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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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亦步亦趨地跟上來,與他并肩御劍飛行,和著風(fēng)聲喊道:小總叫你小兄弟也不合適,你姓甚名誰?可否告知哥哥? 云青。秋昀望著前邊連綿起伏的群山,眉頭都沒皺一下。 云青家那邊他暫且沒回去的打算,畢竟家人都以為云青是跟仙人走了,這個時候回去,叫家人擔(dān)心。 白云來往青山在,好名字。青年不知何時又摸出了他那把折扇,拍著手連聲稱贊。 秋昀瞥了他一眼,人云青的父母取這個名字未必想了這么多,不過是姓云,恰好不遠(yuǎn)處有座青山,便取來用罷了。 在下以水為姓。青年似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寡言,自主報上名諱:單字玄。 玄,通元。 秋昀哦了一聲。 哦你個頭。水玄抬手,用折扇輕戳了下他的肩膀:瞧你骨齡不過十九,我虛漲你些許年歲,你喊我聲哥哥如何? 秋昀盯了他少許,才收回目光這個虛漲就很靈性。 能修煉到一介尊主,年紀(jì)起碼千歲打底。 水玄這個千年老妖精,是如何將哥哥這兩字說出口的? 水玄將他眼里的鄙夷看得分明。 他嘿了一聲,這種被人鄙視的感覺就好似之前少年利用他走出結(jié)界一般,又氣又好笑,便故意喊道:青弟,我嗅你身上似有血腥味,可是受了傷? 聞言,秋昀藏在袖子里的手腕動了動: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好的青弟。水玄翻手取出個瓷瓶,遞給旁邊的少年:瓷瓶里裝的是回春丹,你先吞服一顆恢復(fù)下.體內(nèi)的傷勢。適才聽得你肚子叫,想來也是餓了,正好越過這座山頭,便是凡人城鎮(zhèn),你這把劍不凡,當(dāng)注意些才是。 打趣中摻雜著關(guān)心,聽得秋昀垂下眼睫,復(fù)雜地看著面前的白色瓷瓶。 無論哪一世,元都能憑倆人多世經(jīng)歷后殘留在神魂里的牽絆對他心生好感就如眼前的水玄,他不信一介尊主,從海島追到這里就為了跟他一個普通人來攀兄弟情。 謝謝。秋昀接過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塞進(jìn)嘴里。 頓時一股濃郁的藥香在他口腔里彌漫融化,化為一股溫和的藥力順著咽喉下滑流進(jìn)四肢百骸,不多時,手腕處傳來麻麻癢癢的感覺。 他抬起手臂,拆開綁在手腕上的布條,就見皮rou翻卷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旁邊投來視線的水玄見得這般深的傷口,看得他眉頭緊皺,心中更是隱隱泛起了殺氣。 第29章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藍(lán)顏禍水(03) 厲行所作所為, 水玄略知一二。 他不甚在意,是因厲行尚未觸及他底線但少年手腕上的傷口太刺眼了,刺眼到心中殺意都快抑制不住。 當(dāng)真是便宜厲行了!死得那般輕易!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一經(jīng)閃現(xiàn), 長臂已伸向立于劍身上的少年。 回春丹效果顯著。 尤其似水玄這等尊主所用之物,效果更是喜人。 不過幾息, 手腕上翻卷的皮rou便已愈合, 只留下一條新添的疤痕。 秋昀滿意地瞇了瞇眼, 正要放下手臂,下一瞬整個人便落入了一堵結(jié)實的胸膛中他抬起眼, 見得水玄神情難得沉肅,雙目寒光浮動。 你這是作甚?秋昀問。 水玄低頭, 撞進(jìn)了少年深如大海般的眸仁里。 帶著致命的吸引人,誘他探尋幸得他意志力驚人, 及時抽身, 別開眼掩下心驚,抓起少年的手腕,指腹凝出一道蘊(yùn)滿勃勃生機(jī)的木靈,輕柔地?fù)徇^印在皮膚上的疤痕,口吻卻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青弟雖然是男孩子, 但留疤也不好看。 秋昀垂眼,就見綠光覆過之處, 橫陳著傷疤的皮膚光潔如初。 他眉頭一擰, 治愈和綠光是木靈才能修煉的吧? 倒是沒想到水玄作為水城尊主,是雙靈體質(zhì)此界的五行之靈與靈根相差無幾, 論修煉速度,自是單一靈為快,若毅力驚人, 又有合適的功法,當(dāng)屬五行相生相克資質(zhì)最好。 水玄為他去除了疤痕,方才意識到手圈住了少年的腰。 