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病弱王爺后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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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再快些 楚烜帶出門的侍衛(wèi)皆是追隨他多年, 一同上過戰(zhàn)場,血雨腥風(fēng)中過來的,早就在一場場殊死搏戰(zhàn)中養(yǎng)成了極深的默契。 幾乎是薛妙話音落下的同時, 便有兩名侍衛(wèi)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帝陵疾馳而去。 薛妙緊接著又道:“馬車走不快,郭展, 你速速回府一趟, 將王爺毒發(fā)一事告訴方時安,請他備好一應(yīng)東西,帶去城外莊子里?!?/br> 她五指捏緊, 指尖嵌入掌心,靠著疼意來壓住心里鋪天蓋地的慌亂,“還有,讓莊里的管事備一件王爺?shù)拇箅!?/br> 如此兩邊準(zhǔn)備, 能省去不少時間,免得拖久了楚烜體內(nèi)的毒再出什么變動。 郭展神情凝重地領(lǐng)命,一刻不敢耽擱,壓低身子策馬離去。 馬蹄噠噠,官道上揚起一陣塵土。 吩咐完這兩件事, 薛妙放下車簾,將楚烜穩(wěn)妥地抱進(jìn)懷里, 以免馬車顛簸磕疼了他。 若不是怕被叱力阿綽以及城中其他暗中窺探的勢力看到楚烜昏迷,再掀起別的波瀾,薛妙甚至想解了駕車的馬,將楚烜綁在身上,策馬趕回去。 她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焦灼, 還有一刻更盛一刻的心慌意亂,恨不得插上翅膀抱著楚烜飛回去, 下一瞬就到方時安面前,聽他說楚烜究竟如何了,更怕他們回去得太慢,耽擱了時間。 懷里楚烜面色蒼白,幽黑深邃的眼睛緊閉,垂在身前的手在六月的天里沁著暖不熱的涼意。 薛妙鼻頭不住地翻涌酸澀,她一手?jǐn)堉@,一手將他兩只大手疊在一起吃力地攏住,縱知是徒勞,仍是忍不住想著,這樣做是不是能讓他舒服一些? 除了這樣,她實在不知還能為他做些什么。 薛妙忍著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意,將嘴唇咬出血來,聲音打著顫,催促常旭:“再快些?!?/br> 常旭坐在轅座上將拉車的馬趕得飛快。 一路草伏塵飛,待到了城外楚烜名下的那座溫泉莊子,已是半個時辰后的事。 莊里如今的管事與賀嬤嬤一樣,都是從前在先太后身邊的舊人,從郭展處得知楚烜毒發(fā)的事,便一刻不停地忙活起來,收拾莊子,敲打莊里的仆從,點了幾個嘴嚴(yán)信得過的翹首等在大門前。 馬車剛剛在莊門前停穩(wěn),管事便上前遞上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大氅。 薛妙為楚烜披上大氅,戴上兜帽,單手?jǐn)堉@的腰,佯做他只是身子不適體力不支,如此下了馬車。 管事的見薛妙身形單薄纖弱,不放心之下正要搭把手,將將上前半步便對上了薛妙的眼神,他怔了一瞬,飛快回過神來,猶如楚烜并未昏迷一般,低頭恭恭敬敬地喊了句:“王爺,王妃?!?/br> 薛妙扶著楚烜先一步進(jìn)了莊子,管事的跟在她身后。 待莊門關(guān)上,薛妙稍稍矮身,一手搭在楚烜背后一手把住他膝彎,在眾人面前把楚烜抱了起來,快步朝臥房走去。 她懷里抱著楚烜,心急之下腳下倒換得飛快,幾乎小跑起來,竟將身形微胖的管事和一眾仆從甩在身后。 臥房外,方時安神色凝重地捻著胡須。 待薛妙把人帶到,也顧不上驚訝薛妙的怪力,指揮薛妙把人放平在床榻上,伸手搭上楚烜腕間。 