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乘龍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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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辣椒雙目灼灼?!澳阋呀?jīng)學(xué)會了把我反壓在下了,”她輕笑,“不過,你哪里學(xué)的?老實交代?!闭f著,她朝他嘴上一啄,趁他愣神的當口,往下一溜,往里頭跑了幾步。 他衣衫散開著,額發(fā)亂亂,臉上盡是幸福的無奈,看著溜走的她,他道:“我……走不快?!笨此v挪,她早已心軟跑了回來,誰知他竟將她猛地一抱,貼在她胸口吻著。她在這陣攻勢中吟哦出來,又恨恨道:“你竟還學(xué)會騙我!” 他低聲道:“一半一半……” 他確實不能像她那樣說跑就跑了,雖不至于變個廢人,但總不比過去的靈便。不是不懊惱的。 她瞬間不再說話,只覺心疼,她隔著褲子摸到那凸起的疤痕,那么猙獰的疤啊,他原本光潔的身體上一下就橫亙起這樣一道山脈。這山脈隔開了平和天真和跌宕現(xiàn)實的人生。他拖著那樣一條傷腿,是怎么孤膽不棄地從那絕地中逃生的呢?她竟是連想都不敢想。他著實比她想得要堅毅勇猛得多。只覺又對他著迷一點,好像認識他越多,他就越耐讀。 “當時很痛吧?” “痛,但也不過是第二痛。” “竟還有更痛的?” “嗯?!睆埜惫夙脸?,“你說要與我‘到此為止’時,才是最痛?!?/br> 甜辣椒心頭一酸?!啊x謝你努力活下來了……”她真心地說,“謝謝你?!?/br> “其實是你讓我活下來?!?/br> “你說是為了保全我才救他,才又救了你自己?!?/br> “不,不僅如此……”張副官回想那時,他也還不曾全部領(lǐng)悟?qū)λ母星?,只是把那本詩?jīng)隨身帶著,想著如果還能回來,要給她多念幾首,要讓她不愉快的《生民》之外,再多記得一些?!叭绻皇悄?,我不會帶著詩經(jīng),那么,我和他都逃不出去?!蹦菆龃蠡鹗侵陵P(guān)重要的,“是你救了我?!?/br> 在昨夜那個給予他們久違的酣睡的雙人床上,她輕吻著他腿上的傷疤。那感覺很奇妙。他顫栗起來。疤痕崎嶇,藏著過去;但是疤痕里也有新生的rou體,她親吻的時候,他又覺癢、又覺澀。她十分耐心,從外側(cè)開始,一寸一寸吻過去,來到內(nèi)側(cè)時,幾乎在一瞬間,他就低嘆出來。 “還會痛?”她立即問。 “不……不是……”他人往上躲了躲。 “那么,喜歡?” 他掙扎了半日,老實承認:“嗯?!?/br> 甜辣椒也喜歡??吹剿谒氖掷镒兊眯愿姓T人,看他逐漸迷離的眼神,看到他失去的自制力,看到他從君子變成只有她知道的樣子,她也喜歡得不得了。就喜歡他這樣子的反差,他越是眼圈紅紅,她就越想逗他。對別人,她也不曾有過這種念想。 她說:“你是妖精。” 他本就朦朦朧朧,根本聽不清:“什么?” “木頭成精。原來木頭成精了,是這么……這么……” “夢里……”他喃喃,“無數(shù)個夢里,你都在我身邊。醒來不見你。你問我哪里學(xué)的,也許是夢里……” 甜辣椒笑笑地點著他的胸膛:“春夢?!?/br> 他急道:“不是……” 她快樂地笑起來。“是也沒關(guān)系,是你就沒關(guān)系。那么你還在夢里學(xué)了些什么?” 情勢對調(diào)。換她躺在柔軟的床上,張副官雙手撐在她臉側(cè),略微緊張,他漂亮的身體線條讓他天真又殘酷。他對她,真可謂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凍了。他愛她,總是那么無措地愛她。又以自己能設(shè)想的最熨帖的方式,安靜地愛她。哪怕是在這種欲望橫流的時刻,也是如此。他往下一撩,感到滑膩,細摸之下,確定足夠濕潤,自己不會讓她痛或者不適,才慢慢往里送去,動作也極柔極緩,哪怕他其實早已脹得疼痛難耐,但只要看到她有一絲絲皺眉,他就會停下讓她適應(yīng)。