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病弱王爺后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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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么一出,薛妙看歌舞的心思多少歇了三四分,這一日不等飛音閣打烊早早回了王府,正趕上方時安為楚烜施針。 楚烜赤著上身,周身上下只穿了件褻褲,闔目躺在榻上,西斜的日頭透過窗牖灑在他身上…… 辨出薛妙的腳步聲,楚烜張目,在薛妙踏入內室的一瞬望去,夕陽恰好照入他的眼瞳。 燁然若神人。 能和她睡覺的神人。 拂冬確信自己清楚地聽到了自家王妃吞口水的聲音。 “口水擦擦。”方時安回頭覷她一眼,惡聲惡氣道。 薛妙抬手擦了擦嘴邊不存在的口水,幾步上前,不用旁人動手自個兒挪著小杌子在榻角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這兩日都在施針?” 明明今日才開始,方時安非要故意氣她,“是?。 ?/br> 薛妙頓時扼腕,“你怎么不早說?早知道這兩日就不出去了!” “告訴你干什么?”方時安手上扎針扎得分毫不差,嘴上一點不留情面地奚落薛妙,“讓你在一旁淌涎水?真是沒見過哪家的姑娘家跟你一樣……” 他嘴上向來不饒人,薛妙早就習慣了,聞言笑嘻嘻認下,等他穩(wěn)穩(wěn)扎完最后一針才慢悠悠道:“您剛才是不是想說我臉皮厚?可是方大夫,這做人吶!有時候就是要臉皮厚一些才能……” 薛妙咂巴了一息,換了個不那么直戳他痛處的詞,“睡暖被窩,你曉得嗎?” 方時安手一抖,險些把手里余下的銀針扎自個兒身上,他將一應器物囫圇收好,再不肯多留一秒,活似有人在屁股后追他一般,背著藥箱飛快走了,“我一個時辰后再來!” 薛妙望著他健步如飛的背影,眨了眨眼睛,迎著楚烜的目光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喃喃道:“方大夫這害羞勁兒還未過去吶?” 方時安從前醉心醫(yī)術,只覺世間情愛不過浮云,女子大多庸常不肯多看一眼,近來不知怎么卻好像對賀嬤嬤生出幾分不同心思。偏他不懂得隱藏,于情愛一事上又十分笨拙,沒幾日府里上下都已知道他的心思。薛妙自覺與他有著拌嘴的情分,正逢上那幾日不堪其擾于楚烜‘煮飯’的熱情,一時沖動將楚烜尋來的那幾本春`宮圖冊盡數包起來扔去了方時安的小院。 卻不知方時安活了幾十年還是個雛,叫那幾本圖冊震得神情恍惚,又忍不住多翻了幾頁,好巧不巧賀嬤嬤那日去給他送東西,撞了個正著。賀嬤嬤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她從前是宮里的人,什么事沒見過?幾本圖冊而已,再尋常不過,方時安卻跟燙了屁股似的,接連幾日都躲著賀嬤嬤。 薛妙與方時安的‘恩怨’在旁人看來多是些‘孩童’拌嘴,只要不打起來,楚烜并不摻和,此時也只是問:“飛音閣叫人端了?” 薛妙為飛音閣難得的‘便宜’所惑,連續(xù)兩日白日不見人,晚上回到府上已是月上中天,待她沐浴過后躺進被窩,還不等楚烜做點什么,她已經頭一歪,酣睡過去,全然不管身邊的人黑了臉。 聽出楚烜話里的涼意,尚未領略其中深意的薛妙抖了一抖,斟酌著道:“還……未。” 楚烜冷哼一聲。 薛妙叫他哼得背后一涼,卻著實不知他這是從何哼起,正想著又聽楚烜涼涼道:“我看你今日早早回來,還以為飛音閣叫人端了,否則王妃怎么舍得回來?” 他話音未落,薛妙腦中已閃過數個念頭,最終定在—— 外出公干的相公與他備受冷落獨守空房的小嬌娘。 小……嬌……娘。 第064章 誅! 薛妙多年旁觀她林家阿爹討好生氣的阿娘, 深諳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嘴硬,否則小錯也成大錯!大錯的下場便是趕出門分房睡! 這個念頭將將閃過,薛妙想也未想, 當即上前半步順勢跪坐在床邊踏腳上,“我知錯了?!?/br> 她說著貓兒一樣拱起身子將下巴輕輕抵在楚烜的手心, 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您別生我氣?!?/br> 被薛妙這樣愛嬌討好地一蹭一望,楚烜就是再冷的心此刻也硬不起來,何況他本就不是真的生氣。