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be最后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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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叁年的時光里,小庚只離開過一回翠屏山。 她去了一趟楚樓,本打算去救她二嫂嫂,沒想到連尸身也沒找到。 楚樓里的,都是入了賤籍的奴隸,死了就一塊破席子一卷,扔到亂葬崗里,被豺狼野狗啃食,爛在臭泥里,無人收殮。 小庚聽說素芝是死在大半年前,算了算日子,大概就是那次將軍府宴飲后。 看到過去的仇家落敗,得知敖氏傾覆。 也幫過她,還了她的人情。 終于了無牽掛,選擇了離開。 小庚掩著口鼻在亂葬崗里轉(zhuǎn)了兩圈,實在是找不到什么能收斂的物事,聽說素芝是赤條條去的,怕是實在心死,不想再和任何人扯上什么關(guān)系。 連個衣冠冢也立不住。 小庚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嘆氣,實在沒有法子,去酒肆里買了一壇酒,回到亂葬崗。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敖家的人了,素芝jiejie,我來拜你,你別嫌棄。” “你跟我說,不動心沒什么,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了他,那才叫生不如死呢?!?/br> “我現(xiàn)下大概理解了,確實是生不如死。” “不過我會復(fù)活他的,太乙?guī)煾复饝?yīng)我,會救他回來?!?/br> “他應(yīng)該是喜歡我吧,我要讓他痛不欲生。” “你說的對,殺人誅心?!?/br> 給素芝倒了半壇子酒,她自己喝了半壇子,便算是拜過了。 將素芝抽了妖骨罰進(jìn)楚樓這件事,實在過于狠毒,她不愿意去追問,是當(dāng)初誰的命令。 是她敬重的父親,還是她博學(xué)儒雅的五哥哥,或者是用命寵著她的叁哥哥。 這是他們家的債。 但她已經(jīng)不姓敖了。 小庚回了翠屏山,迎面撞見了河豚。 “小庚庚,你去哪里了?是不是想開了,決定和為師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不管哪吒那小畜生了?不管他好啊,我看你活著就挺好,九州大好河山,你不出去多轉(zhuǎn)幾天?” 小庚抱著一籠魚苗,倒在池子里:“我不過出去了一會兒,你就這么著急,其實心里很怕我跑掉吧?!?/br> 太乙變了臉色,那浮塵甩得像朵花兒:“可不能瞎說啊!為師可是各種勸阻你,攔著你,是你實在鐵了心不聽勸說,你可不要賴在為師身上。那起死回生的換命術(shù),可是逆天而行,要遭天遣的!” “我龍元給他了,身子死了,魂兒散了,我還怕什么天譴啊,怎么譴啊?” 她往池子里倒魚食,這魚長一長,就能吃了。 有魚吃可真好。 “不對啊,你怎么鬼話連篇的。哪吒不會能聽到吧,你這是說給他聽的吧?” 太乙打個哈哈:“那不能夠,他那可是生剮凌遲,精魄受損,不養(yǎng)個兩叁年,魂都不全,怎么可能聽到,你也太看得起我那小徒弟了哈哈哈哈哈哈?!?/br> 為師也以為他聽不到,誰知道那臭小子靈力不是一般的強(qiáng)大,很有點逆天。再加上在泥塑里養(yǎng)了幾個月,積累了不少功德,現(xiàn)在不光能聽到,還能站在你身邊,大白天的裝鬼嚇人呢。 他滿臉不高興,你再火上澆油,他一活過來保準(zhǔn)先宰了我。 小庚斜了太乙一眼:“聽到也不能怎么樣,反正他什么也做不了,聽到才好呢,氣死他。” 聽到可就尷尬了,她平日里和他說了那么多酸話,可要丟死人了。 “你明明就很想讓我復(fù)活哪吒,除了我,你去哪里找這么好的龍元給他。你這玉帝指派查的敖氏案子還沒結(jié),還得等哪吒活過來把事情說清楚。你放心,我不會跑的,也沒地方跑去,保證在他身邊待滿叁年,把命還給他?!?/br> “都說了我沒有想讓你死!你你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不認(rèn)!為師仙風(fēng)道骨,正氣凜然,儀表堂堂,胸懷天下,你別別屎盆子扣在我腦袋上,胡亂攀扯,我可沒有!我沒有!” “行行行,你沒有,你堂堂昆侖十二金仙,元始天尊嫡傳,頭頂青天,深明大義,你一直勸我,勸不動我,是我自己不想活了,行了吧?!?/br> 真是聒噪。 哪吒的魂還是不穩(wěn),又消散回了蓮花里。 太乙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本尊不在壓力可小多了。 “所以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呀?” “我去找了一位故人,尸骨沒收斂到?!?/br> 她抿了抿嘴,頭上的斗笠摘了丟在一邊,“我想她死也不愿葬在我家,尸骨還了天地,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br> 太乙點點頭,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但應(yīng)該是個苦命之人。 “我將來沒了······”話題走向一下子去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方,“我也沒處去,把我放進(jìn)九灣河里?!?/br> 說不定運氣好,能順著傾淵漂到海藏深處,和那些桂花燈一樣。 冥河那頭,睡著叁哥哥。 “咳······” 這誰敢答應(yīng)你,哪吒那小子聽著呢! 