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越劃越遠，慢慢地那些街區(qū)的建筑就被他們拋到了身后，身下的流水開始變得急促，身后還跟著那的幾只船，雖然還遠遠地綴在后面，但明顯速度降下了許多，直到這時姜楚才長嘆了一口氣，她將劃槳扔到了船上，而后盤坐在船面上打量她身邊的這張英俊的臉：“我說，穆公子?！?/br>
    對著穆兮的那張臉喊“穆公子”，突然間感覺怪怪的，而后姜楚稍微頓了下，身子也有坐姿變成了躺姿：“算了，我還是叫你明樂公子好了，請問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條河道上？”

    稍微沉默了片刻，穆兮才說道：“恰好經(jīng)過?！?/br>
    “恰好經(jīng)過，恰到好處的經(jīng)過，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正悠閑躺著的姜楚，突然間坐了起來，她還跟穆兮的臉挨得很近，慢悠悠地含著氣音道：“公子，你可知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好像，簡直是一摸一樣，真是讓我太意外了。”

    “世上之人何止千萬，長相相似也并不奇怪?！蹦沦獍氪怪劢蓿朴频氐?。

    “no！no！no！都說世界上沒有一片相同的葉子，人怎么可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可是公子的這副長相，還出現(xiàn)在這樣的，呃……”姜楚手托著下巴，糾結(jié)了一會才想出的措辭：“特殊的地方！”

    姜楚說著嘆了一口氣道：“看見你的那一刻，老實說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為我對跟你長得很像的那個人產(chǎn)生過什么不可告人的念頭了。”

    正劃動著槳的穆兮聽到這句話動作微頓，他眼睛里閃過微暗的光，沉聲問道：“哦，那你到底有沒有產(chǎn)生過這樣的念頭?！?/br>
    “我啊～”

    姜楚雙手后背，望著天空慢悠悠地說著，四周的水花聲越來越大，劃槳撥動的聲音已經(jīng)被“嘩嘩”的水花聲給淹沒，流水撞在了那些擋在前面的石頭上，清涼的水滴濺了人一臉，水流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這是姜楚突然間站了起來，看到前方的出水口說道：“壞了！小師叔，快！往回劃！”

    情急之下將之前的“公子”喊成了“小師叔”，聽到這個稱呼時穆兮也愣了一下，手上的槳直接停下來，而后這時他們已經(jīng)非常接近出水口，孤零零的小船沿著河流順勢而下，下降的墜落感，當時重新響起這里是幻境的姜楚腦子里突然間浮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原來這個幻境會墜落瀑布而死！

    最后一眼看著的是瀑布下方澄清的湖泊，以及傾柱而下的水流四濺出白色的水花，有陽光灑在水汽的上方，折射出好看的彩虹光，而后墜落而下的姜楚頭撞上了一塊大石頭，流出來的血將四周的水暈染成了紅色，就要被水流沖走的時候，跟著她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給圈住了。

    跟著進入幻境的幻蝶王早在小船沿著瀑布順流而下的時候就從穆兮的肩膀上飛了起來，而當穆兮撈著人上岸的時候才重新落回肩膀，兩個人的衣服全都濕透了，將衣服上過多的水擰干，而后幫忙處理了傷口，穆兮捻起他肩膀上的那只幻蝶詢問道：“怎么才能離開秘境？”

    “嚶嚶嚶～”翅膀被人用手捻住，幻蝶嚇得不敢亂動，過了好一會才有一道細弱的聲音在穆兮的識海中響起：“只要死了就好了～”