方時安診完脈,折返去帝陵的侍衛(wèi)也已到了莊子,除了陵令,他們還帶回了帝陵當(dāng)中的香燭。 方時安寫了一副藥方讓人先去熬藥,拿起侍衛(wèi)帶回的香,碾碎一點,送到鼻尖嗅了嗅。 “這香里摻了一味藥,尋常人聞了不會有什么大礙,若是如楚烜一般體內(nèi)有那淬寒之毒的人聞了,便會激起毒性,嚴(yán)重的當(dāng)場毒發(fā),吐血身亡。” “好在楚烜體內(nèi)的毒已清了大半,這才讓他多撐了一個時辰才發(fā)作。” 薛妙急道:“那……” 方時安知道她想問什么,眉頭緊擰,道:“原先要再過兩日再拔毒,如今這情況,怕是等不及了。” 薛妙垂在身側(cè)的手一抖,她捏緊指尖,不再多問,咬牙道:“好,我讓人去準(zhǔn)備。” …… 拔毒的過程漫長而艱難,方時安不敢有絲毫松懈,薛妙和賀嬤嬤在一旁打下手,府里的侍衛(wèi)圍在臥房前后護(hù)衛(wèi)。 從黃昏時分到月上中天,期間常旭拷問了陵令,又命人去核實他所說是否屬實,一番調(diào)查后,將結(jié)果告訴了薛妙。 那陵令確如他所說,是一時起了貪念,頭一回做這等以次充好吃漂沒的事。 然而他這貪念卻不是無故而起,而是家中長子前些日子忽然被下了降頭一般染上賭癮,欠下了大筆賭債。 帝陵的陵令雖官屬五品,然則無甚實權(quán),守陵又是個清苦的活,他變賣了家中的田產(chǎn)仍舊還不上長子欠下的賭債。眼那些打手一次次上門催債,叫囂著要砍下長子的手臂抵債,陵令走投無路之下,鬼使神差地聽從了帝陵中一名守陵的宮人的話,昧下了帝陵采買的銀子,又拿那宮人買來的價格便宜的香填了空缺。 起先陵令心里實則是有些猶疑的,然而那宮人當(dāng)著他的面點完了一炷香,除了氣味稍有些嗆鼻,似是受潮一般,并無其他不是的地方,催債的人又要的緊,陵令沒有余地做其他打算,只得做了以次充好的事。 他以為就算事發(fā),叫人看出那香是劣等香,最多官降一級再遭一頓杖打,總好過長子的手臂被砍去,誰曉得他竟從始至啾恃洸終是進(jìn)了別人設(shè)好的局,一步步將他逼到這個境地,借他的手害了秦王! 攛掇陵令的宮人,在常旭派去的人到之前已經(jīng)懸梁自盡。那座賭坊當(dāng)夜也起了一場大火,待火撲滅已是人去樓空,余下的打手卻是一問三不知,只是受雇于主顧,聽坊主的命令行事。 線索就此斷掉,幕后之人似乎就要隱匿下去,常旭卻不肯就這么輕易放過他。 他跟在楚烜身邊,知道楚烜的一應(yīng)謀劃,自然清楚楚烜這半年來連番重?fù)暨沉Π⒕b暗中勢力的事,是以心里清楚這一回的事情十有八九與叱力阿綽拖不了干系。 原本楚烜的人就已在暗中逐步動手清除西胡在大周,尤其是寶京的勢力,經(jīng)此一事,愈發(fā)加快了動作。其后接連幾日,寶京附近都有鋪子或是宅院起火,京兆尹更是接到了多起人員失蹤報案。 當(dāng)然,這些失蹤的人再也不會出現(xiàn)。 …… 當(dāng)夜方時安為楚烜拔毒忙活了幾乎一整晚,臨近天明,曉星既出才停了下來。 “毒是安穩(wěn)無虞地清完了,至于人什么時候醒,說不準(zhǔn)。”方時安喝了口熱茶,重重呼出一口氣,“這毒被勾得反撲,對他損傷不算小,許是要睡上些時日,長則半年,短則三五日,這都說不準(zhǔn)?!?/br> “不過你放心,待身體回轉(zhuǎn)過來他自會蘇醒。” 聽方時安語氣如釋重負(fù),又恢復(fù)了一貫的不以為然,薛妙提了一整晚的心總算稍稍放下了些。 累極的方時安捶著肩背尋了個地方歇息去了,賀嬤嬤帶著人把屋里的東西拾掇了一下,帶著人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薛妙在床邊坐下,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無知無覺的楚烜,靜靜地發(fā)了會兒呆,而后她解了外衫,慢慢爬到里側(cè),一手搭在他腰間,挨著他閉上了眼睛。 