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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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jīng)在局中了。謝沉淵回道。 ???眾妖魔沒聽明白。 天守沒有聽懂,但這并不妨礙他問謝沉淵,他湊到謝沉淵面前,悄悄問道:沉淵,你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呀? 眾妖魔也豎起耳朵偷聽。 謝沉淵沉默了一會,回道:這個桃夭宮并不是真的,是蒙蔽我們的假象。 眾妖魔大驚。 黑水甚至伸出手摸了一把石壁,摳出一塊小石頭,用手指捻了一下,石子變成石屑掉在地上。 是真的啊。 我也覺得是真的。 媚睜大眼睛望著石壁,用妖力感受了一番,不是她不相信天魔大人,而是這一切是真的存在的。 天守直接,用拳頭打了一下石壁,感覺到了一絲痛意。 沉淵,這明明是真的呀?天守歪著腦袋,想不明白,眉頭都皺到了一起,十分疑惑。 謝沉淵嘆了口氣:你們認為是真的,就是真的吧。 眾妖魔面面相覷,還是不懂怎么回事。 又走了半個小時,空間豁然開朗。 羅剎女停下腳步,聲音甜膩:天魔大人,到了。 謝沉淵抬頭一看。 一顆巨大的柳樹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泛著瑩綠的枝條仿佛從天幕下垂落下來,繁多的柳條將整個空間都映成了綠色,而在柳樹下,一個青年盤腿而坐,一把劍橫在他的膝上,青年雙眸忽的睜開,盯著謝沉淵眾人。 天魔大人,那位青年就是春秋。羅剎女眼波流轉(zhuǎn):他是妖帝的仆人。 春秋站起身。 周圍妖魔頓時警戒起來。 萬萬沒想到 春秋見過天魔大人。春秋持劍,單膝跪地。 就連羅剎女也退了一步,看起來嚇的不輕。 謝沉淵抬頭望著宛如支撐天地的柳樹,對著身后妖魔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天守你守著洞口不讓人進來。 好的。天守聽話的把那些妖魔趕了出去,連春秋也不例外。 待妖魔走后,安靜的洞內(nèi)。 一根柳條輕輕的往謝沉淵的方向伸去,最終在謝沉淵的面前停了下來。 婆娑。 謝沉淵心底就是有這種直覺,這顆樹就是婆娑。 是我,天魔大人。一道飄渺的聲音從柳樹內(nèi)傳來。 我一直在等您的到來。 謝沉淵想了想,還是說道:單禪被我殺了。 畢竟是婆娑的人,雖說他先前不知道,但他轟碎了他的大門,殺了他的小弟,還準備把他的老巢占為己有這是事實,現(xiàn)在得知南荒妖帝是婆娑,謝沉淵有點不真實感。 他這次的運氣有點好。 哦,殺就殺了吧。婆娑完全不在意,它揮舞著柳條: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嗎?它看向遠方,一群妖族在不遠處站著,更遠方,則有更多妖族在他的大殿里亂翻亂找。 您帶來的妖魔是要找什么東西嗎?柳樹開口了:我可以變給他們。 不用了。謝沉淵回道:維持這樣就好。 好的。婆娑十分好說話。 春秋是我收的仆人,我行動不便,您可以隨意使喚他,羅剎女您可以把她當(dāng)作婢女,我的領(lǐng)地就是您的,請不用客氣。 謝沉淵望著這顆柳樹,心中思量一番,還是問道:婆娑,你相信有運道的存在嗎? 自從進入南荒,謝沉淵總覺得事情出乎意料的順遂,他已經(jīng)做好了大戰(zhàn)一場的準備,可南荒妖帝居然是婆娑,讓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南荒。 婆娑輕笑了一聲,聲音越發(fā)空靈:天魔大人聽說過,時來天地皆同力這句話沒有。 您現(xiàn)在是天魔,天命加身,這世間大道運氣現(xiàn)在由您掌握,至少短時間內(nèi)不會變。 也就是說,這以后千百年的天下是您一個人的天下。 您的實力超乎您的想象,天魔大人,不用懷疑自己。婆娑伸出柳條,柳條上光點閃爍,幻化出宮殿各處情景,以及更遠處的大宛月國,女皇蘭靈兒坐在王座上,他的身邊,站著洛笙以及關(guān)山越。 只要您想,您可以看見任何地方。 或者,也可以將桃夭宮變幻成任何地方。 謝沉淵伸出手,一根柳條降落在他掌心,綠色螢光在他掌心翻滾,漸漸凝結(jié)成 謝沉淵握緊掌心,柳條碎成綠光消失不見。 天下之爭,妖魔崛起人族覆滅,一切由您開始。 謝沉淵目光沉沉的望著這株柳樹,聽明白了婆娑的意思:也就是說,只要我想,我就一定會成功。 是的,天魔大人,您將是最后的勝利者。 