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硯說的不是別的。

    他說：

    我不小了，也自瀆過。

    自瀆……

    陳愿連忙抽出手捂住耳朵，怎么會有人為了證明自己能行，連這種話也敢講？

    她羞愧得無地自容，拉扯著被子想往里鉆，卻被蕭云硯伸手攔住，他揚起唇角吻了吻她的額頭，說：

    “等成親后，”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br>
    少年的唇帶著熱意，印在陳愿額心，讓她昏昏糊糊起來，她頭腦一熱，不甘示弱道：

    “要不，先驗個貨？”

    ……

    這次輪到蕭云硯面紅耳赤了，他輕咳一聲，褪下腕間的白玉菩提到陳愿手腕上，說：“你驗?！?/br>
    “誰要驗這個？”陳愿想把佛珠還給他，這玉養(yǎng)得極好，她受之有愧。

    蕭云硯鐵了心：“你不要我就扔到窗外，隨便哪個撿了去?！?/br>
    “反正我的心意從來就不值錢?！彼曇糁袏A雜著一絲委屈，莫名有些茶里茶氣。

    陳愿向來吃他這套，沒再推拒，反正她束腕的紅布條給了姜昭拿去辟邪，手上那些猙獰的傷疤也需要戴點東西遮掩。

    她就如蕭云硯的意戴幾日，等到了空隱寺，再去找?guī)煾盖笠桓_過光的紅布條。

    這一折騰，夜色已深。

    倦意自眼底襲來，陳愿輕靠在少年胸口，沉沉睡去。

    這一夜，她難得的沒有做噩夢，也難得的沒有覺得身體發(fā)冷。

    蕭云硯的暖床服務(wù)值得一個五星好評，陳愿嘗到甜頭，默許了之后幾天里少年的自薦枕席。

    ·

    秋意進入尾聲，初冬凜冽的風(fēng)刮來時，陳愿回到了故里。

    空隱寺里還是老樣子。

    來客絡(luò)繹不絕，不缺香火，小僧們穿梭在寶殿和禪房之間，隨處可見的桃花開得四季如春。

    陳愿牽著蕭云硯的手一步一步走上臺階，來接待她的依然是二皇兄陳祁御。

    青年僧人的目光落在他們十指緊扣的雙手之間，搖搖頭，釋然一笑。

    他難得說了句好話：“阿愿，空隱寺本就是去孽緣扶正緣的圣地，緣淺的人來過一次就會散，你們是第二次，定啾恃洸會長長久久?！?/br>
    陳愿彎唇：“皇兄，你怎么也跟師父一樣神神叨叨？”

    “對了，師父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提及空隱后，陳祁御神色微變，又很快收斂，似靜水般悄然化去漣漪，他微笑道：“師父整日除了閉關(guān)就是閉關(guān)，既不用處理寺務(wù)，也不用cao心弟子，哪能不好？”

    陳愿仔細盯著陳祁御看了一會。

    “你別糊弄我?！彼f。

    “你從前在太傅跟頭撒謊也是這樣，睜眼說瞎話第一名?！?/br>
    陳祁御：……

    他也懶得雙手合十，裝什么六根清凈的佛門弟子了，頗為隨意道：“阿愿長大了，不好騙了。”

    “師父的確不太好?！?/br>
    “大概兩三個月前，他突然召我去玄虛閣，閣內(nèi)的術(shù)法虛影無法維系，本該打坐的師父摔倒在冰涼的地面，不醒人事?！?/br>
    陳祁御當(dāng)即跑過去把空隱扶起來，也發(fā)現(xiàn)鶴發(fā)童顏的師父唇色發(fā)紫，他緊捂著手背，似乎藏著什么秘密。

    陳祁御大逆不道掰開了，也迅速看了一眼，竟然是被蛇咬傷的痕跡。

    ——這就離譜。

    空隱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經(jīng)過嚴格清掃，絕不可能放過任何有毒的蛇蟲。

    空隱這傷，更像碰瓷。

    唯一的可能是，

    這是他替別人所受的傷。

    第90章 ·

    陳祁御那雙桃花眼轉(zhuǎn)了轉(zhuǎn), 下意識落到了陳愿手背上。

    然而，她身邊有蕭云硯這樣的用藥高手，之前在遙城, 被巫梵那條小蛇咬傷的痕跡已蕩然無存。

    陳祁御壓下自己的猜測，也沒把空隱身上有傷的事全盤托出, 只避重就輕說了下他身體不好。

    陳愿萬分擔(dān)憂, 想過去看一眼。

    陳祁御抬手，用袈裟袖口攔住她：“阿愿，師父剛吃了藥歇下，等午休結(jié)束再去叨擾他老人家吧?！?/br>
    陳愿按捺住沖動：“那我去膳房做幾道小菜, 師父醒來就能吃?！?/br>
    似想起什么, 她回眸：“還有給皇兄的三絲素餅。”

    說話間, 陳愿的目光停在那垂著眼的少年身上，她頓了頓：“皇兄，麻煩你帶阿硯去佛殿, 供奉幾盞長明燈?！?/br>
    陳祁御：“阿硯？”

    陳愿：“你是不是討打？”

    青年僧人彎唇一笑，對安靜飲茶的少年說：“跟我走吧, 阿硯。”

    ？你瞎喊什么，輕浮。

    陳愿暗道，已經(jīng)想好在陳祁御的飯食里投什么毒了。

    “好，那就有勞…皇兄?！?/br>
    耳畔忽然傳來少年的回應(yīng), 陳愿再次震驚：蕭云硯，你又瞎叫什么？

    她捏了捏指尖，看著陳祁御和蕭云硯相談甚歡, 慢慢走遠。

    意識到自己有些多余的陳愿來到膳房, 本想在食物里大做文章，最后沒舍得浪費, 但刻意減少了分量，不想讓他們吃太飽。

    把給師父的那份溫在鍋里后，陳愿拎著食盒往大殿走去。

    這里是內(nèi)院佛殿，平日里外客止步，陳愿去時，除了殿門邊一個掃地小僧外，沒有旁人。

    她撩起衣袍，踏上臺階。

    小僧慌忙走過來，用掃把指了指殿內(nèi)說：“大師姐，他們打起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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