薛妙昨日一整日,先是從寶京至池陽縣,來回顛簸了大半日,其后又在擔(dān)驚受怕中過了一夜,繃緊的心弦此刻才算是松了些,一閉上眼睛便睡了過去。 忙活了一整夜,莊子里一時寂靜下來,仆從行走間都著意放緩了腳步,唯恐打擾了主子休息。 薛妙這一睡就是半個白日,待她再睜眼,已過了午時。 許是心中憂思,她做了個噩夢,夢到了什么已記不清,卻是哭喊著楚烜的名字驚醒的。 賀嬤嬤守在外間,她也一夜沒睡,年紀(jì)又大了,正低頭打著盹,聽到動靜忙不迭奔了進(jìn)去,險些左腳絆右腳摔倒在地。 待知道薛妙是魘著了,賀嬤嬤稍稍松了口氣,看著面上驚悸之色未平,頰腮還掛著淚珠的薛妙,又忍不住生出幾分心疼,寬慰她道:“王妃不必太過憂心,聽方大夫昨日的話,王爺應(yīng)當(dāng)已然無礙,只是身子虧損,這才要多睡些時日。先前方大夫不是特地為王爺補過身子?想必王爺很快就會蘇醒?!?/br> 見薛妙聽進(jìn)去,她笑了笑,吩咐念兒去端灶上溫著的粥。 rou粥熬得軟爛,薛妙聞著味兒才意識到自己從昨日早間用過早食,一直到現(xiàn)在,都是滴水未進(jìn)。她饑腸轆轆,一邊喝著粥,一邊聽賀嬤嬤說兩年前楚烜遇刺的事。 “兩年前王爺遇刺,當(dāng)時身受重傷,又中了毒,那才是一個驚險。有幾次老奴都以為……好在王爺命硬,硬是扛了過來,后來又叫常旭他們尋到了方大夫,便一日好過一日了?!?/br> “那時候王爺昏迷了半年,這一回定沒有那么久,說不準(zhǔn)三五日就醒了。無論如何,王妃都得好好兒的,先當(dāng)心著自個兒的身子,這樣等王爺醒了,才能高興吶!” 第084章 逼宮 薛妙喝完粥, 賀嬤嬤知道她目下沒心情去泡溫泉,便命人在西耳房置了個浴桶,提來溫泉水, 支起屏風(fēng),請薛妙沐浴。 薛妙這才想起自昨日起她就穿著這一身衣裳, 慌亂之下顧不上許多, 已揉皺的不成樣子,外衫上還有斑斑血跡。再看楚烜,雖也是一個日夜沒有沐浴, 但好歹換了身寢衣,寢衣雪白,看起來比薛妙現(xiàn)下的樣子要干凈清爽些。 不過也只是一點,畢竟這看起來干凈清爽的人, 剛被一日一夜沒換衣裳沒沐浴的薛妙緊緊挨著睡了大半日。 夫妻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臟也要一起臟。 薛妙心里因這忽如其來的想法稍稍松快了些,她輕輕彎了彎唇瓣,對著楚烜道:“別急, 等我沐浴完就來給你擦身子。” 夏日天熱,沐浴起來不比冬日繁瑣, 薛妙不多時就換了身輕便的半舊窄袖衫裙。 賀嬤嬤原本打算趁薛妙沐浴的時候給楚烜擦擦身子,見薛妙說她親自來,賀嬤嬤便備好熱水巾帕,又問過薛妙確認(rèn)她不需要幫忙后,便帶著人退了出去。 薛妙攬著楚烜肩膀, 將他扶坐起來,解了寢衣的系帶, 往下褪。 寢衣卡在臂彎處,她正要伸手抬起楚烜的手臂,視線一轉(zhuǎn),看著懷里寢衣半褪雙目緊閉,任她作為的人,目色微動。 先前被楚烜早也練兵晚也練兵,回回弄得她哭求他也不知停歇那幾日,她看話本,說伶仃羸弱的公子被女匪搶回山寨,病體無力只能任女匪上下其手,她有一瞬想過,若是楚烜有一日也能乖乖躺著讓她上下其手,求她放過他就好了。 如今真有了這個機會,她卻只想他快些醒來,對著她口是心非也好,裝作一本正經(jīng)故意逗弄她也好,什么都好過他躺在這里,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鼻頭泛起酸意,薛妙及時打住,深吸一口氣,撇開那些念頭,把寢衣從楚烜身上脫下,擰了擰巾帕,為他擦身。 上半身很快擦完,薛妙替楚烜換上干凈的寢衣,反手掀開薄衾,對著楚烜的褻褲緩緩眨了下眼睛,一瞬的猶豫過后上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下。 