細(xì)品之下,卻發(fā)現(xiàn)少年不但瘦得驚人,連腰也細(xì)得可怕。 好似女子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心頭剛漫起這樣一絲念頭,下一瞬便想到了少年之所以這般瘦是厲行所為。 以前不覺得自己的漠視有何問題,可當(dāng)受傷的人是懷中的少年 青弟。水玄把少年圈在懷中,心念一動,飛劍在空中旋轉(zhuǎn)了一下,以寬闊的后背擋住了涌動的氣流,又以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掩飾了他內(nèi)心的涌動:你覺得水城如何? 聞言,秋昀收了赤雪,無視拍打臉頰的發(fā)絲,默默卷起另外一只手腕上的袖口,道:以前我常聽人說,水城為世外仙島,卻不想仙島內(nèi)如此齷齪 說著,他凝視著愣怔的水玄:你說,水城尊主知道厲島主所做所為嗎? 看著手腕上橫陳的疤痕,水玄呼吸一滯,對上少年沉靜的眸仁,沉默片刻:你知道了? 你又沒掩飾過。 是吾之錯。水玄長嘆了口氣:青弟你想哥哥怎么做? 我只是不解。秋昀道:水城怎么說也是一方正派,你何以會漠視手下習(xí)這等邪門歪道? 這青弟就錯了。水玄掉了馬甲,語氣依舊輕佻:我從沒說過水城是正道,嚴(yán)格來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處真正的世外桃園,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人心的貪欲是消之不凈的。 那你就縱容? 你知道水城在千年前是什么地方嗎?水玄沒答反問。 非是我辯解。水玄不等他回答,自顧解釋起來:水城這片島域在千年前為魔族領(lǐng)地,是集當(dāng)世所有強(qiáng)者之能,將之封印于地底深淵,所以,水城其實是鎮(zhèn)壓魔族封印之一。 你的意思是? 水城各大島主每年都要消耗修為加固封印。水玄抬起頭,放眼望向倒退的景色,淡然地說:厲行所為于爾等而言,固然可恨,但對我來說,他是個很好用的手下。 輪到秋昀啞然了。 我說去中都,卻也沒騙你。水玄收回目光,含笑低頭,望著沉思的少年:今年的封印還未加固,你卻把我得力島主給殺了,缺了一人,便只能去中都找伽元借人。 聽到他提伽元,秋昀順勢問道:你說的伽元可是當(dāng)今最強(qiáng)者伽元靈神? 不是他還能是誰。水玄似是不欲多說,一手摟緊懷中的人,一手凌空畫陣,還能分出心神炫耀:青弟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哥哥的身份,那哥哥就不藏著掖著,好叫你見識一下哥哥的實力。 話畢,傳送陣法完成,憑空現(xiàn)出一扇兩米高的門,水玄拉開門,出現(xiàn)一黑色通道,低頭說:摟緊哥哥,哥哥要帶你進(jìn)去咯。 話還沒說完,便御劍飛進(jìn)通道,余音消散在了山風(fēng)中。 秋昀對這種術(shù)法倒是不覺奇怪。 他只是覺得自己小瞧了水玄,這等凌空畫陣之法,若沒雄厚修為和對陣法的精通,是做不到似水玄這般輕松的。 倆人由飛劍送出傳送陣,憑空出先在一平坦空曠的廣場上 什么人?膽敢闖我中都宮! 秋昀循聲往下看,就見廣場上聚著數(shù)百名身著統(tǒng)一白袍的弟子。 呵斥之人手舉利劍,警惕地指著懸在空中二人。 水城尊主水玄。溫潤如水的嗓音看似不大,卻送到了每個人耳邊。 那舉著劍的弟子一聽,連收回劍,拱手彎腰,恭敬道:弟子天明見過水尊主。 你們繼續(xù)練武吧,不用管吾。水玄駕馭著飛劍越過廣場,低頭看向懷里的少年,卻見少年神情淡定,略微有些失望:哥哥要去找伽元商定封印之事,我著弟子先給你安排住所,你稍作休息,待哥哥這邊事定,便送你回家可好? 你對這里很熟?秋昀覺得他這理所當(dāng)然的口吻有些奇怪。 經(jīng)常過來,自然熟悉。水玄似是不愿多說,把秋昀送到一處環(huán)境清幽的宮殿,囑咐了幾句,便走了。 秋昀正欲打量一番,有著白袍的弟子敲門而入,詢問他可有什么吩咐。 他摸了下干癟的肚子,又覺得渾身有些黏糊,便讓弟子先帶他沐浴,再為他送些飯食。 這中都宮的人好似話都不多。 應(yīng)了一聲,便作了個請的手勢,帶他出了宮殿,繞了半天來到一處白霧氤氳的溫泉湯池,便自發(fā)地退下去了。 秋昀覺得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 不多時,有弟子送來干凈衣袍、色澤誘人的靈果和一壺酒。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除了水,什么都沒吃過,甫一嗅到靈果清香,便坐在湯池邊沿,邊以靈果充饑邊打量這處湯池。 