在與她貼合的過程,他也找回了自己,那個在她心里亡佚了大半年的自己,終于在她最私密幽微之處,活了過來。 她實在美麗,身體像白雪,柔乳卻如紅梅綻。梅須遜雪叁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他鼻息中是她膩乳的香氣,眼中是她脖頸的細白。她攏緊了雙腿,只叫他再深入,更深入。她疾聲叫著,這也是他深深想念的聲音。恣肆、歡愉,不含有半點痛苦。這就好了,他只想讓她歡愉,不想讓她有痛苦。她忘情間,手撫上他屈緊的大腿,摸住他的疤,反復(fù)摩挲;也從疤往上走,抓住他堅實的背脊,那從中的一道深凹,顯示他所用的力度。他背脊上有了薄汗。 甜辣椒在極度的快感中,迅速閃過一些念頭。其實她以前不曾從這種姿勢中真的感到過快樂。是,大凡男女都是這樣的姿勢,可是,那倒不如揉搓外邊的那點舒服。那些年輕漂亮健康的男子,卻并不能讓她從性事中體會到欲罷不能,而吳將軍,更別提,她多是感到疼的??墒歉鷱埜惫倬筒煌?,他是其中最沒有經(jīng)驗的一張白紙,可從一開始與他相親,她就感到愉悅舒適。一是他干凈,非得洗了澡——但最重要的是,他不把自己的滿足放在首位,甚至他根本不在乎他滿不滿足,他一直在做的,是讓她滿足,他愿意體會她的體會,她甚至想,如果她會因為進入這個動作而不舒服,他絕對會只圍繞著她外面的那點讓她一次次上青云,讓他自己,怎么都無所謂……正這樣亂想著,他卻如有感應(yīng),手也細致地在外面揉搓,里外雙重的刺激,讓她大腦里一片空白,只是拱起了身體,在他手里、身下,一陣陣發(fā)顫…… 這天一直到了后半夜他們才歇停。張副官自責(zé)道:“等搬走的時候,我重新買過床和床墊,都弄臟了?!?/br> 甜辣椒很累,但也很愜意,笑道:“好,把這床和墊子搬到乘龍里,我正嫌你那個太硬,睡得我疼。”說完察覺到雙關(guān),自己先笑了。 “我啊,小時候總覺得自己很慘,沒人疼沒人愛的??墒乾F(xiàn)在我一路走來,卻覺得自己這樣幸運。我遇見月兒,遇見你,我遇見金萍,我遇見鄭太太鄭小姐,其實,我遇見將軍也是好的,他不曾真的虧待我,而且,若我不遇見他,我也就不會遇見你,不會遇見金萍,不會遇見鄭太太和鄭小姐??墒俏覅s幫不了他,所以,我?guī)蛶退畠阂彩呛玫?。?/br> “他女兒?”張副官一愣,“怎么了?” “你不知道么?吳智引出事了?!碧鹄苯钒阉龤⒎蛑赂嬷畯埜惫?,“金萍找了很好的律師,姓安的女子,過幾天我還要和她一起去看吳智引,希望能幫到她?!?/br> 張副官久不能言,側(cè)身來將她摟進懷里。“我陪你一起去。” 甜辣椒說:“也好?!彼蛄藗€呵欠,閉上眼睛,又聽張副官說:“鄭小姐很想你,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看看她?” 她沒睜眼,道:“你們認識?” “豈止認識呢?我本該更早就與你相遇的……是我蠢笨。鄭小姐父親與我的同學(xué)是好友,年底聚會我遇見鄭小姐……” “嗯……”甜辣椒不再說話,連哼哼都不,實在困倦,倚在他懷中睡著了。他又是沒來得及問那很多很多的問題,可是,她安然無恙地在他懷中,比夢更美妙。忽而聽見她說話,以為她又醒了,張副官柔聲問:“嗯?什么?”但發(fā)覺她是囈語,側(cè)耳傾聽,她說的是“那時說要和你結(jié)束,也是不得已……”張副官輕吻她的耳朵和鬢發(fā),這比夢更美妙。而她吃過的苦,他會慢慢在其后歲月都彌補回來,竭盡所能。詩也還沒有念,但是,不急。既然“樂難頓段”,那么就“得樂時零碎樂些”吧。 翌日一早,張副官就起身,甜辣椒還在睡著,她的眉心也還微微皺著,他替她掖了掖被子,帶上門出去,洗漱一新后,開始做早餐。他以前留學(xué)時,每天都準時吃早餐,營養(yǎng)搭配得不說好不好,但至少味道是好的。他嘗過她做菜的手藝,也想讓她一睜眼就吃到他的情意。不過甜辣椒廚房里沒有太多選擇,真懷疑她平時根本沒有好好吃飯。