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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殘了一條腿。 風雪愈來愈大,霍渡的發(fā)間覆上一層雪花。 他凝著冷眸朝御花園走去—— 所有人, 包括樂枝在內(nèi),都以為霍長云急急宣他進宮是為了抗旨之事。而霍渡心里十分清楚,原因不在此。 雪花邊下邊融, 很快霍渡的烏發(fā)一片濡濕。 唇角漸漸勾起,他的心底一片清明:臘八將至, 又到了他的父皇一年一度表深情的日子。 御花園里,紅梅綻放,在銀白中顯得更為嫣紅。 霍渡一眼便望見了霍長云雙手交疊背于身后,站在紅梅樹前的背影。 那顆紅梅樹, 是他母后親手栽的。 他緩緩走近,立于霍長云身側(cè),既不開口也不行禮。而霍長云亦沒有管他,視線依舊怔怔落在梅花樹上,沒有分毫移動。 御林軍巡視宮城,一波又一波經(jīng)過御花園,可霍長云和霍渡一直站著。兩個人的周圍仿佛有冷硬的屏障環(huán)繞著,讓人不敢近身。 宮婢、內(nèi)宦、御林軍,皆是小心翼翼,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連腳步聲也放得最輕。 直到暮色四合,皇宮里開始點起了夜燈...... “渡兒?!被糸L云終于開口,聲音仿佛也鍍上了一層冰霜,“又快到你母后的忌辰了,今年你還是不肯去見她嗎?” 霍渡彎唇,語氣隨意,“有父皇去看她就夠了?!?/br> 聞言,霍長云撩起眼皮,瞥了身側(cè)一眼,不語。 霍渡肆意慣了,他也懶得陪這故作情深實則虛偽的人再繼續(xù)演下去。棉靴微轉(zhuǎn),他轉(zhuǎn)身欲走...... “那個樂枝,可還中意?” “中意啊?!被舳赡_步一頓,似乎來了興致,語氣里透著笑意,“虧得皇弟舍得,否則兒臣哪能沉醉溫柔鄉(xiāng)?” 霍長云蹙起眉心,冷哼一聲,“呵,是嗎?既然已經(jīng)體會到男.歡.女.愛的樂趣,今日為何抗旨?齊人之福不好嗎?” “嘖?!被舳刹恍嫉匦?,低聲輕嘲:“父皇先賜了兒臣一個西施,再賜個東施,您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頓了頓,他凝神于眸,好似認真思考了一番,“若父皇真想賜兒臣齊人之福,不若把夏扉臺那個也給我吧......樂氏雙絕色,那才叫齊人之福?!?/br> “混賬東西!滾!”霍長云被他這副色迷心竅的表情氣得心口郁結(jié)。 霍渡毫不在意。 滾就滾唄。 直到走出宮門,霍渡終于將藏于袖中的拳松開。由于太過用力,掌心被指甲嵌出一道深深的紅痕...... 虛假的笑意隱去,他的表情寒沉如水。 方才霍長云的話,看似隨意,實則暗藏試探。霍長云不會在意他拒接賜婚圣旨,他在意的是他為何會拒旨。 當霍長云說出樂枝兩個字時,霍渡的心猛然下沉。這些年,他連生死都不在意了,可方才,他的胸腔被恐懼填滿,窒得發(fā)疼。 ——好像,是他的肋骨在疼。 如果方才他有一瞬的猶豫,以霍長云敏銳多疑的個性,必能探測出他的心思...... 霍渡的對手,從來就不是霍詡,而是他的父皇——霍長云。 他籌謀多年,自然設(shè)想過敗了的結(jié)果。 不過一死而已,他輸?shù)闷稹?/br> 反正就算贏了,他也要死的。 橫豎都是死。 那就玩兒唄。 可今日,胸腔中的窒痛使霍渡倏然清醒—— 他已經(jīng)輸不起了。 * 太子府。 “喵嗚~” 樂枝斜坐在床塌上,目光怔怔,直到懷里的小雪團用腦袋頂了頂她的手掌,調(diào)皮地將晃晃爪子和尾巴。 柔軟的毛撫過掌心,樂枝回神,望向桌上燃著的燭火—— 這是方才臨月伺候完她梳洗后,點上的紅燭,此時已經(jīng)燃去大半。 樂枝抱著霍小瘸起身下榻,走到窗邊,望向窗外的一片漆黑。她的眸光呆怔。 ——霍渡怎么還沒回來? 好在,宮中也無其他消息傳來。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忽然,門外想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著輕微的拐杖觸地發(fā)出的聲響。 樂枝猛然轉(zhuǎn)身,將霍小瘸放下,急急跑向門邊。待她伸手開門的同時,屋門被人從外推開...... “回來啦?” 語氣中帶著不由自主的欣喜。樂枝伸手隔著窄袖抓住他的手腕,一陣冰涼濕意傳來,她不禁擰起秀眉。 霍小瘸看見熟悉的身影,也興奮地奔到霍渡腳邊,昂著腦袋輕蹭。 可是,霍渡的衣衫早已被雪水浸透,干燥松軟的毛沾到濕涼,軟毛瞬間揪成一團。 “喵喵!”霍小瘸不高興地叫喚,隨即嫌棄地轉(zhuǎn)身跑走。 樂枝沒有跑。相反,她用一只手緊緊握住霍渡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額頭,待觸到一片冰涼后,她的臉上浮現(xiàn)輕微的惱意,“外頭好大的雪,殿下怎么不打傘呢!” 聽見熟悉的輕柔聲音,霍渡笑笑,不動神色地撥開樂枝的手,以免將寒氣過給她。他緩緩朝盥室的方向走去,“我先去沐澤?!?/br> “盥室的水都涼了,等燒水太久了。”樂枝再次緊緊扯住他濕透的衣料,道:“去湯泉池吧?” 霍渡笑笑,將手覆到樂枝的手背上輕拍,示意她放手,“好,我自己去。” 聞言,樂枝皺了皺眉,積攢了大半日的擔憂瞬間化為惱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