他瞧著她在踏腳上跪坐成一團的可憐模樣, 幾不可聞地皺了下眉,“坐回去。” 薛妙見狀立即就知這事兒便算是過去了,她在楚烜這最不會的就是見好就收。楚烜讓她坐回去,她非但不, 還上手抱住了楚烜的小臂,依舊趴在床邊道:“您不知道,這兩日我雖人在飛音閣,實則無時無刻不想著您?!?/br> 楚烜心中冷笑暗道她接下來難不成要給他講一出身在曹營心在漢,千兩金萬兩銀都不為所動一心歸家的戲碼?誰知薛妙話鋒一轉夸起了飛音閣的樂舞伶人。 “這飛音閣的樂伶舞姬確實各個樂舞曼妙, 或清新出塵或柔美婉轉或媚骨天成,尤其近日閣主新排了一支劍舞, 大氣磅礴,灑脫俊逸……” 薛妙一邊說一邊暗中覷著楚烜的神情,見他臉色一黑,不等他發(fā)作,她話鋒再轉, “但她們使出的渾身解數在我這里連您的一毫一厘都比不上,有了您以后, 便是旁人再美我都不屑一顧。我心里只有您,若不是清河縣主近日實在百無聊賴約我解悶,便是那飛音閣倒貼銀子給我我都不會去,我就守著您,只要您別嫌我煩……” 出賣起清河縣主來真是半點不猶豫。 楚烜聽前一句時心里尚覺哪里不對,待聽到后一句明知她是這會兒哄他消氣信口胡謅些好聽的話,仍是忍不住信了三分。 薛妙這邊說著說著忽然嘆了口氣,煞有其事道:“我實話跟您說了吧,我前些日子新看了冊話本,說一對恩愛夫妻成婚到了第七年,忽然相看兩厭,彼此對枕邊朝夕相處之人心生厭煩,好一番折騰后一拍兩散,各自婚嫁去了!我越看越覺著害怕,您說您如此風采出眾龍章鳳姿上可馬上安天下下可提筆詩書畫,我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小女子,若有朝一日您也厭煩了我,我豈不是哭都沒得哭?不如早作打算……” 楚烜陰惻惻道:“作何打算?” 她以為他不知道她近來看的那些個話本究竟都說了些什么?說什么尋常小女子,他倒是覺得她不尋常的緊!哪個尋常小女子如她這般滿口鬼話張嘴就來?硬生生憑空謅出一冊話本,平康坊茶樓里最老道的說書先生都要對她俯首稱師。 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滿嘴跑馬還一不小心跑遠了,眼看著這場面就要受不住,薛妙連忙勒馬回轉,乖乖坐直身子,討?zhàn)埖溃骸皼]打算,我哪兒有什么打算啊?我就是想您別生氣了。” 罷了。 反正她一貫就會在他面前討?zhàn)堎u乖。 楚烜收回視線,估摸著離方時安來取針的時辰還早,索性闔目道:“上來?!?/br> “您說什么?” 薛妙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見他閉上眼睛儼然一副不再多說的樣子。 薛妙盯著他看了幾息,嘴角一咧,喜滋滋地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動作麻利地褪去鞋襪外衫,小心避開他施著針的上半身自床尾爬到內側躺下。 她不敢靠他太近,看著近在咫尺又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卻忍不住想動手動腳,這邊挨挨那邊蹭蹭。 楚烜叫她蹭得心神不穩(wěn),抬手掀了里側疊得齊整的錦被,一纏一繞將人裹成個卷。 薛妙還欲再動,被他伸手一攬,將她這個美人卷攬到身側,叫她躺在他臂彎里,末了,低低道:“別動。” 薛妙枕著他的胳膊,一只手奮力從裹得嚴實的錦被里掙出輕輕攀在他臂上,稍稍側過臉朝著他,閉上眼。 她這兩日早出晚歸,不似平時有得回籠覺睡,午間又沒歇息。目下叫錦被裹著,身側又是熟悉的氣息,薛妙靜靜躺著,不一會兒就就睡了過去。 …… 待薛妙醒來已是日沉西山,屋里一片昏暗。念兒輕手輕腳地點了盞小燈,罩上燈紗正要退下,被薛妙叫住,“什么時辰了?” 念兒扶著她坐起又倒了杯水給她潤嗓,“戌時末?!?/br> 薛妙睡得昏昏沉沉,口干舌燥,灌了大半杯水頓覺爽利,四處望了望沒見楚烜,便問:“王爺呢?” “王爺在書房會客?!蹦顑旱馈?/br> 這個時辰會是誰? 薛妙心里覺著奇怪,卻也只是一瞬的念頭,不欲也并未深思,洗了把臉祭早就造反的五臟廟去了。 天色已晚,不好再用許多,好在賀嬤嬤早就摸透了她的胃口,灶上溫著盅咸粥,小火煨得軟爛入味,配上兩三樣清口小菜,薛妙吃得身心都舒坦下來。 正吃著,府里一名侍衛(wèi)走了進來,站在房門前遠遠道:“王妃,一女子夜探王府被攔下,她自稱是王妃的meimei,不知……” 薛妙一聽,不知為何腦中登時浮現(xiàn)出薛錦如那日在擂臺上難掩激動的臉,她手一抖,險些將粥灑在裙擺上。 