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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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踏進了白骨之谷。 數(shù)不勝數(shù)的白骨堆積在兩側(cè),形成了小山丘,腳下踩上去就是漫地的骷髏,紙片人抬著喜轎穿梭在這白骨地中,轉(zhuǎn)過一個小路后停了下來,盡頭有一間山神廟,上面貼了紅紅的喜字。 有一人站在山神廟前,等待著自己的新娘。 謝沉淵抬眸,和那人的視線對了個正著,須彌戒子里的上邪劍顫動起來。 所謂的瑯琊山神,原來是一個山鬼。 第18章 謝沉淵看著山神廟前的山鬼,只見他一身紅色婚服,臉色青白,額頭生獨角,魔壓厚重。 他似在打量,又似在思索。 一只白虎從山神廟中走了出來,張開嘴巴咆哮了一聲,然后趴躺在山鬼的腳邊,懶洋洋又搖起了尾巴。 聞寒想起村民的話,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那些村民說以前經(jīng)常有老虎進村吃人咬人,該不會就是這只山鬼養(yǎng)的老虎吧。 先是輔以小利,再加其引誘,等到那些村民們感恩戴德,吃到甜頭之后,一步步淪陷,當然會把這個山鬼當做山神。 沒想到我這次成親,也會有和尚來祝賀。山鬼瞇著眼睛看著站在喜前面的三人,打了個哈欠,懶懶散散:剛醒來就聞到這么臭的老禿驢,可真是讓人掃興啊。 抱歉大師捻著佛珠,禪杖上隱有佛光流轉(zhuǎn),莊嚴寶相,巍然不動,仿佛沒聽見一般。 依我看,瑯琊村人的那些眼睛就應該全部剜了才是,畢竟有眼沒眼都一樣,你們說是不是? 謝沉淵淡淡道:如果村民們知道他們祭祀的是山鬼而不是山神,心情恐怕和你一樣。 山鬼被不輕不重的刺了一句,也不生氣,他從袖口中拿出一把紅色折扇,悠閑的扇了扇:我叫瑯琊,乃是三百年前埋葬在這里的數(shù)萬叛軍怨魂所化而成,又經(jīng)百年苦修才化為山鬼,在這已經(jīng)有百年有余,若是有山神,我自然也當?shù)谩?/br> 那些村民在我的地盤上,吃我的喝我的,我的愛寵只不過去村里改善下伙食,他們還嘰嘰歪歪的,真是煩的緊。 如果你不喜歡那些村民趕他們走便是,為何還要讓他們獻祭一位少女給你,不過是狡言之詞。聞寒冷哼了一聲。 當然是因為有趣啊,凡人眼瞎心盲,猶記得三十幾年前,我蘇醒那日去找我的愛寵,那些村民見愛寵在我面前乖順如羔羊,便大聲齊呼山神,每每想起那個場景,我都要發(fā)笑。瑯琊耍扇遮住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里面盛滿了愉悅。 既然他們把我當做山神,我這般心善,豈有不應之理。 他們對我訴說他們的貧窮饑餓,跪下來祈禱我,希望我可以讓他們過上幸福無憂的生活,我當然要滿足他們。 村長和我簽訂契約,我每年為他們提供富足的生活?,樼鹩蒙茸狱c了點自己的下巴,朝著喜轎看去:而他們只需要每隔16年就為我準備一個新娘而已。 整件事情全程沒有逼迫的意味,我和那些村民屬于你情我愿,互惠互利。瑯琊對著三人搖扇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 這人性格好賤啊,在轎內(nèi)聽著的沈縱握起了拳頭。 明明是他養(yǎng)的白虎隨意吃人咬人,先是欺騙那些村民在先,如果有十分錯,這個瑯琊可以占六七分之多。 謝沉淵也不多話,從須彌戒子內(nèi)拿出上邪劍,剛一出鞘,山谷內(nèi)的天地肅然一清,連烏云也散了開來,日光灑落,山神廟恢復成了原來的相貌,雜草叢生,墻壁斑駁,哪里還有剛剛的整潔神圣。 