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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枝還沒消氣,她抬手去推他的胳膊,不滿地低斥:“放手放手,冷死了!” 霍渡哪里肯放。他輕笑,反而加了些力道讓樂枝湊他更近。兩人的鼻尖微觸,溫熱和微涼的鼻息交纏。 他不經(jīng)意似的用鼻尖輕蹭她的鼻尖,再帶著哄人的語氣開口:“不鬧了?!?/br> 微暖的陽光照在霍渡的臉上,將他的輪廓照亮。 樂枝將他眸中噙著的溫柔收入眼底,心間微動,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垂眸、慌亂地朝后退兩步,與他拉開一點距離。 不能再看了。 如今晨光已至,她不能再如昨夜那般了...... 樂枝抿了抿唇,將小性子收起來,“回府吧?!?/br> 她疲累地轉(zhuǎn)身面朝馬車的方向,可霍渡伸手扯住她的皓腕,讓她不得不再次回過頭,對上他灼灼的目光。 “還生氣?” “嗯。”樂枝點點頭。 一副實話實說的模樣,倒是把霍渡弄得有些懵怔。 ——他沒什么與女子相處的經(jīng)驗。以前也只聽尹老頭嘮叨過,說女子大多都是口是心非的,就算是生氣了也會故意說不生氣。 可他家小狐貍,好像沒有那些彎彎繞繞。 “殿下,你累不累?”樂枝伸出指尖隔著衣衫在霍渡的心口處點了點,然后學(xué)著他昨天的語氣反問他。 見他不語,樂枝喟嘆,她繼續(xù)說:“有什么說什么不好嗎?何必都憋在心里。我和殿下說過,我是將殿下當成一路人的。你若有什么不高興的,可以直接同我說?!?/br> 樂枝抬眸望一望天,想著自己接下去的路。她走的路很兇險,不知道哪一天就到頭了。所以,她一點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誤解里。 “密室里的血腥味好重,我難受又吐不出來。等回過神,你人也不見了。”頓了頓,她再度開口,語氣憂傷:“我以為我們是一起的。雖不是一起來的,但總會一起走??墒?,你把我丟在那兒了......” 樂枝垂下眸,不讓霍渡看見她眼底的哀色。方才在密室回首看見空蕩一片時,沉痛的感覺被猛地勾起。 她好像總是在被丟下。 一朝國破,父皇、母后和皇兄逝去,皇姐現(xiàn)在都不記得她是誰,還有皇嫂和鈺兒,如今也不知在身在何處? 孤立無援,她的身邊空無一人。 樂枝早做好了獨行的打算,可這不代表她就不會難過啊。 即使樂氏和霍氏之間隔著高墻,可霍渡屢次相助,她是真心把他當成朋友的。 霍渡的心口的窒悶感愈甚。 被丟下、被拋棄的感覺,他可太知道了。 可他今日做了什么? 他大步上前,將樂枝按入懷里。一顆歉疚的心瘋狂跳動著,他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道歉:“對不起。” 只這一次,再也不會了。 樂枝任他抱著,委屈的陰霾逐漸消散。半晌后,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輕輕嗯了聲,“我原諒你了。” 她想,朋友之間是不應(yīng)該計較這么多的。 馬蹄聲漸近,安玄仔細觀察著狀況,判斷兩人應(yīng)該是和好了,才緩緩駕車上前。 聽見聲響,想起這里還有第三人在,兩人不約而同地松手......寒風吹過,卻吹不散兩人耳尖泛起的紅。 待兩人上了馬車,安玄呼出一口氣,眉心舒展了。打了個哈欠,他提鞭趕馬,迎風而笑。 * 太子府。 離姚焦急地在院子里來回踱步。臨月和景心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可太子妃和殿下皆一夜未歸,加上離姚的臉色,她們也能看出些端倪。 三人的心都懸在半空中。 直到雪色的身影出現(xiàn)。 三人快步上去,恭敬行禮。她們將眼神都落在樂枝的身上,尤其是離姚,生怕主子受傷。之前的舊傷還沒好全,再添新傷,那還得了? 可礙于太子殿下在,她們都不敢上前去。 “都退下。”霍渡開口。 三人目光瑟瑟,點頭稱是??梢暰€卻不離開樂枝分毫,腳步更是未挪半分。 樂枝看出她們的擔憂,淺笑說:“你們先下去吧?!?/br> 離姚這才松了口氣,三人一道轉(zhuǎn)身退下。 霍渡眼含深意地望向樂枝的側(cè)臉—— 她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叫人心甘情愿將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 他牽起她的手邁進寢屋,直接走向床榻...... “不沐洗嗎?” 脫下外衣,兩人躺在塌上。雖昨夜泡了那樣久的溫泉,可去過密室后,總感覺身上有股血腥味。 “睡醒再洗。”霍渡淡淡道。 “哦......”樂枝眨眨眼,想起現(xiàn)在的時辰,又問:“那殿下今日不去上早朝嗎?” 這個問題樂枝疑惑了好久。霍渡好像不是每日都會去上朝,一國儲君,如此閑散的么? 他到底想不想做皇帝呀! “不去?!被舳缮焓謱⑺龜n入懷里,也順便阻止她的喋喋不休,然后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后合上眼。 樂枝的腦袋埋在他的懷里,雪頰貼著他的心口,臉頰燒紅。 他們之間怎么變成這樣了? 她嘗試著推了推霍渡的胸膛,可是推不開。 算了,她也確實累了。 沒關(guān)系的,朋友之間親近些也無妨的。 許久后,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