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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綏既羨慕他的孤勇,又恨極了自己的克制,他朝望過來的蕭元景搖頭,意思是我也攔不住。 那小子對(duì)人對(duì)事總有一股近乎發(fā)狠的決絕,決定了就不會(huì)回頭。 蕭元景只好抬袖,示意裁判開始,哪知高小侯爺喊停道:“蕭二,我不信你,誰知道你衣服里有沒有藏毒,公平起見,你把衣衫脫了。” 這本沒什么,南蕭極重風(fēng)骨,世家的公子皆以衣冠不整為恥,當(dāng)眾寬衣,不亞于羞辱。 陳愿已然聽不下去,她將要起身,卻被身旁的弟弟摁住。 陳祁年小聲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替jiejie試一試他的真心?!?/br> 陳愿咬唇,剛想懟他,耳邊卻傳來少年人的回答,聲音似山澗溪流,又似玉石相擊,令她清醒,又亂她心曲。 蕭云硯說:“好?!?/br> “我愿為陳姑娘去衣冠?!?/br> 第60章 · 陳愿的劍驚得掉在了地上。 她顧不上撿, 眼睜睜看著擂臺(tái)上的少年寬衣解帶,只留下內(nèi)里雪白的中衣,無外物修飾, 少年人清秀挺拔的身形更似白鶴。 陳愿眼角發(fā)澀,沒忍住問道:“二殿下, 值得嗎?” 少年抬眼朝她笑, 馬尾上的發(fā)帶被風(fēng)揚(yáng)起,帶著破碎的漂亮道:“姑娘于我,此生不換?!?/br> 這棋局,他非應(yīng)不可。 既然陳祁年想試探我的真心, 那我便告訴他我的真心。 蕭云硯收回目光, 屋檐角難得溜來一絲風(fēng), 輕輕晃動(dòng)著少女耳邊的銀墜子,那聲音很輕,卻讓他的余光明亮起來。 少年低下頭, 唇邊笑意更深。 陳愿終究是不忍,她起身想走, 卻被陳祁年抓住衣袖:“jiejie,太心軟是不能共度一生的?!?/br> “男人嘛,能給你的也就那么多,你倒不必心疼他們。” 陳愿垂下長(zhǎng)睫, 吶吶道:“可我,只怕自己不夠好?!?/br> 不值得他飛蛾撲火般的喜歡。 陳祁年只說:“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 陳愿深吸口氣, 坐下來。 并非是為了看蕭云硯的真心值幾錢, 而是為了記住高盛打了那少年幾拳,打的又是哪里。 她心緒不寧, 腦海里全是蕭云硯那句:我愿為陳姑娘去衣冠。 這幾個(gè)字仿佛魔咒一般,以至于在后來的苗疆之行里,她竟會(huì)發(fā)了瘋,對(duì)那身中烈性媚毒的少年說:“我想好了,別跳寒潭壓抑毒性了。” 阿硯,我也愿為你去衣冠。 那些不經(jīng)意滋生的喜歡折磨著陳愿的心,她淡聲道:“陳祁年,你不是在試他,而是在逼我?!?/br> 逼我認(rèn)清那不講道理,近乎虛無縹緲又磨人心腸的情愫。 她伸出手,觀景臺(tái)外斜斜飄進(jìn)雨絲,泛涼又黏膩,連帶著烏云壓頂?shù)奶焐积R叫人心煩。 耳邊傳來許多聲音,高太后和蕭元景的竊竊私語,朝臣們的吶喊嘆息,高盛拳拳到rou的響聲,以及少年人輕微的喘息。 哪怕一次又一次被摔倒在地,蕭云硯也未呼一聲疼,雨水打濕他的黑發(fā),也暈染開他純白中衣上的血色,像最妖嬈的牡丹,開到極致,灰飛煙滅也無妨。 慢慢的,高盛失去耐性,手下的招式帶著要人性命的狠辣。 無法習(xí)武的少年憑借靈巧身法躲避,卻還是不可避免被摔到擂臺(tái)邊角,重重的撞擊聲讓看戲的裁判都驚呼出聲,忙問道: “二殿下,認(rèn)輸否?” 蕭云硯再次艱難起身,他扶著木樁站直,哪怕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也沒皺下眉,反倒是笑著抹去唇邊涌出的鮮血,啞聲道: “我不讓。” “死也不讓。” 他睜開眼睛,不管長(zhǎng)睫上細(xì)密的雨絲,只把頰邊高高的馬尾甩到身后,繼續(xù)迎接高盛的拳風(fēng)。 從始至終,無半分懼色。 哪怕眼前的高小侯爺在蕭云硯幼年時(shí)期留下過陰影,哪怕他曾把自己綁在刑架上,用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打他。 這些疼蕭云硯都記得,可他心里一點(diǎn)也不怵。 一想到陳愿要嫁給高盛,被困內(nèi)宅,甚至可能被高盛毒打,蕭云硯就沒有倒下的理由。 連他自己也不說請(qǐng)為什么? 可是阿愿,一想到要失去你,我就覺得好難過啊。 蕭云硯再次從擂臺(tái)邊爬起來,渾身都疼,連嗓子都被鮮血灼燙,滿喉腥氣說不出話,他的眼神開始渙散,也做好了迎接最后一擊的準(zhǔn)備。 然而—— 想象中冷硬的拳頭沒有砸在臉上,先嗅到的是他求而不得的清氣,是少女身上的氣息。 人真的很奇怪,陳愿沒來之前,蕭云硯根本不覺得疼算什么,可她來了,他連眼眶都有些濕潤(rùn)。 想伸出手抱抱她,卻根本沒有力氣,甚至眼睜睜看著自己站不穩(wěn),再次倒下,只能單膝跪地,如戰(zhàn)死的騎士,跪在了他的公主殿下身后。 陳愿收回抵擋住高盛的長(zhǎng)劍,轉(zhuǎn)過身,把高奴遞給自己的雨傘撐在了蕭云硯頭頂,彎腰說:“蕭二,我不好的?!?/br> “我也不招人喜歡的。” 為了這樣的我,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狽,遍體鱗傷,是根本就不劃算的買賣。 你是個(gè)反派呀。 怎么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她眸中隱約濕潤(rùn),不知是因?yàn)橄哪┻@場(chǎng)雨,還是因?yàn)閭阆逻@副骨。 那單薄的雪色中衣被雨水澆透,貼合身線勾勒出少年人的骨相,繞是再精妙的工筆畫,也不能展現(xiàn)一二,更無法繪出蕭云硯的容艷骨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