    只要死了就好了～

    只一句話，讓剛剛辛苦將姜楚救上岸的穆兮黑了臉，然后幻蝶才提議道：“主人可以把她扔進水里，只要不被人救走，一會就能死了呢?！?/br>
    “死了?！?/br>
    穆兮危險地瞇著眼睛看了幻蝶王一眼，而后它下意識地顫了顫，小心翼翼地提議道：“其實……不扔進河里淹死也行，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熱了，只要把她扔在這里不管，過兩天也會死掉的?！?/br>
    穆兮用手試了試姜楚身上的溫度，發(fā)現(xiàn)果然已經(jīng)起熱了，畢竟從落下河到現(xiàn)在，她一直都只是穿著濕透了的婚服，但這次穆兮只是看了幻蝶王一眼，而后就將人抱了起來，跟著穆兮就聽到離這里不遠處的聲音：“船就在附近了，趕緊找人?！?/br>
    聲音是之前迎親隊的那些護衛(wèi)，穆兮本打算在這附近找一個稍微干燥一些的地方烤干衣服的，發(fā)現(xiàn)那些隱約找來的身影，于是就帶著人離開，最后落腳的地方是一處稍微有些陰暗的山洞。

    架起的火堆發(fā)出劈里啪啦的響聲，將濕透的外衣架在火旁烘烤，穆兮還在附近找了些治療傷口和退燒的草藥，不過等他需要熬藥以及烘干姜楚身上那已經(jīng)濕透的婚服時遇到了麻煩。

    “這里不能用靈力？”山洞里響起穆兮那低沉的嗓音。

    “嚶嚶嚶，不能，這里是凡界，不能用靈力～”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對的幻蝶王則嚇得趕緊飛了起來，落到了相對安全點的地方，幻蝶才輕輕地抖了抖它的翅膀繼續(xù)道：“這里是生死花的區(qū)域，只有死了才能離開這個幻境，主人快讓她趕緊死掉，進入下一個幻境的時候我?guī)銈兂鋈??！?/br>
    在生死花的區(qū)域陷入幻境的人，無論是自己有了所悟脫離的幻境，還是被它帶出幻境，都是需要死一死才行的，幻蝶王嚶嚶嚶地抱著自己折斷的翅膀獨自憂傷，而穆兮也并沒有采納它意見的想法，而是冷著一張臉解開了嫁衣最外層的腰束，勝了一層的里衣，將外層的衣裳擰干水分架了起來，還將燒得臉通紅的姜楚挪到了火堆的旁邊，他將治療外傷的草藥碾碎涂抹到姜楚的額頭上，而后開始想辦法用石頭做鍋，準備熬藥，在這期間幻蝶都緊緊地附在石壁上，輕顫間翅膀上一些細微的鱗粉不小心灑到了下方，被正昏迷的人吸入。

    ——

    頭很痛，很難受，身體虛弱的沒有一點力氣，肺腑里好像悶著一把火，而且渾身上下都涼透了，就像是被扔進水里泡了很久一般，牙齒都開始打顫，跟著有一溫熱的液體流到了嘴巴里，睡夢中的姜楚砸了咂嘴，跟著就是十分苦澀的味道開始在嘴里蔓延，忍不住想要干嘔，但是卻被人扶住了肩膀：“聽話～”

    不要喝，不要喝！

    內(nèi)心里對這種苦巴巴的東西極其排斥，可是卻有一只大手鉗住了她的下巴，而后那些苦的讓人直犯惡心的藥液順著口腔流到了胃里，原本還睜不開眼皮的姜楚，掙扎著睜開了眼睛，她伸出手要將那只鉗住他的手推開，聲音帶著難言的虛弱：“不要……喝……”

    反抗無用！掙扎也無用！最后那一完黑漆漆的液體還是被灌進了肚子里，姜楚恨透了這個喂他吃藥的人，在被松開之后，她就直指著人道：“你你你，你——”

    “醒了?！背领o的嗓音，穆兮的那張臉此時看起來頗有些嚴肅，在秘境里折騰了這么久，他也沒有了繞圈子的心思，他沉吟道，“那便談談吧?！?/br>
    當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那人的那張臉也慢慢地在眼底成像，而剛剛還準備責備他的姜楚卻面露出疑惑，發(fā)出一道問句：“你誰呀？”

    當姜楚問出“你誰呀”這句話的時候，穆兮臉色微變，他看向石壁上附著的那只幻蝶王，周身的氣壓壓得極低：“怎么回事？”