太乙重重地咳了幾聲,得了小庚一個涼涼的眼神,她交代一句后事,這河豚咳得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 “哎不是,我是說,我的意思是,你好歹是哪吒的那個,有名分的妾,你是不是得去他們家祖墳什么的······” “???哪吒醒了不去刨他們家祖墳?” 就沖著殷夫人身死,他不把李靖宰了? 太乙:“······” 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那都是假的!連禮都沒過!” 說到身份她又有點急了,很是生氣。 她怎么就成了那個人的妾了,她才不想和他攀扯上什么關(guān)系! 給人做妾這種事,她絕對不行! “反正我是絕對不可能去他家祖墳的!你要是把我尸身丟給哪吒處理,讓他葬我進(jìn)他們李家的祖墳,那能給我惡心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br> ······說不定哪吒會因為你不放過他而高興。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像哪吒那樣強(qiáng)悍的靈魄,可以在rou身死后不散,但也不可能一直不散,如果沒有蓮花寄生,早就散干凈了。 就她這點微薄道行,死后不出一炷香就散沒了。 “再說了,他肯定恨死我了,他那死就是死給我看的。” “他就是想讓我后悔,我偏不后悔?!?/br> “他的心意算什么,糟踐了又能怎樣,我才不稀罕?!?/br> “我死也不要死在他那邊,要是他給我刻個碑,那才是酸死了。” “我不要,想想都不行?!?/br> 天大地大,她才是無處可去的那個。 死了都沒地方去。 只能在九灣河做個浮尸了。 東海龍族的鎮(zhèn)國公主敖庚死了,她不再姓敖,她連個身份都沒了。 不然,她還能以meimei的身份,和她叁哥哥葬在一起,永遠(yuǎn)陪在他身邊。 她嘆了口氣,這個話題就這樣結(jié)束了。 不過是叁年里她和太乙隨口聊了一句罷了。 人都死了,尸身去哪兒,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小庚不知道,她死之后,哪吒抱著她的尸身從東海龍宮打進(jìn)去,一直闖到冥河邊。 敖廣問他是不是瘋了。 他說,小庚的遺愿是葬在敖丙身邊。 他心愛的人說了半句話,他就知道了她全部的意思。 他是很想把尸身留在自己身邊,給她修一座墳,立一座碑,按人族的規(guī)矩,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辦,像辦婚禮那樣,叫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夫人。 他許諾過給她補(bǔ)一個婚禮,碑上得刻她的名字,刻上那是他的夫人,是他的! 可是她不愿意。 她不想要。 她不想和自己扯上半分關(guān)系。 生不愿同衾,死不愿同xue。 東海龍族的史書上記載,鎮(zhèn)國公主敖庚死于滅門當(dāng)日,不滿十五歲,未曾婚配。 未婚配的女子夭折,配冥婚也是常有的事。 但沒想到,那冥婚竟然是在敖庚死去叁年后配的,配的家世極好,正是她親哥哥。 那場冥婚尤其盛大,敖家已故的叁殿下敖丙,迎娶了敖家七公主敖庚。 生辰八字被燙金的筆寫入龍鳳貼,定禮做得足,一半是珍寶玉器,一半是冥幣陰財。 敖丙原是備的聘禮,后來又成了備嫁妝,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氖樟_了好多,都等著給她。 并未隨葬,如今竟都有了用處。 鼓樂齊奏,笙簫同鳴,叁書六聘,十里紅妝。 嗩吶聲響亮,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冥河里的水,透著骨頭的陰冷。 哪吒一個人給敖庚扶靈。 將她送到了冥河最深處。 那是東海龍族埋骨之地。 這條路其實也沒多長,大概是他走過的最慢的路了。 每一步都很難。 路總有盡頭。 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見她,她就像睡著了一樣。 他把敖庚輕輕抱起來,抱了很久都沒放手。 他不想放手。 他低下頭,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 她穿的是東海龍族的吉服。 本來她應(yīng)該穿這身嫁給他的。 他的喉嚨動了一下,很想吻她,可她唇上紅艷艷的,寫滿了拒絕。 她應(yīng)該不想被他弄臟吧。 哪吒抿了唇,舍不得把眼睛從她臉上挪開。 一直站到兩條腿被冥河冰冷的水浸得失去知覺,晃了一下。 她頭上的珠翠一動,他的手立刻穩(wěn)住了。 把她輕輕地,放到敖丙身邊。 冥河陰冷,能保尸身不腐。 叁年多過去了,敖丙沒有絲毫的變化。 哪吒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 想再殺他一次。 可那是她喜歡的人。 是她心里認(rèn)定的夫君。 他呼了口氣,壓著滿心的恨意和怒氣,不再去看敖丙。 給她整理了衣服,把她的手交迭放在她的小腹上。 很想給她留下點東西,又怕礙了她的眼。 最終他知道,再留下去也是無用,只能離開。 四下無人,他想說句什么,又什么都沒說出來。 這都不像他了,他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哪里會顧忌什么人。 如今事事都怕惹她生氣。 你再生我一回氣吧敖庚。 你再殺我一次吧。 若你能回來,我什么都給你。 可沒有來生。 作者有話說: be結(jié)束。 啊哭死我了。 明明是之前寫過的番外,還是哭得停不下來。 接下來有金吒的便當(dāng)番外,和太乙的一個番外。 會把之前那個if的he番外補(bǔ)了。 另外送一章將軍府小甜餅,之前寫的忘記加了。 biubiu別忘了小豬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