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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京城,來到云州,她不再向從前那樣時刻緊繃著,不再總是要恨著誰咬誰一口,棱角柔和下去,神色溫柔起來。 “小鶴?!彼辛艘宦暎欢莻€生臉的丫頭進來就了。 “姑娘,小鶴jiejie去廚房了。” 解時雨點點頭,讓她和小姜公公一起將鳳冠收好,明天再用。 人人都亂糟糟的,緊張的不得了,反倒是她清閑下來,心里也輕松了許多。 陸鳴蟬叉著腰:“小姜,你出去,我跟大姐說話?!?/br> 小姜賠著笑臉:“世子,皇上讓奴才時刻跟著伺候您呢?!?/br> 陸鳴蟬眉宇間起了郁色,解時雨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讓他坐下了:“晚飯我們一起吃?!?/br> 陸鳴蟬不知道怎么,忽然就紅了眼眶,別開頭去,甕聲甕氣嗯了一聲。 “京城里規(guī)矩太多了,還是這里舒坦,明天我要好好熱鬧熱鬧!” 結(jié)果第二天,鞭炮響起來的時候,解府卻以詭異的速度淪陷。 鞭炮響過,馮番第一個整裝上前。 他今日可是媒人。 女家大門緊閉,他上前撩開紅綢,重重敲了三下。 里面?zhèn)鱽黻戻Q蟬清脆的聲音:“何事啊?” 馮番大聲道:“迎新娘子!” 陸鳴蟬便將門打開一條縫隙,上上下下露出好幾只手來。 馮番將紅封遞進去,門又迅速的關(guān)上了。 如此三次,按理說那大門該開了,里面卻只有嘻嘻哈哈的聲音,就是不肯開門。 馮番一時犯難,看向陸卿云。 承光抱著個箱子走上前去:“世子,這里有只狼崽子,您若是開門,這……” 話音未落,陸鳴蟬已經(jīng)大聲道:“我開,我現(xiàn)在就開?!?/br> 里面頓時響起一片笑罵聲和噼里啪啦的巴掌聲。 “哎喲不要拉著我,小姜,小姜快去開門,放我大哥進來!” “人家是郎才女貌,我們怎么好反對,快開門,怎么能誤了吉時!” 有了他這個叛徒,后面準備的那些東西全都沒了用武之地。 小鶴恨的又狠狠賞了他兩個rou巴掌。 解時雨的父親解正站在臺階上,身后站著胡邦、南彪、幾大管事,看著打開的大門,也全都傻了眼。 陸卿云身穿一品吉服,一掃冷傲之氣,嘴角含笑,看著比平常好親近了個七八分。 然而他身形筆挺,氣度難掩,身后眾人皆是侍衛(wèi)親軍,雖然全都喜氣洋洋,卻是金戈鐵馬,氣吞萬里,令人腿軟。 解正背后直冒冷汗,心想小皇帝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瘋,非讓他來認下這個女婿,與其讓他受陸卿云的禮,不如直接拿刀殺了他來的痛快。 他忍不住膝蓋曲了一下,卻被尤銅一把提了起來。 還沒等他整理好心情,陸卿云已經(jīng)大步上前,沖他行了岳父大禮。 解正被這一禮唬的渾身冒冷汗,兩條腿無論如何也站不住,要不是尤銅提著他,他都要跪下去和陸卿云對磕三個了。 尤銅又輕巧地踢了他一腳,他恍惚著道:“起、起來吧。” 陸卿云一站起來,解正看著他的臉就眼暈,并非是得了個乘龍快婿而昏頭,完全是因為嚇壞了。 殺氣,大大的殺氣。 陸卿云只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他都感覺自己腦袋和脖子連接的不那么穩(wěn)當。 再想想解時雨的冷臉,他很害怕這對新婚夫婦喪心病狂,連洞房花燭夜都不過,就要將他干掉。 “解老爺,”馮番上前一步,狠狠踩了他一腳,“您的紅封呢?” 解正痛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匆匆忙忙往外掏紅封,燙手似的捧給陸卿云:“您……你拿著、拿著,正堂坐?!?/br> 正堂里坐著的是解正續(xù)娶的妻子,苦著張臉,恨不能現(xiàn)在就走。 剛開始她知道要做陸卿云的岳母,全然不像解正那般害怕,反倒是激動的三天三夜沒睡覺。 來云州前,她對母親道:“所以說這打斷骨頭還連著親呢,以后我做了陸大人的岳母,可就大不一樣了,這西街是不能住了,那巨門巷修繕了也沒人住,往后我們就搬過去,再者姑娘手里好些錢財,也該我這當娘的當家。” 然而來云州第一晚,她就因為窺探解時雨,被吳影扔在雪地里跪了一個時辰,再之后,秦娘子就一直陪著她了。 陸鳴蟬將狼崽子給小姜抱著,搶在陸卿云給這位繼母奉茶之前出手,給陸卿云拜上一杯四果茶。 “大哥,連飲三碗茶,做完禮,才能見新娘子哦,這第一碗,是紅棗、花生、桂圓、蓮子蒸的茶,寓意早生貴子?!?/br> 陸卿云笑著接在手里,打開茶蓋,卻有一股酸味直逼鼻尖,十分沖人。 這酸味太大,沖得馮番往后一倒:“你小子,這明明是一碗老陳醋!” 陸鳴蟬笑嘻嘻的:“不要冤枉我,我是大哥這邊的,不然這東西早喝上了。” 兩人說話間,陸卿云已經(jīng)一飲而盡。 眾人頓時大聲叫好,連連拍手。 第二碗是“茶心茶”,陸卿云眉頭也未曾皺一下,就喝了下去。 馮番忍不住問:“這茶什么味兒?” 李冉伸手手指頭在茶盤上蘸了點,一嘗,當即將眼睛鼻子都皺成了一團,連忙端了一杯水漱口。 “黃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