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煙畢竟是件好事，顧碎碎莊重點頭：“不喜歡?！?/br>
    “好，”江慕說：“那哥哥把煙戒了?！?/br>
    顧碎碎滿意了些，探頭往外看了看。談媛仍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并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異狀。

    她放了心，小聲問：“哥，你先去睡一覺好不好？”

    “好，”江慕拉住她手：“你陪我睡?！?/br>
    顧碎碎才不敢：“我媽會罵我的?！?/br>
    江慕突然低嘆口氣：“時間怎么這么慢?！?/br>
    “??？”

    “小孩，你快點兒長好不好，”他說：“長到二十歲，讓哥哥能娶你?！?/br>
    到時候她就是他的專屬物，誰也說不了什么。

    顧碎碎怔了怔，胸腔里涌過一陣經(jīng)久不息的甜。

    她不想被他看出來其實她幸福得要暈了，做出很冷靜的樣子：“二十歲就要嫁給你啊，太早了吧?！?/br>
    “這還早？”他說：“如果不是不合法，哥哥現(xiàn)在就想娶你?！?/br>
    他又在她唇上親了親：“小孩，怎么跟你在一塊，哥哥老有犯罪感。”

    “……”

    “那也沒辦法了，”他說：“一天都離不了你?！?/br>
    客廳那邊的談媛突然清了清嗓子，聲音大得連電視里的聲音都蓋住了。

    顧碎碎趕緊推開江慕，粉面通紅地走了出去。

    談媛扭頭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晚飯不想吃了？”

    顧碎碎忙說：“我現(xiàn)在就叫外賣?！?/br>
    “不用，我去做?！苯饺チ瞬蛷N區(qū)，把襯衫袖子往上折到手肘處，洗了手開始處理食材。

    顧碎碎心疼他，站在一邊問：“你真的不困嗎？”

    “不困，”他說：“你在這兒陪著我就好?！?/br>
    顧碎碎不好意思閑著，非要幫他洗菜。江慕把水溫調(diào)到合適的溫度，試了試，這才讓她去碰水。

    外面又下起雪來，雪花紛紛揚揚，把院子里的一棵樹裝扮得銀裝素裹。

    屋子里溫暖如春，電視機里傳來熱鬧的拜年聲，談媛一個人坐在沙發(fā)里看。

    顧碎碎原本是想自己回來陪談媛過年，讓江慕去蘭穎那里，可江慕還是來了。她覺得抱歉，擔(dān)心地問：“你不回去真的好嗎？叔叔阿姨會不會不開心？”

    “沒事兒，明天你跟我回去看他們?！?/br>
    顧碎碎放了點兒心：“好?！?/br>
    晚上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因為顧琮的案子已經(jīng)在重審過程中，江慕搜集的各項證據(jù)都對顧琮有利，翻案是遲早的事，談媛的心情好了很多，身上沒有了那么多戾氣，眼神也變得柔和，雖然仍是會不時地數(shù)落自己女兒兩句，可話里分明是帶著關(guān)心的。

    顧碎碎感覺到小時候那個對她很好的mama在一點點地回來。時隔這么多年，她又有了mama。

    正這么想著，突然聽到談媛問了一句：“你打算讓她跟你住到什么時候？”

    話是對江慕說的。

    “以前你名義上是她哥，照顧照顧她也不算什么，天經(jīng)地義的事兒?？墒乾F(xiàn)在你不要她當(dāng)你meimei了，把她騙去跟你談戀愛。你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不適合再住一起?！?/br>
    江慕臉上沒有絲毫慌亂：“照顧女朋友，不更是天經(jīng)地義？”

    “你想怎么照顧她，”談媛說：“想把她照顧到床上去？”

    顧碎碎的臉騰地一下燒到了耳根，不悅地喊：“媽！”

    “你閉嘴，”談媛罵了她一聲，繼續(xù)對江慕說：“我這女兒雖然是跟我過著苦日子長大的，可該讓她懂的道理我一樣沒少教，該讓她讀的書沒讓她少讀過一天。她沒福氣投生到別人家過大家閨秀一樣的日子，可怎么說也算是知書達理，又好不容易長得這么漂亮。更何況你年齡比她大那么多，把這女兒給你，其實是我們家吃虧了。”

    江慕聽出談媛其實是在為女兒說話，笑了：“是，您說得很對，確實是你們吃虧了?！?/br>
    談媛略有滿意：“你知道就好。她還小，需要人照顧。你在她身邊我不是不放心。只是照顧就好好照顧，別做太過分的事?！?/br>
    她把“太過分”三個字強調(diào)得很重。

    顧碎碎忍不住替江慕說話：“他一直都很照顧我。而且我已經(jīng)不小了，我以前還上中學(xué)的時候，沒有人照顧我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嗎?！?/br>
    談媛見這丫頭傻乎乎的，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讓你別說話?！?/br>
    她回過頭，又跟江慕說：“我這孩子從小過慣了苦日子，別人給她一顆糖她就覺得受到了天大的恩惠，想用十顆糖一百顆糖去回報。你一直都很疼她，這我看得出來?？晌蚁Ｍ悴皇且粫r興起，你能一天對她好，一個月對她好，希望你也能一輩子對她好。要是哪天突然就對她不好了，覺得自己不喜歡她了，你別怪我到時候說什么難聽的。我雖然沒錢沒勢，可多少還有這條命能拼。不管她怎么可憐，都不是沒有人撐腰的?！?/br>
    顧碎碎停下筷子，久久地愣怔下來。

    在蒲州的那幾年里，談媛對她確實算不上好。脾氣差，臉色臭，很少會跟她說話。住校的時候，同學(xué)的父母三不五時會過來送飯，對自己孩子噓寒問暖，可談媛從來沒有。

    但是談媛沒有因為錢的事跟她抱怨過，就算工作再怎么累都沒有說過一句苦，更沒有要求她為了錢的事自己去想辦法。每次她從學(xué)?；貋恚勬驴倳粎捚錈┑靥嵝阉?，讓她必須要好好讀書，只有讀了書，明事理，將來才能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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