更、更親密的事都做過,擦就擦。 念著清心經(jīng)摒著一口氣迅速擦完,薛妙拉過薄衾蓋住楚烜,正要轉(zhuǎn)身,腳下一頓,想了想還是折身給楚烜換了條褻褲。 否則到時誰進(jìn)來不小心扯動薄衾,露出什么不該露的地方,吃虧的不還是她? …… 五日后,用過午膳,薛妙正小心扶著楚烜,一點點他喂水,忽聽院里有響動,她拿帕子揩了揩楚烜唇邊的水跡,將將起身往外走了兩步,就見來人已到了門外。 常旭神色凝重,大步進(jìn)了屋子,站在臥房的屏風(fēng)外道:“王妃,黎貴妃把持翠微宮,挾持陛下意欲逼宮,屬下按照王爺?shù)姆愿缼巳ゾ锐{,其余人會留在莊里護(hù)衛(wèi),請王妃萬事小心。” 這幾日常旭忙得見首不見尾,莊里的守衛(wèi)也不知不覺增加了許多,再有楚烜那日昏迷前提起過行宮,薛妙心里早有預(yù)感,沒想到這么快就來了,更沒想到竟是黎貴妃。 然而念頭一轉(zhuǎn),薛妙心里又清楚,其實也沒什么值得奇怪的。 黎貴妃多年盛寵,然而上頭始終有皇帝潛邸之時便相伴左右的皇后壓著,后宮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底不如做了太后來得舒坦,更何況她膝下有五皇子楚簡。 楚簡性情雖有些不大穩(wěn)重,但向來得皇帝喜愛,時日久了,黎貴妃自然會生出些想法。兩年前秦王遇刺,太子被廢移居鹿幽臺,黎貴妃那時恐怕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暗中在朝中拉攏臣官,發(fā)展貴妃一黨的勢力。 黎貴妃及其黨羽本以為將三皇子楚慎扳倒,楚簡就是皇帝余下的血脈中唯一一個能堪當(dāng)大用的皇子,這才指使兵部侍郎柳少全趁機在廢太子謀逆案中以誣告的手段,引皇帝對三皇子起疑心,從而削剪甚至拔除三皇子的勢力。 卻是千算萬算沒想到楚烜從中插了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讓事情超出了黎貴妃的控制,更是讓皇帝起了讓廢太子重回東宮的念頭。 黎貴妃日日侍奉在御側(cè),眼看著皇帝的念頭日盛,自然不能讓他當(dāng)真昭告天下重立太子,到時過往一切謀劃盡付東流,于是按捺不住,趁皇帝御駕在行宮,不比皇城之中八大禁軍護(hù)佑,守衛(wèi)森嚴(yán),此時行逼宮之舉倒也是個再難得的好時候。 遑論她早早勾得內(nèi)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拜倒在她宮裙下,只要內(nèi)衛(wèi)把控住皇帝寢殿,挾天子令諸衛(wèi),一旦得手,便將行宮之中有異議的人格殺,再隨意推到什么人身上,到時不僅得了皇位,還能借機鏟除異黨,自己又得了個救駕有功的好名聲。 真是好打算。 只是薛妙左思右想,始終覺得黎貴妃此舉仍是冒險了些,她不信以黎貴妃謀劃多年的心性,會當(dāng)真相信楚烜如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若楚烜此時率京畿駐軍,擁護(hù)廢太子,占下皇城,以楚烜從前的聲望,局面恐怕會順勢倒向這邊,到時行宮之中黎貴妃一黨自然就成了被“清君側(cè)”的那一邊。 除非……她知道楚烜近日會出事。 薛妙想著想著,心頭猛地一跳。 叱力阿綽不知楚烜體內(nèi)的毒已解了大半,在帝陵之中設(shè)下陷阱,引得楚烜余毒發(fā)作。按照他的計劃,楚烜此時應(yīng)當(dāng)已毒發(fā)身亡,到時秦王府一脈群龍無首,自然無人再有心思去顧及鹿幽臺的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