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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嗑的cp必須he[穿書]在線閱讀 - 第7頁

第7頁

    蕭綏放下茶杯,似笑非笑:“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兄在時(shí),需要以此充盈國庫,養(yǎng)兵買馬,如今皇兄嫡子繼位,他背后是高家,富可敵國,需要的不是錢財(cái),而是政績?!?/br>
    是讓百姓歌功頌德的明君之舉。

    “林刺史,這天變了?!?/br>
    蕭綏眼看著中年男人一點(diǎn)點(diǎn)癱倒在圈椅上,撣了撣衣袍上的浮塵,欲起身往外走。

    林刺史忽然捻緊衣袖,高喊道:“殿下以為,你就可以高枕無憂嗎?”他狂笑起來。

    蕭綏沒有回頭,林刺史說的是實(shí)話,皇兄的嫡子蕭元景繼位,和他的母后,從前的高皇后一起把持朝政,只會比皇兄更加疑心自己。

    說到底,是兵權(quán)惹的禍。

    但蕭綏不會傻到以為讓出兵權(quán),皇家就會息事寧人。

    他倒不是怕死,只是怕死在這些齷齪的陰謀中,而非光明正大死在戰(zhàn)場上,與同袍的白骨和英魂為伴。

    無論如何,他身后還有五十萬軍士,綏王府一眾老弱,凡此種種,都容不得他蕭綏倒下。

    他想庇護(hù)這天下百姓,守南蕭百年太平,想開疆?dāng)U土,炊煙綿延,唯獨(dú)沒想過成家生子,平添牽掛。

    .

    金陵,南蕭皇宮。

    新上任的儲君蕭元景正在母后的殿內(nèi)用膳,宮人和內(nèi)侍已被屏退,十九歲的年輕帝王隨性而坐,指尖輕轉(zhuǎn)著玉箸,萬分挑食。

    高皇后對唯一的兒子格外溺愛,竟沒有說他一句不是,反倒是怪宮中御廚不盡心。

    室內(nèi)檀香輕繞,春光尚好,已是太后的高皇后模樣還很年輕,甚至悄悄養(yǎng)起了男|寵,她此刻正在桌案前挑挑撿撿,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從一張接一張畫像上翻過。

    蕭元景瞥了一眼,皆是美人圖,皆不入他眼,容貌姣好的年輕帝王單手撐著額頭,不耐煩道:“母后,朕不喜歡?!?/br>
    高太后看了他一眼,勸說道:“哀家定會為你挑一位出色的皇后,但姜家的女兒不行。”

    姜氏一族聲望極高,更是南蕭百年望族,比高氏這種類似暴發(fā)戶的世家底蘊(yùn)更深,正因?yàn)槭捔旱墼跁r(shí),高家已是外戚專權(quán),所以高太后才怕姜家成為下一個(gè)高家。

    無論如何,姜家的小女兒姜昭,不能做蕭元景的皇后。

    聽言,新帝放下玉箸,不由煩躁起來,連高太后特意燃的熏香都無法壓制他的頭疼。

    蕭元景眉目間的戾氣越來越重,他索性攤牌道:“姜家的女兒雖好,卻非兒臣心之所向,母后,兒臣不過是不想娶皇后。”

    所以才拉姜氏女當(dāng)借口。

    高太后一聽,微慍道:“那你所向什么?那個(gè)罪臣之女嗎?”

    “你別忘了,安氏一族已被流放至徽州,安氏的嫡女也已充為軍|妓,今生無緣皇宮?!?/br>
    蕭元景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他的母后戳到了他的痛處,誠然,他是對安氏的嫡女念念不忘,可惜安氏滿門忠烈,不肯為母后所用,更因?yàn)榘彩厢t(yī)術(shù)卓絕,家主為前任太醫(yī)院院判,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才淪落至此。

    這件事,與父皇的死有關(guān)。

    蕭元景微瞇狹長的眸,母后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是個(gè)好cao控的傀儡,可惜,他心知肚明。

    然活得清醒在這皇宮中太過痛苦,他只能在半醉半醒間找些樂子,或者追憶年少時(shí)的那點(diǎn)歡愉。

    他喜歡罪臣之女,很喜歡。

    只是安院判為了保全安家,已經(jīng)服|毒自盡,安夫人又是個(gè)貞烈的性子,當(dāng)天夜里就自|縊身亡了。

    此后,蕭元景和那罪臣之女之間,隔著兩條血淋淋的人命,是永無天日的殺父殺母之仇。

    有那么一瞬,蕭元景情愿從未出生于世,他甚至…恨自己的母后。

    年輕的帝王煩躁地掀翻了用膳的矮幾,無視廣袖長袍上沾染的油水,近乎發(fā)瘋道:“母后,朕不愿娶皇后,你殺了我吧?!?/br>
    高太后怔了怔,卻只是一瞬,她精明強(qiáng)勢的眉眼微皺,幾乎是下意識,又往香爐里添了些粉末,平靜道:“景兒,不要鬧了?!?/br>
    做母親的還以為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氣,以為他的狂躁癥是天生的,以為用藥就會好。

    蕭元景近乎絕望地闔上眼睛,藥物使人上癮,可以救得了他一時(shí),卻救不了這一輩子。

    他忽然有些羨慕那個(gè)同父異母的弟弟,至少……蕭云硯的母親,沒有逼迫他做過不喜歡的事。

    那個(gè)女人生下蕭云硯沒多久就死了,蕭元景記得,是被自己母后掐死的。

    如果蕭云硯沒被關(guān)進(jìn)死牢,密不透風(fēng)地鎖著,是不是也會死?

    呵,他竟然羨慕一只囚鳥。

    可他又何嘗不是養(yǎng)在精致鐵籠里的金絲雀呢?

    年輕的帝王往后仰首,貪婪地呼吸著從香爐里裊裊升出的青煙,待恢復(fù)平靜后,他眉眼下壓,帶著狠絕道:“母后,讓朕娶妻可以,但朕記得,那家伙也不小了。”

    高太后極不喜蕭云硯,對他的稱呼無非是小雜種,小兔崽子。蕭元景耳濡目染,卻始終沒學(xué)會,至多稱呼那家伙。

    “你想說什么?”高太后反問。

    “朕想看看,他被強(qiáng)迫的時(shí)候會怎么做,僅此而已。”蕭元景臉上漾起玩世不恭的笑,繼續(xù)說:“既然母后和父皇有約定,許他活了下來,干脆好人做到底,賜他一段姻緣吧。”

    高太后的指尖一頓,她確實(shí)思慮過這個(gè),但不是為了蕭云硯,而是為了打壓如日中天的姜氏,以姜氏如今的威望,姜家家主唯一的獨(dú)女勢必要配王公貴族,但若是把她指給任何一位蕭家子弟,高太后都不放心,怕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共同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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