    “嚶嚶嚶，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幻蝶王害怕地抖動著翅膀，直接落荒而逃，而那些逃走時抖落下來的鱗粉，正朝著姜楚灑下，看到這一幕之后，穆兮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趕緊把人拉到一邊避開，不過還是晚了一些，那些鱗粉又被姜楚吸入了一些。

    剛剛站起身，然后就被旁邊的人拉了一個趔趄，姜楚瞬間就懵了，她并不能聽到穆兮跟幻蝶的溝通，只是聽著他剛剛自言自語道了一句：“怎么回事？”

    姜楚推開人，一臉防備的表情：“什么怎么回事？你才是怎么回事呢！干嘛拉我！”

    穆兮冷著臉解釋道：“姜楚，我是你的小師叔?！?/br>
    姜楚：“哎，我說你這人怎么回事，怎么占我便宜?。∥疫€是你的小師娘呢！”

    穆兮那本來就冷著的臉，現(xiàn)在就像是冰箱的冷柜打開著散發(fā)著零下十八度的低溫，山洞里的溫度都跟著降了不少，本來還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姜楚不由地打了個寒戰(zhàn)，她小心地避開穆兮走到火堆的另一邊烤火，心情略微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咕嘟～

    第91章

    圍坐在火堆旁, 姜楚小心地將身上僅剩的里衣擰干了水分，但是濕漉漉的衣服貼著身體仍十分地不好受，而且離火堆靠的太近, 不僅衣服被蒸干了水分, 她那原本就因為發(fā)燒而變得有些燙的臉, 也被火烤得火辣辣的疼，還有那嗆人的煙氣。

    “咳～咳～”

    姜楚捂住鼻口咳嗽了兩聲, 而后站了起來要往后退幾步，卻因為正在生病，身體太過虛弱, 差點就歪倒了，不過她被人及時用手扶住, 姜楚下意識地道了聲“謝謝”，而后對上穆兮那張冷臉, 她的臉色也跟著淡了下來，非常客氣地道：“麻煩，能不能左轉(zhuǎn)直走, 出去一下，我要換一下衣服?！?/br>
    穆兮點了點頭，有些不放心地松開她：“那我先出去一下，你自己小心點?！?/br>
    額頭guntang, 渾身都好像往外散發(fā)著熱氣, 等到穆兮離開山洞，又稍微等了一會，姜楚才避在衣架后面開始換衣服, 因為之前烘烤的都是外裳, 所以里衣和肚兜脫掉后她也只是將就地將衣服裹上, 而后換下的衣服重新掛在了衣架上晾著，繡花鞋只剩下一只了，連同襪子一起，她都擰干了水分，也放在了火堆的一旁，只是換了身衣服姜楚就累得不行，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之后大概是原先喝過的那些苦澀的藥汁起了效果，人也跟著變得昏昏欲睡。

    出了山洞，穆兮就朝著之前掉落的瀑布走去，他原是準備在瀑布旁的那個湖泊里抓兩條魚出來，結(jié)果還沒有走到地方，就聽到了有人的聲音。

    那些過來找人的護衛(wèi)還沒有離開，一個個圍坐在湖泊邊，他們將之前掉下瀑布之后就損壞的小船拆成了燒火的木柴，上面還架著幾條正在烤的魚，只聽到其中一人道：“真是晦氣，這下子新娘子給弄丟了，別說喜錢，怕是連頓飯都吃不上，白忙活了一天。”

    “嘿嘿，誰承想這個姜家姑娘倒是個狠心的，爹娘都不要了，半路上跟人私奔，也不看這護城河的下游是什么，那可是幾百丈高的瀑布，連人帶船從上面掉下來，怕是連個尸體都沒人收?！?/br>
    “撈了半天也就只找到一只鞋子，人說不定早就被沖走了，回去就拿這個交差吧?！?/br>
    ……

    聲音越來越遠，穆兮轉(zhuǎn)身離開了那片湖泊，他在附近找了幾枚野果，然后就回到了山洞，不過回到山洞的時候姜楚已經(jīng)睡著，身上披著紅色的嫁衣，一雙白皙的腳丫露在了外面。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姜楚是被藥給苦到的，她皺著眉睜開眼，然后就見到蹲守在她的身邊，端著一個石碗的穆兮，看到她醒來，穆兮直接將石碗遞到了她的手里：“醒了，自己把藥喝完。”