謝沉淵走出婆娑的小洞天,讓等待他的那些妖魔們散開,天守跑去和黑水玩,春秋和羅剎女想跟著,結(jié)果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暴雨傾盆而下,銀蛇在烏云里閃現(xiàn)。 謝沉淵坐在宮檐一角,望著手心的一點綠色瑩光。 落雪峰上,正值壯年的師尊撫須而笑,他的周圍,聞寒和洛笙在樹下相對而坐煮茶賞雪,關(guān)山越和趙塵在堆雪人,堆了五個,正在堆第六個,阿縱心性貪玩,悄悄折了一枝紅梅避過師尊他們,趴在窗前笑吟吟的望著他。 日光正好,每個人都很開心。 綠色螢光散開,場景瞬間崩潰化作虛無。 謝沉淵虛虛握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時來天地皆同力嗎? 可我若是偏偏逆天而行呢? 謝沉淵不信天命,他只信自己。 第78章 大道門,叢云殿。 到底在哪里?陸樓眉頭緊鎖,神識在屋內(nèi)掃了個遍,可是卻始終無法找到那顆心臟,不僅是叢云殿,玄正殿,月霞谷,參卜閣,整個大道門他幾乎都翻了個遍,卻一無所獲。 陸樓看向靈海之巔。 那里是陸寂的修煉之地,里面有一株風(fēng)月海棠。 想了想,陸樓轉(zhuǎn)身出屋,去了靈海之巔。 靈海之巔一如從前,陸樓走到長廊尾,凝視著水中央的風(fēng)月海棠,用神識掃了一圈,陸寂并沒有在這,也對,他這幾日非常的忙,不少仙門領(lǐng)袖找到了他,要共同抗魔。他踏過水面,來到這株風(fēng)月海棠前,低頭凝視著它,云霧散去,無意中看見了沉在水底的一把劍。 那把劍銹跡斑斑,水波漣漪起,劍身似乎晃了一下。 陸樓看著那斑駁鐵銹的劍柄上隱隱刻出太上兩字。 陸寂的劍居然在這里? 一時間,陸樓有點恍惚。 他自認天資聰穎,但他大哥陸寂更是一個天才中的天才,在他那個時代,所有天之驕子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他的光籠罩著所有的修士如日月一般,襯得他人如螢火。他與陸寂皆是被上一任掌門養(yǎng)大,師父當(dāng)年還未飛升,就把掌門之位傳給了陸寂,而陸寂也不負所望。 成為了長生大陸最年輕的掌門。 他有一劍,名太上。 自小修煉的心法就是太上忘情,大成時可達到天人合一的狀態(tài),距離飛升也不過是百年時光,彈指而過,陸樓也隱隱察覺到他哥給大道門準備的下一任掌門人選,李冶。 李冶為參卜閣閣主,但他用劍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平日不顯。 李冶 對了,還有李冶。 陸樓猛然驚醒,當(dāng)初李冶是和陸寂一同行動的,說不定他可以知道。 想到這,陸樓轉(zhuǎn)身離去。 沉在水里的太上劍身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剝裂聲,一塊小小的鐵銹從劍身上落下,露出清泓的劍光。 陸樓步伐很快,等到了參卜閣,一眼就看見了正在喝茶的李冶。 李冶望見陸樓,輕輕抖袖,抬手為桌前斟了一杯熱茶,笑道:請坐。 陸樓坐下來,也不喝茶水,只道:我想算卦。 李冶捂嘴咳嗽了一聲:咳咳,陸樓,我最近染了風(fēng)寒,身體不適,等身體好了再給你算。 陸樓道:那你等著,我去抓藥給你吃。他知道李冶這人最怕藥苦味。 哎,哎,別啊。李冶抓住陸樓的衣袖,正色道:我感覺我的風(fēng)寒好像又好了。 那就算卦吧,卦金一千上品靈石,你算好了,我就把靈石全部給你。 你算一下,清遠的心臟在什么地方?陸樓緊盯著李冶。 李冶沉默的望著杯中的茶水,不言不語。 陸樓心中一片失望。 你算卦的玄武龜甲還是我送給你的。陸樓起身猛地抓住李冶的衣領(lǐng),憤怒嘶吼道:你平日不是最喜歡講究公平的嗎?那個龜甲,你拿什么還給我,做人不是你這樣的,李冶。 李冶閉上眼睛,偏過頭:抱歉。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給我算卦,算卦!陸樓眼睛猩紅,怒不可遏:你們把清遠的心臟藏哪里去了,把它還給我! 抱歉,我李冶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被挨了一拳,他倒在屏風(fēng)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支起身體望著陸樓把屋內(nèi)的東西能摔的摔了,能砸的砸了,最終狼藉滿地。 陸樓喘著粗氣,拳頭捏的咯吱響。 天魔他現(xiàn)在處于南荒,傳說南荒妖帝已經(jīng)以他為尊,不僅如此,他的身邊還聚集了大量妖魔,里面不乏大妖,成了一國雛形,已經(jīng)有許多聽聞這個消息的妖魔趕赴南荒。李冶站起身:若是再給他一段時間,聚集天下妖魔盡歸他手。 