,就算毒性再強,也奈何不了她,只需用靈力滌凈即可。 箬竹低頭吸毒血,復又轉頭吐污血。來回幾次后,見再流出的血呈鮮艷殷紅色,才終于松了口氣。 毒已經(jīng)解了,剩下的外傷口等太醫(yī)即可。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嘴角血跡,余光卻瞥見池惟青的臉色比奔喪還難看,心里剛落下的石頭頓時又提到了嗓子眼,憂心地問:“陛下,還有哪里不適?” 池惟青目色深深,在她瑩潤卻沾了血跡的嘴唇上停駐。 箬竹以為那狼牙又有什么其他問題,把小皇帝弄癡呆了,趕緊抬手在他眼前晃,試探反應。 可當晃了兩下,她的手腕就驀地被池惟青握住,以一股偏執(zhí)的蠻力向前拉拽。 她蹲太久微微發(fā)麻的雙腿很難維持平衡,池惟青的力氣又大,箬竹就這樣被拽的跌進了他懷里。 臉頰貼在他胸膛,后腰被手臂圈祝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她聽見池惟青一聲快過一聲的心跳,如雷似鼓,到后來仿佛像接連炸開的簇簇煙花。 “陛下?”箬竹出聲詢問。 “阿竹……”池惟青低啞的聲音隔著胸腔傳入耳中,更顯沉悶,“別怕,我?guī)闳フ姨t(yī)?!?/br> 已經(jīng)不再用“朕”,而是說“我”了。 箬竹想說她不怕,因為自己壓根沒用事。但她聲音沒來得及出口,池惟青突然用單手撐地,同時借著未受傷那一邊腿的力氣,抱著她就站了起來。 “陛下你做什么?1箬竹震撼于他的動作。 池惟青的腿雖然毒素已經(jīng)除凈,可傷口那樣深,是絕對不能妄動的! 箬竹推了兩下他的胸膛,卻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小皇帝腳底不穩(wěn)摔了。但池惟青雖一條腿負重傷,手臂力氣分毫不減,緊緊裹纏在箬竹腰身,不容她離開。 “乖,別動,我?guī)闳フ姨t(yī)?!彼瑯拥脑捲俣戎貜停a充說,“我?guī)е阕?,比太醫(yī)單邊趕過來快些。” “這不是快些還是慢些的問題啊1箬竹的急切脫口而出,“那狼牙,那么尖,那么長,咬得那么用力,傷沒傷到筋都不好說。陛下你現(xiàn)在就該好好坐著別動,等著太醫(yī)來治傷。” 池惟青充耳不聞,依舊朝馬匹踱步著的地方緩慢行去。 “陛下!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快停下來歇著1箬竹語氣越發(fā)強烈,“你要是再走下去,這腿可能就要廢了1 她覺得自己把教訓不遵醫(yī)囑頑劣病人的老大夫,和拼死向固執(zhí)帝王諫言的老忠臣,還有為孩童cao碎心的老母親形象都演了個遍??沙匚┣嗍冀K沉默著一言不發(fā),明明臉色因疼痛越發(fā)難看,眉宇卻添上了不容置喙的堅定。 箬竹有些無奈,池惟青今天怎就這么軸,做什么事都死腦筋,難不成是進入了男人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不論旁人怎么勸說,怎么講道理,偏要一意孤行? 她眼睛看見池惟青身后,他們走過多少路,殷紅鮮血就延了多少路,將灰褐色土壤增染更深的顏色,心里分外不是滋味。 這人也是在擔心她?也是在對她好吧? 眼眶沒由來就紅了,濕了。 池惟青注意到她眸中騰起水霧,將她抱上了馬匹,用拇指輕輕擦過眼瞼,重傷后發(fā)出的嗓音難掩虛弱:“阿竹別哭,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br> 音落,利用沒受傷的腿,跨坐在她身后,手摟住她腰身,換了個姿勢,仍舊把箬竹抱在懷里。 箬竹在池惟青上馬的瞬間,聽見一聲他從緊閉唇間溢出的悶哼。 都不用回頭看他此時神情,她就想象的出,池惟青有多痛,眉頭皺得有多緊??伤痰煤芎茫氐煤苌?,半點也不愿讓她看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