巨大的山神石像表面布滿了裂縫,殘破不堪。 瑯琊望著那個執(zhí)劍的男人,目光在他雖然病弱蒼白但是俊美清冷的臉上略過,來了興趣:你是何人? 謝沉淵。 謝沉淵抬眸望向瑯琊,古井無波。 瑯琊站在原地,忽然想起了什么,挑眉問道:大道門的上邪劍君? 早就聽聞劍君大名,如今就讓我來看看上邪劍是不是真如傳聞中所說,一劍可破萬邪,誅萬魔,嘖嘖,真是好大的威名?,樼饘@些久負盛名的正道之人一向沒什么好感,因此話里間不自覺的帶著輕慢的譏意。 說完,他單手撐地,無盡魔氣從地底涌出,將這片天地重新染上了黑色。 和謝沉淵的劍意對抗。 一時間,平分秋色。 謝沉淵右手握劍,足尖輕踏至山神廟上,墨發(fā)飛揚,眼眸含霜,他注視著下方的瑯琊,上邪劍發(fā)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如雛鳳初啼,響徹天地,沖破一切,蒼白修長的手握著睚眥劍柄,劍尖猶如貫徹黑夜的雷霆,純粹的劍氣激蕩間,清掃一切污穢。 瑯琊嘿然一笑,身體扭曲成可怕的弧度,竟是直接從自己的背脊中抽出了一根骨劍。 本來趁著沒人注意到他,特意想下轎看看謝沉淵英勇戰(zhàn)斗身姿的沈縱,望著瑯琊那破了一個大洞血淋淋的后背,想也不想的又逃進了轎子里,掀開車簾默默觀看。 抬轎的四個紙人早已在瑯琊出手的時候變成了小小的紙人,孤零零的飄落到了地上,被抱歉大師收了起來,順便凈化成了一團灰。 沈縱緊張的看著以自己脊椎做劍的瑯琊對陣上了謝沉淵,所到之處,魔氣囂張。 謝沉淵后退一步,上邪劍的劍鞘被那骨劍刺出一道痕跡,他穩(wěn)住身形,周身靈氣涌動,右手持劍,迎了上去。 兩人在半空中的戰(zhàn)斗讓沈縱急得不行,不得已只能在商城里買了一個望遠鏡看著,可惜他們移動的速度實在過快,往往沈縱剛看見謝沉淵,他就不見了。 但是觀看下來,謝沉淵也沒受傷,沈縱的心安定了下來。 師兄不會輸?shù)摹?/br> 聞寒抱著巨劍,眼眸內(nèi)有戰(zhàn)意涌動。 他的師兄是最強的劍修。 聞寒從不懷疑這一點。 另一邊。 瑯琊擦了擦唇角的血,輕哼了一聲,他用自己的骨劍支撐著站起來,望著對面的謝沉淵,忽然咧嘴笑了笑:劍君的劍法果真是精妙。 不過,謝劍君的身體似乎不怎么好啊,面色怎么比我還蒼白,莫不是有早夭之疾。 謝沉淵直直看向他,目光如冰雪,聽了這句話,回道:我觀瑯琊君的劍勢重金木,甚缺土,不若早早入土為安。 瑯琊冷笑一聲,骨劍劃在山神巨石像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直沖眾人腦海,霎那間,似乎有萬鬼哀嚎之音,又帶著某種玄妙的音節(jié),和山神石像上的裂縫紋路相應和,山神像周身很快匯集了無數(shù)冥火,而后紛紛進入了瑯琊的骨劍內(nèi)。 猙獰的倒刺從骨劍的邊緣處生長出來,上面淬滿了微粘稠的腥臭液體。 謝沉淵眼眸微凝。 劍君,可要小心了,這種尸毒之水沾上可是會融化掉骨rou的?,樼痣p眼閃著陰毒的光,周身魔氣翻滾如云,厲喝一聲;天羅地網(wǎng)。 那柄骨劍竟是陡然一聲自炸開來,天空中,無盡魔氣里參雜著腥臭的尸毒之水滴落,山谷內(nèi)的草木沾之既亡。 抱歉大師將佛珠拋到半空中,一個佛光陣籠罩了一片安全之地,護著聞寒和沈縱所在的轎子。 沈縱急急跑出來,仰頭朝上方戰(zhàn)場看去,卻只能看見魔氣遮天蔽日。 只聽那瑯琊的聲音愈發(fā)放肆:上邪劍君,你的劍呢? 怎么還不出現(xiàn),難道是怕了? 還是說上邪劍只是浪得虛名。 沈縱聽得氣惱,忍不住說了一句:小人始終就是小人,沒膽量正面較量,只會一些歪門邪道。 