    “哦～”

    嘴上應著，姜楚還是小心地把石碗挪開了一小截距離，對那碗里的黑漆漆藥汁敬謝不敏，只不過在她剛剛將藥碗放遠了一段距離，本來已經(jīng)離開坐到對面的穆兮眉眼稍稍上揚，突然間問了句：“需要我喂你喝藥嗎？”

    “不用?！?/br>
    姜楚連連擺手道：“而且咱們又不太熟，讓人喂多不好?！?/br>
    身上的體溫有一些下降了，只不過額頭的傷口還有些疼，雖然很逃避吃藥，但姜楚還是主動捧起石碗，將里面的藥汁一飲而盡，不過喝完藥后她就變成了一副苦眉皺臉的表情，還以手扇風，仿佛這樣能讓舌頭好受些，而這時穆兮又問了句：“不太熟，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當然記得了，你不就是小、小……”

    姜楚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下意識就要脫口一句“小師叔”，不過她反應還算快，隨即就挽了尊：“小帥哥嗎?！?/br>
    姜楚湊近仔細看了看穆兮的長相，然后評價道：“確實長得還挺帥的！”

    “那個，我跟你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我穿著嫁衣跟你孤男寡女的出現(xiàn)在山洞里，而且衣服都弄得這么濕，還有我的頭都受傷了，噢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去搶親了！”

    激動時姜楚的手指都快要戳到穆兮的鼻子上去了，而后她的手指也握住放下，穆兮淡淡地解釋了句：“是你自己逃走的?！?/br>
    “我自己逃走的。”

    思考時，姜楚習慣性地將手指放在了嘴邊啃起了指甲，她神情復雜地看了看穆兮：“我自己逃走的，這樣的話，那我們現(xiàn)在算是在私奔吧。”

    說完后姜楚自己又小聲嘀咕了句：“這樣好奇怪，怎么感覺那里怪怪的?！?/br>
    “穆兮，字明樂，你的同門師叔?！?/br>
    這次穆兮說完后就起身道：“趕緊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啟程?！?/br>
    ——

    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一前一后兩個身影，哪怕姜楚在拼命地追趕著，但她還是跟不上前面的身影，再加上她的鞋子少了一只，用布包裹住腳了，但是走路還是很不舒服，尤其是這樣的山路，一路走來磨得她腳疼，還有這讓人頭大的婚服，衣擺都快要拖到地上了，她只能拎著走路。

    又走了一刻鐘左右，姜楚終于忍不住了，她自暴自棄地松開了拎著的衣擺，朝前面的穆兮喊道：“喂，前面的，停下！我走不動了，咱們休息一下！”

    說著姜楚就直接找了塊石頭坐下，兩只腳懸空，她將腳上纏著的布給松掉，果然看到了腳底板磨出來的水泡，于是一張臉瞬間變得苦巴巴了起來，而前面的穆兮雖然也是停了下來，卻停在跟她隔著還有好幾米的地方，就算是劃了三八線也過于寬了些。

    不知道為何，心底涌出了一股莫名的煩躁之意，休息差不多過了一刻鐘的樣子，穆兮走到姜楚身邊淡淡地詢問了句：“可以走了嗎？再繼續(xù)等下去天都要黑了，至少要在天黑前找到鎮(zhèn)子落腳?！?/br>
    穆兮詢問的時候姜楚一直在低著頭，沒有鞋子穿，腳底還起了水泡，她不想走路，這時旁邊一輛馬車正好經(jīng)過兩人身邊，看著由馬車拉著的車廂，姜楚腦袋轉(zhuǎn)了轉(zhuǎn)，低聲地說了句：“你背我。”

