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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渡將門推開,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進(jìn)去。 花房里并未種許多不同類型的花草,相反的,這兒只有一種花,雖然這花有好幾種顏色,紅的、紫的、白的...... ——罌粟花。 幼時他右腿經(jīng)絡(luò)盡斷,不僅治不好,更是痛入心扉。御醫(yī)束手無策,為了不讓他被活活痛死,齊帝啟用了宮內(nèi)禁藥,白洛粉。 此藥一用,他果真不再痛得死去活來。可到腿傷逐漸恢復(fù)后,他卻對這藥上了癮。 霍渡這才知道,為何白洛粉會被列為禁藥。 因為這藥除了可以緩解疼痛,更會使人上癮。 如果可以重來,他寧可被活活痛死,也不愿再經(jīng)歷一次戒癮時的痛苦。那段時日,他活得不像個人,如同鬼魅般隨時要跌入煉獄...... 哪怕后來以身試百毒,與戒癮相比,簡直如同九牛一毛。 霍渡將眼睛閉了閉,不愿再回憶這段過往。 這間花房,便是他為了提醒自己而設(shè)的。 仇恨不可忘,癮念不可有。 他走近花叢,伸手將一株罌粟花折下,靜靜凝望。紅色的花瓣鮮艷欲滴,美麗而危險。 可霍渡從來不怕危險。 不多時,霍渡輕笑,心中有個答案清晰地浮現(xiàn)—— 過了許多年,終于,他好像遇上了比罌粟花更厲害的東西。 樂枝。 既然不想毀了,那便嘗嘗罷。 霍渡想知道,自己會不會上癮?若是真的上癮了,那便再戒一回。 萬一戒不掉呢?霍渡骨子里的驕傲讓他鄙夷這種問題。 嗤。 怎么可能戒不掉? 笑話。 * 樂枝迷迷糊糊掙開眼時,對上兩雙淚眼婆娑的眼睛。 “主子終于醒了?”臨月擦了擦眼角,“怎會傷成這樣?奴婢差點被嚇?biāo)懒??!?/br> 離姚也在一旁悄悄抹眼淚。 樂枝艱難地坐起身,兩個丫頭趕緊讓她靠在軟枕上。樂枝垂眸,看到自己身上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衣衫...... 除了肩膀處的疼痛,其他地方也沒什么痛感。 所以說,霍渡既沒和她圓房,也沒殺了她......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說催.情.藥是假的不成? 她的腦袋仿佛塞了一團(tuán)漿糊。這時門邊傳來細(xì)碎的聲響,樂枝抬眸,望見熟悉的人坐著輪椅慢悠悠地進(jìn)屋。 “出去。”不咸不淡的語調(diào)。 這話是對離姚和臨月說的,兩個丫頭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順便將房門帶上。 樂枝怔愣著。 昨夜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才會那樣大膽,說那些露骨的話。她沒想過自己還能活的...... 此時見了霍渡,她的臉頰瞬間燒紅,她急忙垂下腦袋,不敢看他。 第23章 . 欣喜 “殿下舍不得我。” 感覺到自己被溫暖包圍著,樂枝微微抬眼,看見不遠(yuǎn)處放置了兩個暖爐。 這是怎么回事? 她記得藥房里是沒有暖爐的呀! 可此時樂枝無心想這些,昨夜破釜沉舟的勇氣早已消失的蕩然無存。既然沒死成,她自然不能再大膽地在霍渡頭上動土了...... 深吸一口氣,樂枝瑟縮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抬頭,狐貍眼試探地望向霍渡,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摸不準(zhǔn)他的心情,樂枝思量著—— 至少先道個歉吧? 畢竟坑了他一把。 樂枝軟著聲音小聲說:“對不起......” 語氣乖順,言辭懇切。 霍渡抬了抬眼皮,凝望著樂枝這副與昨夜判若兩人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 這丫頭究竟有幾副面孔,亦或者說,她究竟帶了多少層面具?霍渡不解,真實的她到底是怎樣的? 房內(nèi)的暖熱讓霍渡感到不適,他不耐地皺眉,隨意拿起輪椅邊上的拐杖,慢悠悠地走過去,最后坐到軟塌上。 一直等不到霍渡的回應(yīng),樂枝懸著的心無法安放。見他坐下,她勉強扯了個抱歉的笑容,然后伸出小手去拉他的衣袖,邊晃動邊說:“殿下不生我氣了吧......” 霍渡眼神涼涼:還想糊弄過去? 他抬手撥開她的指,低嗤:“催.情.藥?你本事不小啊。” 聞言,樂枝將身子往霍渡身邊挪了挪,抱住他的胳膊,關(guān)切地問:“殿下沒事了吧?身體可還有不舒服?” 昏迷前她清晰地記得,霍渡臉頰上不正常的紅暈還有他掌心異常的熱度。可他好像并沒有和她圓房......那他是如何解的? “孤好得很?!被舳蓱醒笱蟮卣f道,“不過嘛,孤有件事想同太子妃商量?!?/br> 他睥了眼樂枝困惑的表情,故意胡謅:“昨夜為了解這催.情.藥,孤幸了個婢女,太子妃說孤是不是得抬她為妾?” 話音剛落,樂枝不由地瞪大雙眼。所以說昨夜霍渡沒碰她,而是胡亂地找了個婢女? 樂枝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所以她才提前讓離姚將府中的婢女都遷往西面的屋子。按理說不應(yīng)該啊,催.情.藥的藥效發(fā)作,霍渡哪有時間趕去西院。 莫非其中出了什么紕漏? 瞬間,胸腔內(nèi)浮起一片窒悶,眼睛酸疼得厲害,淚水奪眶而出,樂枝抱著膝蓋抽泣起來。 都怪她!都怪她自作聰明! 如今將無辜的人扯進(jìn)其中,平白毀了一個姑娘家的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