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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得到回應,就這樣睡過去了。 如果他再多說幾句會怎么樣,謝染沒再往下想。 好像就是那一日開始,蕭琢宿在了寒水齋,他是試探性的,謝染也不反對。 現(xiàn)在似是場景再現(xiàn),只是主角的清醒與否。 從謝染說完我知道以后,蕭琢就非常不淡定了,他眼神忽閃,一會看謝染一會看窗外,從容不迫的風致不知道被他拋到了哪里去。 “我……”他還是詞窮。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紅了臉,噤了聲。 僵持了有一會,謝染胸口不斷起伏,她眼睛干澀的厲害,一直眨啊眨。 她渾身上下都是僵硬的,拳頭一次次的捏緊,指甲掐的手心疼。 最后一次,她松開了手心。 那只手緩緩右移,最后握上了蕭琢的手。 如果是蕭琢的話,一切都是沒關系的吧。 除了家人還有文茵晚蘅,沒有人比蕭琢對她更好了。 沖進火海救她,幫她改頭換面,報仇雪恨,會陪她過所有的節(jié)日,陪她出去游玩,買來她想要的所有東西,包容體諒,溫情期許,沒有人了。 蕭琢無法描述自己那時的心情,好像心底的空缺全部被填滿,從此以后的人生都是光亮明媚的,欣喜若狂,又很感動,漸漸的都有熱淚盈眶的沖動。 “這算是,好的回應嗎?”他聲音有些顫,攙著笑意。 他真的很高興,這應該是他這二十多年來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謝染有些羞,不知道下面的話題要如何繼續(xù),她躲避性的閉上了眼睛。 “夜深了,我困了,早些睡?!?/br> 哪睡得好呢,蕭琢盯了她大半夜,握著的雙手一直沒松開,握的越來越緊,最后都有點疼了。 最后他直接側身半攬住了謝染。 他在她耳邊說:“南枝,謝謝你?!?/br> - 雪下了一夜,屋檐宮燈上一片白,銀裝素裹,雪深意寒。 寒水齋的梅花開得艷極,紅白相襯,賞心悅目,落下的梅花被厚雪覆蓋,只能看到一兩抹紅。 新的一年來了,新的希望也來了。 建寧三十二年的第一天,蕭琢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第一次睡到晌午才起,醒的時候,謝染窩在他懷里,面對著面,墨發(fā)搭在他手上,勾的有些癢。 只是這樣,他都覺得老天爺給了他無上恩賜。 最后是景央來把兩人叫醒的。 人還是那兩個人,行為舉止也和從前一般,但就是感覺不一樣了,濃情無限,暗涌流動。 景央猜出了點什么,她掩唇笑,拿了些糕點要往惠風堂去。 好消息得跟孟綽分享啊。 然后他們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了,陸節(jié),孟綽,葉長史,魏晚蘅,還有遠在博陵,很久之后才得到消息的謝明朝。 魏晚蘅還專門寫了信來揶揄謝染。 早就該在一起了,他們這些局外人這些年看著都急。 反正在魏晚蘅眼里,溫辭之太不靠譜,就算年少時他與南枝的情意是真,現(xiàn)在看來也有些可惜,但事實擺在面前,他就是比不過蕭琢,蕭琢才是謝南枝的良配。 她心情好了很多,一直都是和顏悅色的,崔洋來了看見,有些恍惚。 他們二人剛成親的時候,她也和現(xiàn)在一樣。 “晚蘅?!?/br> 魏晚蘅回首看見崔洋,笑意收斂了幾分,“世子來了?!?/br> 原來私下無人,她會親昵的喚他夫君,現(xiàn)在只叫世子。 崔洋心口一梗,他道:“今天是元日,晚上有煙火盛宴,還有燈會,我們出去轉轉吧?!?/br> 謝染和蕭琢也要出去,到時候可以碰上的。 想到這里,魏晚蘅便欣然應下:“好。” 崔洋一怔,或許過了今日,他們的關系可以緩和許多。 真好。 - 景央可算明白了郎情妾意這個詞的真正意思。 那兩人的溫情脈脈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陸節(jié)也有些受不住,兩人最后找了個合適的地方練劍去。 當事人對此并沒有什么感覺,只是有點小激動罷了。 謝染現(xiàn)下都不怎么直視蕭琢,她給自己找事做,看看書繡繡花,或者做飯練功,蕭琢就一直守在她身邊,哪也不去,像是要從她身上盯出個洞來來。 或許以前也是這樣的,只是謝染不覺得有什么。 最后她實在受不了了,就跟蕭琢直說:“你別看我了。” 蕭琢答應的好好的,過一會繼續(xù)看。 晚些時候,葉長史送了衣裳跟首飾來,蕭琢叫謝染一件件的試。 緋色七褶衫裙,深青云紋鶴氅,梨花釵,血玉簪,珊瑚珍珠步搖,還有繡鞋瓔珞手釧,宮絳批帛褙子,從頭到腳,無一漏掉。 謝染被這陣仗嚇了一跳:“我的衣裳首飾已經(jīng)夠多了,殿下怎么還給我準備?!?/br> 不算多的,她從前做謝家嫡女時,一季十五套衣裳頭面,年關交替從來都是新衣新珠寶,從發(fā)間頭油到腳底繡鞋絲線,無一例外都是最好的。 蕭琢開口道:“新年就不穿舊衣衫了,去換罷,換好了就可以出門了?!?/br> 謝染照做了。 也不止是謝染,魏王府上下都得了新衣裳還有賞錢,崔攸寧還有鄭好蘇沅那里也送了不少東西去,只是謝染的是蕭琢挑的,親自看著做的,她們的就普普通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