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壁上，逐漸血跡斑斑。

    第52章 陛下駕崩

    第一個發(fā)現(xiàn)謝染不見的人是孟綽。

    往常她去惠風堂的時間總是很準, 就算會遲，最多不超過半個時辰，今日隔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來, 他叫人去問，只說根本沒見著魏王府的馬車。

    他立馬把此事告訴了蕭琢。

    派出去尋的人都沒有結(jié)果, 蕭琢在府中坐了半日，浮石居內(nèi)氣壓很低。

    晚間的時候, 宮里來人送了樣東西給他。

    一根玉簪，謝染的。

    “陛下說，殿下看到此物就會明白他的意思, 大局當前, 希望殿下不會犯糊涂。”宮人小聲回稟, 壓根不敢抬頭看蕭琢, 都說這位殿下待人接物最是溫和, 今日陰沉的叫人不敢靠近了。

    蕭琢捏著那根玉簪的力道不斷加大，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緩緩地，蕭琢吐出一口氣, 說：“有勞韓內(nèi)侍了, 麻煩韓內(nèi)侍向陛下回稟，本王，會照他的意思去做的?！?/br>
    現(xiàn)在還能怎么做, 無非是學的規(guī)矩安分，再看住蕭瑜那邊。

    那些人走了之后, 蕭琢手撐在桌案邊緣，骨節(jié)泛白。

    該怎么辦，怎么才能救她。

    蕭琢覺得害怕，他怕謝染會和他母親一樣離開他。

    可越是到了現(xiàn)在, 越不能急。

    “陸節(jié)，去請江副統(tǒng)領(lǐng)?！?/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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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染在密室里困了三日，一到時辰會有宮人來給她送飯，保證她還不會餓死。

    他們進來的時候，總會看到墻壁上的血痕，還有那雙鮮血淋漓的手，謝染窩在墻角，寂靜無聲，臉色煞白，宮人實在看不過眼，會慢慢的喂她用膳。

    謝染出奇的配合，不管怎樣，她都要活下去，保持體力，她才掙扎的下去。

    每次結(jié)束時，她都會向?qū)m人頷首致謝，大約是真的可憐她，他們下次再來的時候，會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雖然她人被關(guān)在這里，蕭臨淵也沒有下令虐待什么，所以他們也敢做這些事情。

    謝染能感覺到，身體的痛感在慢慢加劇了，這種痛折磨的她想睡不好，很多時候都是直接昏過去，反復(fù)幾次后，人的精神差了很多。

    第四日的時候，蕭臨淵又來了，還是那身龍袍，這次多了根拐杖。

    他輕瞟了一眼謝染，冷嘲：“你還真是不屈不撓啊?！?/br>
    謝染嘴唇有些干裂，她咬了下舌根保持冷靜，把頭別開去，已經(jīng)不想再看蕭臨淵了。

    “放心吧，你不會在這里待太久了，蕭瑜已經(jīng)按捺不住，他逼宮之日，便是你重見天日之時。”

    謝染臉上扯出一個冷笑，重見天日，也只不過是換個地方囚禁她，蕭臨淵怎么會輕易放過他。

    她的表情落在蕭臨淵眼里，他并沒有覺得生氣，繼續(xù)走到上次的那個座位上座下，蕭臨淵嘆了會氣，開始自言自語。

    “人活一世，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以前朕守著自己的皇位，為那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瘋狂，不容任何人染指，所以面臨謝崇的威脅，朕起初是害怕的，因為朕知道，他若是想謀朝篡位那就再簡單不過，重兵在握，百姓愛戴，他可能會成為一個令人稱頌的好皇帝，而朕，失去所有的權(quán)力，湮滅在歷史洪流中，什么也不剩下?！?/br>
    “習慣了待在高處，一旦被剝奪了所有，那會很可怕的吧，所以朕選擇殺了他，不計代價?！?/br>
    他提起謝崇的時候，謝染覺得很惡心，他有什么資格提起。

    “這些年朕殺了很多人，從沒覺得自己做錯什么，朕守住了皇位，權(quán)力，直到生命的最后，發(fā)現(xiàn)好像那也不那么重要了，已經(jīng)有很多年，朕沒有真正的高興過。”蕭臨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想說很多，卻發(fā)現(xiàn)身邊連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

    沒有愛他的妻子，沒有孝順的子女，更沒有能懂他的知己，到頭來只能跟一個被囚禁的小娘子說。

    是真的老了吧，也感覺到了，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可即便是這樣，朕也不會讓任何人染指這江山社稷，至高皇權(quán)，這些，都是屬于朕的?！?/br>
    他說這話，謝染聽的發(fā)笑，他活了那么多年，竟然還沒明白。

    古往今來，帝王無數(shù)，生前輝煌蓋世，最后還不是化作一抔黃土，江山易主，從不長留。

    蕭臨淵說完后，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想了許久。

    緩緩起身后，他拄著拐杖出去，一道道的聲響，顯示了他的年邁體衰。

    最后站在密室門前，蕭臨淵回頭看了眼謝染，笑了笑，眼角堆起深深皺紋。

    他說：“朕，從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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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寧三十二年的四月初九，晉王蕭瑜于寅時發(fā)動宮變，神武營分化三派，統(tǒng)領(lǐng)一派護駕，徐副統(tǒng)領(lǐng)一派謀逆，江副統(tǒng)領(lǐng)一派沒有動靜。

    風云攪動，局勢大變，蕭瑜帶著人闖宮，魏王府也被包圍了起來。

    這么大的動靜，各路人馬都被驚動，大臣被困在府中出不去，都擔憂起了身家性命。

    這時候趕得不太好，西境戰(zhàn)亂爆發(fā)，昨日溫辭之已領(lǐng)兵出征，如今長安軍衛(wèi)大多捏在了蕭瑜手中，宮中禁軍、羽林衛(wèi)還有一部分神武營的人，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府內(nèi)的燈全部亮起，鄭好蘇沅被帶去了蟬衣苑，和崔攸寧待在一處，蕭琢叫人守住蟬衣苑，把陸節(jié)留在那里，叫他務(wù)必保護好府內(nèi)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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