櫥里空空的,連吃粥菜都沒有。張副官穿上外套,出去買些食材。 元月二日,仍舊下雪。他這個腿腳不便之人,走得實屬艱難。他不知的是,身形高挑頎長的他,一襲鴉黑大衣、一根墨黑手杖,一頭黑發(fā),該是周身肅殺,然漆黑中一雙星亮的眼眸點在白皙俊朗的面容上,卻有種蘇和的氣質(zhì),在這漫天白雪中別有一番風(fēng)姿,再英挺的男子也勝不過他去。 再回來時,聽見甜辣椒輕咳;他洗過手,到房中去。溫暖的房間仍遮著窗簾,甜辣椒把一床被子卷成一團,人縮在里面只剩一小點。她聽見動靜,從被子里探出頭來。“你到哪里去了?!彼f話時有nongnong的鼻音。說完,她又歪著頭睡了,不時咳嗽一聲。 “是昨晚著涼了么?”張副官雙手捂一捂,以防冰著她,才貼上她額頭,略微燙手,“好像有些燒,有體溫計么?” 甜辣椒把他往身上拽著,勾住他脖子,額頭抵住他的額頭。“你不就是體溫計?!?/br> 雖然心里柔得化開,但他還是堅持道:“沒有體溫計,那么恐怕要叫醫(yī)生了?!?/br> 甜辣椒恨恨地把他推開,倒頭倒腦地起來,伸了個懶腰,說:“不礙事的,我總是這樣,前一晚要是……”她剎住話頭,畢竟這經(jīng)驗不是和他一起得出的,怕是要牽扯到以往的男朋友們,擔心他難過,轉(zhuǎn)了話題道,“你上哪里去了,額頭好冰?!?/br> 張副官當然聽見她說的“前一晚要是”,但他還沒來得及想什么,就被她那轉(zhuǎn)開的話題給撫慰了,她是在關(guān)心他的。他暗暗高興,說話不覺更柔了叁分?!跋胱鲂┰绮?,但家里沒有東西?!?/br> 甜辣椒笑起來:“真是巧‘副’難為無米之炊,副官的副?!?/br> 張副官也笑,說:“外面也沒有什么好買,天冷,碰上過節(jié),商販也不多。我熬了些糯米粥,配上玫瑰腐乳,再敲一個松花蛋;買了些酒釀餅,如果不嫌甜,也好吃的。咸口的早點心沒有看見,遺憾。” 甜辣椒被他這一通說得肚子真餓起來了,于是下床去刷牙洗臉,張副官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通風(fēng),又再把床鋪整理了,昨夜弄臟了的床單,他們后來又在床單上鋪了塊大浴巾才睡的,今日得統(tǒng)統(tǒng)換洗干凈。清冽的空氣把室內(nèi)曖昧的氣氛沖淡,昨夜在這床上發(fā)生的激烈而瘋狂的一切,都變作了耳邊她在洗手間里擺弄物件發(fā)出的極具生活氣息的聲音。熱烈的歸于寧靜,這是一個最平凡但美好的早晨。從來沒想過,他能與她擁有這樣的一種早晨。 他們湊在一起看報,一邊吃早餐,吃完早餐,張副官收拾碗筷,甜辣椒泡茶。張副官洗完,拿了干凈的杯子來,囑咐甜辣椒吃藥,過一會兒再又摸摸她額頭,不燙了,才安心下來。到十點多鐘,他打算去乘龍里聯(lián)系人安裝熱水設(shè)施,甜辣椒要和他一起去。 “我不放心?!彼f。無法,只得幫她披上厚厚的毛領(lǐng)大衣,又再戴了風(fēng)帽圍巾手套,兩人才一起出去。本來他倒沒有想起來,如今與她并肩走著,他切實地想要再買一輛汽車才好。雖然乘龍里離得不遠,但就是想讓她省力些。皮匠還沒有開店,鄰里也因為天冷都緊閉著門,乘龍里依舊冷寂,但因為他在身邊,甜辣椒看著并不覺凄涼。 張副官的兩間屋維持著原樣,并無改動,但金萍叫人來打掃過。開門進去,室內(nèi)暗暗的香。像是過去養(yǎng)在這里的米仔蘭的味道已經(jīng)沁入了空氣里。甜辣椒在家里再隨手撣撣灰,整理整理;張副官則出門去。雪停了之后,太陽又出來了,把他的房間烘得暖暖的。甜辣椒一時也覺這是夢境呢。 熱水和暖氣都需下個禮拜才可以來測量安裝,張副官訂好了之后往回走,從南窗望進去,見甜辣椒坐在窗邊曬太陽,她的發(fā)絲金燦燦的。他心里無比的滿足,拐杖點在石板路上的聲音都變得悅耳動聽。 “中午我們可以去那里的白俄咖啡店,有很不錯的羅宋湯?!睆埜惫僖沧侥洗斑?,同她一起曬太陽,偷得浮生半日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