他們這邊有三個人呢,也沒以多欺少啊,沉淵還是獨自應戰(zhàn),打的堂堂正正的,不像這個山鬼,打不過就在劍上抹毒,簡直下作。 嗯?瑯琊耳聽八方,將下方女子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微瞇著眼睛,很是不悅:我的新娘,你是在指責你的夫君是小人嗎? 沈縱越看山鬼越生氣,干脆一鍵換裝,換成了原本的相貌身形,他還穿著嫁衣,胸前平坦,身高腿長,一副俊朗的男子相貌,假發(fā)上的簪子也被他扯的摔在了地上,嫌棄又不屑:睜大你的眼睛給看清楚了,誰是你的娘子,老子是男的! 最后一聲,更是擲地有聲。 瑯琊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嬌滴滴的新娘居然變成了一個大男人,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 天光傾瀉。 諾大的遮天魔氣被無數(shù)的劍穿透成了漏光的破布,它們帶著磅礴的清明正氣宛如天外流星降落,劍身上的白色靈焰將那些尸毒之水焚燒的一干二凈,這空中。 只有一劍! 只此一劍!無法抵抗,亦無處可逃。 天地間,皆是上邪劍的萬道劍光。 劍意化身千萬,從瑯琊身上穿過,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轉(zhuǎn)瞬之間,裹挾著正靈之氣的上邪劍勢猶不停止,直到撞上巨大的山神石像,隨著石像的轟然倒塌,被上邪劍穿胸而過的瑯琊也狠狠的慣在了碎石上,如同爛泥,雙眸猶帶震驚和一絲恐懼。 怎么會? 他怎么會敗的這么快,難道那個男人前不久和自己周旋,都是戲弄他的?! 有腳步聲傳來。 瑯琊吐出一口黑血,內(nèi)臟已經(jīng)完全破碎,他的心臟被牢牢的釘在了地上,劇痛中,那個男人的身形顯露了出來。 蒼白俊美的面容上,謝沉淵的眼眸低垂,注視著地上的山鬼。 瑯琊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恐懼感。 那是一雙極冷極寒,無情無我的眼眸,細看竟是比妖魔更可怖,一時間,瑯琊以為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天魔,以魔為食的天魔,神志因為劇痛昏沉,渾渾噩噩。 謝沉淵抽出上邪劍,山鬼污穢的血染到了劍身上,而后順著劍尖往上,流到了睚眥劍柄的眼睛處,大明雀石猩紅的光一閃而過,似痛快渴飲了一番,劍身雪亮如初,嶄嶄如新,被主人插入了劍鞘。 沉淵,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贏的,剛剛最后一劍簡直太厲害了,你有沒有受傷。沈縱見好友贏了,連忙跑到謝沉淵身邊,先是觀察了一下他有沒有受傷,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謝沉淵聽見青年輕快朗朗的聲音,滯緩了數(shù)秒,從無情道的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低聲道:我沒事。 聞寒用捆妖繩束縛住昏迷的瑯琊,將其拖到了山神廟內(nèi)。 多虧劍君出手,山鬼才會被制服。抱歉大師對著謝沉淵施了一個佛禮。 謝施主不愧是大道門的驕子。 沈縱聽著那個老和尚夸謝沉淵的話,只覺得心里像喝了蜜一樣,比聽見夸他還高興,當然了,他家的謝沉淵是個謙虛克己的君子,還覺得當之有愧。 要他說,整個長生大陸再沒有像謝沉淵這般的人物了。 獨一無二,怎么就擔不得了。 他家的謝沉淵就是最好的。 幾人到了山神廟內(nèi),發(fā)現(xiàn)里面裝飾的還挺好,紅燭高臺,喜字對聯(lián),但是因為打斗的原因,屋內(nèi)斷壁殘垣,顯得有些落魄。 