到那個時候,天下妖魔奉他為主。李冶語氣頓了頓,似在自問:人族修士宗門哪個可以抵擋他的妖魔大軍。 妖魔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已經(jīng)有了一個領(lǐng)導(dǎo)者,他們不再散漫,而是和人族一樣有了紀律,聽從指揮,哪怕有不愿聽從的大妖,但是在這種大勢裹挾之下,個體的力量太小了,無異于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最壞的結(jié)果,人族淪為妖獸口食,圈養(yǎng)成畜。 清遠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他養(yǎng)大的孩子他清楚,清遠是絕對不可能這樣做的。 可他已經(jīng)在朝這樣的方向做了。李冶眼睛閃過堅毅:我不會告訴你他的心臟在哪里,陸樓,我勸你一句,忘記前塵,現(xiàn)在大事應(yīng)該是和各門派商討南征伐魔一事。 此戰(zhàn),人族只能勝,不能敗。 我知你對清遠待如親子。李冶拍了怕陸樓肩膀,還是勸道:但他現(xiàn)在是天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何況,他還沒有心。 陸樓冷笑一聲:他沒有心是誰做的,是你們把他的心臟挖了出來,如今卻來指責(zé)清遠,你們有什么資格指責(zé)! 李冶轉(zhuǎn)過頭,不看陸樓,這一刻,他在自問,也許當(dāng)時殺了那個嬰孩才是正確的,他們也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不合時宜的心善,換來的卻是滔天大錯。 時也,命也。 二個月后,暮春時分。 由大道門帶領(lǐng)開啟了人族修士南征伐魔之戰(zhàn)。 玄不落站在一處山峰上,低頭看著三千修士御劍而起,問劍南荒,誓斬妖魔。 我們不去那邊嗎?丹袖手而立。 你說,是人族的贏面大,還是天魔之主贏面大?玄不落很好奇。 丹沉吟片刻不語,一直跟隨他的三兄弟忍不住了。 一旁的烏石開口說道:當(dāng)然是我們妖魔了,雖然我們沒有去南荒那邊,可是據(jù)我所知我們這邊有名氣的一點妖魔可都是去了,那么多妖魔,除非仙人下凡才能斬盡吧。說完,就看見二哥離搖了搖頭。 二哥,你有什么話說。烏石道。 離的本體乃一只白腹孔雀,化為人形時宛若一個病弱書生,他伸出手指搖了搖:你們別忘記了那個男人,大道門的掌門陸寂,他可不是吃素的,在天魔出現(xiàn)之前,只憑陸寂一人便可壓的天下妖魔抬不起頭,直不起身。 干啥滅自己威風(fēng),漲他人志氣。烏石不滿了,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鷲:你說呢。 鷲撓了撓頭:我聽大哥的。 不過,我覺得我們也去天魔那邊吧,其他妖魔都去了,我們不去是不是不好。 玄不落聞言,暼了他一眼:怎么,你覺得天魔會贏。 沒,我就是覺得我的那些同族都去了,而且大道門那些修士對我們也沒好臉色,我們不如跟著天魔,畢竟妖魔不分家。鷲實話實說道。 我倒是覺得你別把謝沉淵想的太好。玄不落看向遠方,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算了,我們也去看看吧。玄不落不弄明白南荒妖帝為什么突然將南荒拱手相讓也不甘心。 妖王所言極是。丹頷首,話題一轉(zhuǎn):謝沉淵應(yīng)該不會記仇吧,畢竟我們以前坑了他幾回。 丹不說,玄不落差點忘記這事了。 依我看,我們不若抓幾個青蓮宗的人給他賠罪好了。 甚好。玄不落拍掌而笑,他們可太清楚青蓮宗與謝沉淵之間的恩怨了,現(xiàn)在青蓮宗的人恨謝沉淵恨的牙癢癢。 青蓮宗自己做的孽,還造出了半妖這種畸形妖物,玄不落心里對青蓮宗的人也沒好感,也不想知道那些半妖去哪了。 正好,一舉兩得。 桃夭宮變成了真正的桃夭宮。 宮內(nèi)種滿了桃花,一眼望去,如在粉煙云霧中,百里桃林,胭脂浸水,暈成一色,一陣風(fēng)吹來,桃花花瓣在空中隨風(fēng)飄舞,宛若仙境。 桃花是一夜之間突然綻放的。 宮內(nèi)的妖魔在昨天甚至都沒有見到一株桃樹,不過短短一夜,宮內(nèi)大變樣,他們不由想起了天魔大人曾經(jīng)的話,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因此看著那些桃花時,再聯(lián)想起南荒妖帝,心里發(fā)怵,全部連滾帶爬逃走了,駐扎在桃夭宮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