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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乖乖地走了過去。 暴君忽然取出一物。 “右手給朕?!?/br> 暴君將她的袖子向上翻了翻,用方取出的白.粉涂在她腕間的守宮砂上。 姜幼螢瞪大了眼睛。 不一陣兒,守宮砂便被粉末遮蓋了個七七八八。 “到時候太后問起你,你便這么給她看?!?/br> 姜幼螢忽然覺得暴君的腦子有點問題,把太后當(dāng)傻子哄。 她搖搖頭,寫道:“這樣不行的,會被發(fā)現(xiàn)的?!?/br> 暴君眨了眨眼睛,反問:“這樣為何不行?” 見她皺著眉頭,他又問出聲:“那你說,若她問起你,又該如何答?” 他又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幫襯著她、護著她。 姜幼螢一時無言。 好像沒有旁的辦法了。 一瞬間,她想起昨夜——對方一遍一遍,讓她重復(fù)寫道。 小姑娘低下腦袋,臉上全紅了,像只小鵪鶉般埋下頭,伸出手指。 掌心里儼然多了幾筆: 與皇上……行初禮…… 他唇角噙了一抹笑,反問道:“什么是初禮?” 姜幼螢顫抖著手指,迎著他晦澀的目光,一筆一畫,被迫于他掌心寫。 少年眸光洶涌,外間月色,亦如是。 他垂下雙目,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對方顫抖的食指。 第28章 她身子瘦弱,正如同姬禮所言,…… 幼螢自然是受不住姬禮的。 她身子瘦弱, 正如同姬禮所言,姜幼螢整個人都像一朵還未長開的花骨朵,竟讓他不舍得去觸碰, 更不舍得將其璀璨。 她的膽子很小,即便相處了這么久, 少女還是有些怕他。也罷,自己扣了那么久暴君的帽子, 她不害怕才怪。 姬禮捏著她細白的指頭, 小姑娘的玉指輕輕顫抖。 昨夜不過是用龍袍刮蹭了幾下, 她便受不住了。 其實不光是姜幼螢, 姬禮也有些受不住了。昨晚是他故作鎮(zhèn)定,強忍著將眸光放緩,一點一點, 假意審視她。 佯裝出一番坐懷不亂、清冷自持的模樣。 可他終歸是連女子的手指都沒碰過的少年, 前半生中,他唯一接觸過的同齡女子,便是他的親jiejie——已經(jīng)和親遠嫁的羲柔公主姬瑩。 他的耳根紅透了,卻被烏黑的發(fā)絲遮擋住,這才沒讓姜幼螢看出些端倪。 她自然看不出端倪。 少女全程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向少年帝王,四肢僵硬, 像算盤珠子般任由對方撥弄動彈。她很安靜,不發(fā)出一點兒聲響, 只聽見二人微微灼熱的呼吸聲。 姬禮從未見過如此乖巧安靜的女子。 花柳本上有許多招式, 他原以為自己天資聰穎,看過一遍便學(xué)會了、就會用。 可終究是紙上得來終覺淺。 少女安靜地坐在那兒,他卻有些手足無措, 心里頭一個勁兒地罵自己的笨蛋,生怕又弄哭了她。 看來還是要多學(xué)學(xué)。 一道叩門聲,扯回了姬禮紛飛的思緒,他淡淡一聲:“進。”來者是肖德林。 “皇上——” 肖公公小心瞟了一眼一側(cè)的少女,噤了聲。姜幼螢識得那眼色,朝殿上略一福身,走了出去。 珠簾碰撞,清脆作響。 姬禮睨了一眼站在殿下的太監(jiān)。 肖德林奉上一份名單,少年睫羽如小扇一般忽閃兩下,眼神冰冷,一個個掃過其上的人名。 “這些都是皇上不在時,欺辱過姜姑娘的娘娘?!?/br> 肖德林本不會寫字,但既然是主子的吩咐,他就得盡心盡力地去完成。 找了一個德妃身邊的小宮女,那宮女原是德妃娘娘的陪嫁丫頭,先前在沈家待久了,也會寫幾個字。 看著皇上陰沉的面色,肖德林知道,主子要開殺了。 “啪”地一聲,座上男子將卷軸一闔,那幾個名字已然在心中。 好啊,趁他不在,欺負(fù)他的人是吧? 嘴角噙了一抹笑,讓肖德林有幾分膽戰(zhàn)心驚,愣愣地看著自家主子,硬生生將手中的狼毫折斷。 --- 有了姬禮的照應(yīng),她不必再去太后娘娘那里。相比于太后那處,還是采秀宮住的安心上許多。一路上,她隔著袖子扶著右臂,那袖子只要向上稍一翻,便能看見素腕間的守宮砂。 似乎怕她擔(dān)憂,姬禮安慰她,太后不會拿她如何。 一路快走,天色徐徐暗沉下來,金紅色的光落在少女面上,映得她臉頰微微透粉。 端的是嬌憨可愛,惹人心憐。 姜幼螢一股腦朝前走著,全然沒注意身后有人跟了她許久。 沈鶴書是從意華宮出來的,一眼便看見走在道路一旁的小宮女。似乎在躲避著什么人,她走得有些急,沈鶴書不想驚擾她,便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手里頭攥著那只片刻不離身的耳墜子,手心有些出汗。 就這樣走了許久,再轉(zhuǎn)幾個彎兒,便要到采秀宮了。男人捏了捏手中的耳墜,終于鼓起勇氣: “姜姑娘——” 姜幼螢?zāi)_下一滯。 采秀宮如冷宮般清幽偏僻,除了這里的宮人,鮮少有人過往。如今還是黃昏,宮人或用膳或休息,更少有人來此地了。 也是瞅準(zhǔn)了沒有旁的人,沈鶴書這才敢喊她。 少女聞聲,轉(zhuǎn)過頭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