夜探王府。 不會罷…… 薛錦如要尋她大大方方走正門便是,應當不會…… 然而薛妙轉念思及那日伙同孟洪一齊敷衍薛錦如,說待武舉過后再尋個時機讓她好好和孟洪切磋,結果孟洪轉頭去了北境,就連薛妙自己也將那一時的敷衍之詞拋之腦后。 這薛錦如若當真為此事夜探王府,她要怎么說? 薛妙一陣頭疼。 可見話是不能亂說的。 她放下粥碗,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牽出抹再勉強不過的笑,“把人帶過來?!?/br> 不多時侍衛(wèi)便將人壓了過來。 薛妙自扶額的手隙中飛快一瞥就知道是薛錦如沒錯了,但她這身裝扮…… 薛妙揮手示意侍衛(wèi)把人放開,一言難盡地看著面前玄衣短打腰佩匕首,脖間還掛著塊蒙面用的黑巾的薛錦如,半晌憋出句,“四meimei這一身還真是……” 難怪侍衛(wèi)把她當刺客攔下,若她亮出身份再晚幾息,現(xiàn)下怕已是刀下亡魂了。 薛錦如倒不覺得自己這樣穿有什么不對,“話本里俠士夜探夜訪不都是如此?” 薛妙:“……” 薛妙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她這會兒只想找個風水術士去齊國公府看看。 見薛妙不說話,薛錦如終于意識到自己此番確實沖動了,她頗為難為情地抿了抿嘴,解釋道:“二jiejie,我原本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來找過你,沖動之下不曾思慮周全,給二jiejie添麻煩了。” 薛妙最怕女兒家對她說軟話,聞言忙道:“什么添麻煩?我只是怕你被傷到?!?/br> 這下便說到了薛錦如的得意之處,她自得道:“那倒是未曾,我雖打不過他們,但他們若想傷到我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br> 何況她早早就亮出了身份。 薛妙先前還以為她只是興致使然懂一些招式,如今看來她能與府里的侍衛(wèi)斗上幾招,想來武藝雖稱不上高卻也不是擺擺架子的花拳繡腿。 薛妙忍不住好奇,她明面上是國公府乖巧懂事的四姑娘,私底下是怎么偷偷習武的?還是有什么隱士暗地里教她? 不等她問,薛錦如先問她道:“天色已晚,不好打擾二jiejie許久,便直說了吧!我此次來是想問二jiejie孟大哥現(xiàn)在何處?” 武舉過后她左等右等,眼看著又過去了一個月也不見孟洪找她切磋,私下找去先前武舉人下榻的客棧,掌柜的卻說孟洪早在一個月前便走了,再多的因她不便放肆打聽便只知道他似乎領了武職一早赴任去了。 她眼巴巴地問,薛妙不好騙她,只好如實道:“他一個月前就領了武職往北境去了?!?/br> 當初伙同孟洪敷衍薛錦如,薛妙此刻想起心下內疚,又道:“當初是我不該哄騙你,實在是孟大哥不知如何與你切磋……” 若都是鄉(xiāng)野里長大鎮(zhèn)日混在一起的野孩子也就罷了,偏偏薛錦如是個自小長在錦繡堆里的貴女嬌娘。世家貴族最重名聲,這男女大防先就是個大問題,再有就是萬一傷到了薛錦如,孟洪該如何?薛錦如自然不會責怪孟洪,可若是讓齊國公府那些人知道了,定會為難孟洪。 孟洪與薛錦如,薛妙自然是想也不想就選定了自小一起長大對她頗多照顧的孟洪。 時隔一個月,薛錦如中間多番冷靜,自然想明白了薛妙當日會那般做的緣由,她道:“我知道的,不怪二jiejie,當日是我思慮不全?!?/br> 薛錦如稍頓,又問:“二jiejie可知孟大哥去往的是北境哪座城?” 她面色如常,方才又多番自省,薛妙見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索性也不瞞她,“幽云城?!?/br> …… 薛妙這邊送走了薛錦如,書房里,薛正倫多番試探都被楚烜不痛不癢地揭了過去。 薛正倫說得口干,啜了口熱茶,待那股熱意淌進心腑,他張口問道:“老臣近來覺暗處風起,隱約有指向鹿幽臺之意。當年之事,若王爺心中仍不平,不知可否看在老臣的面子上……” 他這老狐貍,明明于暗中窺察已猜出楚烜意欲何謂,偏偏要在這里遮遮掩掩地試探,要楚烜明說。 楚烜偏不讓他如愿,不冷不淡道:“某如今殘破病軀,見不得風,卻不知薛老所說風起乃是自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