湯池周圍白霧彌漫,浸.潤得四周樹木青翠欲滴,如臨仙境。 不時傳來的潺.潺水流之聲,混雜鳥兒清脆鳴叫,整個一派幽靜秀美的景象,恍然是一幅詩中畫。 倒真是個好地方。 秋昀吃了靈果,腹中有了食物充饑,便脫了身上都已經(jīng)有了味兒的粗布麻衣,僅著褻褲一步步走進(jìn)湯池。 池中水溫正好。 池邊的深度堪堪沒過腰.際。 他也沒往里走,只瞇著眼愜意地靠在岸沿,伸手撈起旁邊的酒壺,仰頭飲了一口酒液絲滑,帶著靈果的清香,順著咽喉劃入腹中,立時化為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 感受到體內(nèi)流動的水靈,秋昀詫異地挑了下眉,仰起頭,舉起手中酒壺將壺嘴對著張開的嘴巴暢飲起來。 偷得浮生半日閑。 從天道把他送到這個世界開始,他的神經(jīng)就一直繃著,便是與水玄相處,心神有所放松,卻也不如此刻來得輕松。 他飲得正痛快嘩啦一聲! 湯池里面忽地響起一陣水流劃動之聲。 驚得他立時放下手里的酒壺,警惕望去,就見繚繞的白霧中,走來一身著白色里衣的長發(fā)男子。 男子的面容隱于白霧,瞧得不甚清明,只隱約見得男子身量高達(dá)九尺。 隨著水流之聲的逼近,一張仿若精雕細(xì)刻般的完美俊臉從迷霧中走出來,現(xiàn)于他眼,隨之而來的便是迫人的氣勢,震得秋昀整個人都呆了。 此地為吾沐浴之所,你是何人? 男子立于湯池中央,淡漠的眸光似在看他,卻又好似透過了他,在看別的什么東西。 你秋昀說不出話來,連忙問小鏡子:【怎么會有兩個元?】 【我】我也不知道。小鏡子想這么回應(yīng)仙尊,但它又覺得這不太可能,便動用能力查了一下,半響后,才一言難盡地說:【他是水玄,也是伽元。】 【你、你沒看錯吧。】秋昀遲疑道:【水玄才不過一百八十八公分左右,面前這人都兩米了。】 【實力達(dá)到他這種程度,不過小小的身高,應(yīng)該不是問題?!啃$R子不確定地說。 【】秋昀一時語塞。 嗯?男子神情冷淡,無半分情緒。 是弟子送我來的。秋昀無語回應(yīng)。 男子沉默了片刻,微微頷首,便收回目光,抬腿劃過流水,從他眼前經(jīng)過貼身的布料卻將之流暢的肌rou勾勒出撩人的線條,把曲線展露在他眼中。 他暗自思忖,水玄玩這一出是何用意? 上岸的男子不經(jīng)意地褪.下.身上透明的里衣,余光暗搓搓地瞥向依舊靠在岸沿的少年,卻見得少年凝視前方,一臉深思,眉頭微擰,透出幾分不悅。 先前嫌棄他丑,現(xiàn)下又不為所動,連驚艷都無。 年輕人,怎地這般善變? 礙于伽元靈神人設(shè),他沒法詢問少年,只得換了衣袍,冷颼颼地回到了寢宮。 兩炷香后,寢宮門打開身著水藍(lán)素雅寬袍,面容普通的水玄噙著笑意走出來,徑直走向旁邊不遠(yuǎn)處的偏殿,推開門,就見身著雪白衣袍的少年端坐于桌前,優(yōu)雅地用著膳食。 似是聽到了動靜,抬眼看了過來:你的事情解決了? 解決了。水玄手指一動,折扇現(xiàn)于手心。 他撐開折扇,徐徐搖曳,生動的桃花眼泛著迷人的光彩,邊走邊說:青弟,哥哥要回水城了,你可要跟哥哥一塊走? 秋昀握著筷子的手一頓,定定地看了他少許。 之所以趕來中都,就是為在世界之子被伽元秒殺前先把人救走可伽元就在眼前,還跟他玩起了角色扮演 他收回視線,夾了塊妖獸rou塞進(jìn)嘴里,細(xì)嚼慢咽吞入腹中,才搖頭道:好不容易來到中都,怎能連逛都沒逛過就走了? 那哥哥陪你玩幾天?完全不知掉馬的水玄湊到他面前,張嘴接走了他夾起的靈獸rou,細(xì)細(xì)品嘗,彎著眉嬉笑道:還是我青弟喂的好吃。 是不是我喂的你心里沒數(shù)嗎? 秋昀索性放下筷子,端起杯盞漱了漱口,道:我方才見著一身量九尺的男子,生得姿容清冷,宛如天人,水尊主,你可知這是何人? 水玄唇角的笑意加深,剛才在湯池裝得那般正經(jīng),原來都瞧見了:哦?與哥哥細(xì)細(xì)說來。 與云青這少年相處雖短,卻也大概了解這少年從不輕易夸人。 現(xiàn)下難得從他嘴里得出姿容清冷,宛如天人這等夸贊,心里都美得要冒泡了讓你說我丑,現(xiàn)在還不是要夸我。 水玄微抬著下巴,側(cè)耳傾聽。 秋昀余光輕掃他滿臉掩飾不住的愉悅:方才我與弟子說想沐浴,那弟子便將我?guī)チ藴兀膊恢悄堑茏佑行臑橹€是如何,那湯池里早已有了主人。 那湯池為我生平所未見,恍如瑤池仙境一般,那男子從白霧中走來,仿若云中之仙,然貼身衣物,卻又將他雄性陽剛之氣展露無疑說到這兒,他似在回憶,神情恍惚:似仙卻又似奪人魂魄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