    “什么？”像是沒有聽太清，穆兮又詢問了一句，他唇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說話時眼尾略微上挑，帶著循循善誘的意味：“再說一遍?！?/br>
    “我說，”姜楚停頓了下，跟著緊張地閉上眼睛朝他大喊：“你背我走，我的腳受傷了，沒辦法走路?！?/br>
    姜楚說話時眼睫毛不停地顫動，而后她悄悄地睜開眼睛，再次開口音量卻小了許多，頗有些委屈地將腳面露出給穆兮看：“你看，磨得都是水泡，走路的時候疼得要命，我都跟你私奔了，你都不多疼疼我?！?/br>
    “你最好是真的失憶了?！?/br>
    穆兮嘆了口氣，突然間拿手在姜楚的頭頂揉了揉，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是溫柔的，雖然自覺沒做什么心虛的事，但姜楚那雙腳的腳趾都不自在地都蜷了起來，還沒等她理清這些情緒，穆兮掃了一眼她腳上的水泡，而后就蹲在了她的面前，說道：“上來吧?！?/br>
    “哦～”

    姜楚慌忙地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穆兮的背上，雙手緊緊地圈著她的脖子，腿架在他的腰際，突然間視線拔高，心情也莫名地暢快了許多，走了幾步，穆兮都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并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大概是不用自己走路，姜楚心情也變好了些，她趴在穆兮的肩膀上詢問：“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鎮(zhèn)上?！?/br>
    姜楚：“哦，鎮(zhèn)上啊，那你身上有沒有銀子？不然咱們以后該怎么生活？”

    “沒有?！?/br>
    正在穆兮后背上趴著的姜楚這時突然間往上抽了抽身子，扒著頭往前面穆兮的腰間探，確實沒有看到上面又系著荷包之類的東西，然后她本來還很高興的心情，瞬間被他這一句話給澆滅了，頗有些失望地道：“真的沒有啊，怎么你出門搶親都不帶銀子的嗎，那我們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姜楚下巴扣在穆兮的肩膀上，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而后正走著的穆兮突然間停了下來，他稍微轉(zhuǎn)身看了眼幾乎是貼在他身上的姜楚，微皺眉提醒她道：“離得太近了?！?/br>
    “近嗎？”

    姜楚用手指丈量了兩人鼻尖到鼻尖的距離，差不多要有十厘米往上，而后她說道：“可是我覺得不近啊～”

    雖然是這么說著，但姜楚還是稍微直了直身子拉開兩人間些許的距離，而后悄咪咪地說道：“在我們那里，你這樣的直男是沒女朋友的?！?/br>
    穆兮沉聲問道：“你們那里？”

    “對，我們那里像你這樣的直男，哪怕有女生追你都被你冷跑了，而且就算……”

    姜楚正要說話，突然間腦袋里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東西擋住了她回想一般，她泄氣地放棄了思考，卻在看到穆兮那淡淡神色的時候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于是悄悄地拉直身子，然后再慢慢靠近。

    前方的山道上突然間有馬匹奔跑的聲音，兩個人都沒有理會這些聲音，穆兮還主動地避到了山道的邊緣，姜楚的身子已經(jīng)挺得很直了，她正要往前探身跟穆兮來個貼臉對視，這時突然間聽到了馬的嘶鳴聲，本該經(jīng)過他們身邊的馬被馬鞍拉著前蹄騰空站立，隨即“嗖”的一聲響，拉開的弓弦將那支箭頭有些發(fā)黑的箭射了過來。

    姜楚本來前傾的身體下意識擋住了箭射來的方向，而后就是“噗”的一聲悶響，箭頭穿透衣服，最后又穿透了她的箭頭，姜楚疼得臉發(fā)虛汗，肩膀上滲出的血都有些發(fā)烏。

    “我要……死了嗎？”

    姜楚看著傷口出神，卻突然間發(fā)現(xiàn)她被穆兮卸下放到了一塊大石頭上面，而后她幾乎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還在她身邊的穆兮瞬間就到了那匹馬的跟前，接著姜楚就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因為箭頭淬了毒，她現(xiàn)在的視線變得很模糊，隱約間聽到了馬的嘶鳴聲，以及人的慘叫，除了最開始射箭的那個人，后面好像還來了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