謝沉淵望著快要醒來的瑯琊,想著該怎么處理這個山鬼。 沉淵,這里有明珠。 沈縱從紅木桌下找到了一個好東西,是一對裝在精致木盒里的明珠,用黃色的絲綢裹著,一露出來,亮瑩瑩的,光華流轉(zhuǎn)。 聞寒坐在一旁,瞥了一眼那珠子,不過是俗世里的明珠罷了,連鮫珠萬分之一都比不上,師兄的須彌戒子里有一對掌門贈予他的鮫珠,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上明月墜落凡間,清輝四溢。 像沈縱手里拿的,和那鮫珠一比聞寒還沒想完就聽見了那心魔沒見過世面的夸贊聲。 還挺漂亮的。沈縱拿起木盒里的明珠,白潤瑩透,欣賞了一下,放在謝沉淵的手里:沉淵,你覺得呢? 謝沉淵認真評價了一番:灼灼光華,一室生輝,阿縱眼光自然是極好的。 聞寒: 第19章 沈縱莫名奇妙的看著忽然說要出去散心的聞寒,心想,他最近也沒干嘛啊,怎么又黑臉了。 阿彌陀佛。抱歉大師隨手拿了三個軟墊放在地上,自己在其中一個坐下,謝沉淵和沈縱也坐了下來,三人圍觀著還在吐血的瑯琊。 瑯琊捂著心口,他的心臟被上邪劍攪碎了,現(xiàn)在依靠著魔氣正緩慢愈合著,過程自然痛苦萬分,等看見那穿著嫁衣的男子坐在謝沉淵旁邊,謝沉淵手上還拿著他準備給新娘的明珠時,更是氣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你看我做什么?沈縱見他死死盯著自己,問道。 瑯琊手一抖,聲音里的怨氣怎么也藏不?。簾o恥咳咳,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穿著嫁衣,簡直無恥。 沈縱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懟道:你在說什么狗屁話。 謝沉淵還是第一次聽見阿縱說粗話,有點驚奇。 沈縱話音剛落,就察覺到了謝沉淵清泠泠的目光,頓時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瑯琊,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說嗎? 謝沉淵看向山鬼。 瑯琊臉色青鐵,捂著心口又吐出一口血,對著三人說道:想我瑯琊自從化為山鬼以來,從未親手傷過凡人性命,你們?yōu)楹我獨⑽遥?/br> 可你縱容你那老虎吃人怎么說?沈縱見他狡辯,皺起了眉頭。 未開化的野獸食人是天性,是我讓它去吃的嗎?不是!是本能如此,我每日修煉刻苦至極,經(jīng)常定坐半月之久,難道我要拘著白虎在我身邊讓它餓死嗎?瑯琊喘著氣,虛弱的半坐起來,言語激烈:凡人的命是命,白虎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況且我與那村民做交易,他們當時也是同意了的,從始至終,我沒親手害過一人生命,你們?yōu)槭裁匆獨⑽遥?/br> 我在瑯琊山外林里曾見一女子尸骨,身著嫁衣,腹內(nèi)有胎骨,應該是瑯琊村十六年前嫁給你的女子,你說從未殺過人,那女子是怎么回事?謝沉淵將明珠放回匣內(nèi),不急不緩的問道。 瑯琊聽了,冷笑一聲:那女子是我的第一任新娘,成親之日我就發(fā)現(xiàn)了她已有初孕,原來她早已和村里有個男子相好,那男子敢做不敢當,默讓她來送死。 我便與那女子交易,她可以在我這活下來,但是她腹內(nèi)的孩子生下來必須交給我。 瑯琊說著說著就看向沈縱,似乎透過他想起某個人,愈發(fā)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