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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死,他也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 她終究還是來殺他了。 從意識到陳愿懷揣著目的而來,知道她的任務(wù)與蕭綏和姜昭多少相關(guān)后,蕭云硯就明白會有這一天。 反正在他們和他之間,她先選擇的永遠(yuǎn)是別人。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蕭云硯的手無力地滑落,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往后倒去,只記得意識徹底消散之際,有人伸手墊在了他的腦后。 他沒有重重摔在地上。 …… 帝王遇襲,陳愿順利成章被抓入了死牢,好巧不巧是蕭云硯曾住過的那間。 死牢里只有一張床,一套桌椅,床靠著鐵墻,冰冷得沒有半點(diǎn)溫度。 原來他從前就過的這種日子。 陳愿低頭,去看手中的血污,是比喜服還要刺眼的顏色。 她其實(shí)沒有后悔,空隱想利用情愛把神明拖入凡塵,想讓蕭云硯為她留下來,那她就親手?jǐn)嗔松倌甑哪铑^,讓他恨她,堪破情關(guān)。 從此他做他的神明,逍遙四海,她在無人知的地方腐朽發(fā)爛,自食惡果。 至于天下人…… 去他大爺。 從前的陳愿或許會心存憐憫,為空隱的大義感動,可空隱千不該萬不該,設(shè)那樣的騙局對付她。 他大可以告訴她回不去了。 而不是一邊拿回去作為希望吊著她,讓她拼命完成任務(wù),一邊給她挖坑,讓她的任務(wù)根本不可能完成。 陳愿只是氣不過。 她曾經(jīng)真誠地將空隱當(dāng)做師父,因?yàn)檎嫘倪^,得知被騙后她的反應(yīng)才這樣大。 如果說陳國皇室虧欠于她,空隱虧欠于她,這個(gè)書中世界虧欠于她,那唯一沒有利用過她,甚至被她利用的,只是蕭云硯。 是她欠他。 他沒必要為了她留在這本書里,她不值得,也不想阻他前程。 陳愿微微嘆息,她已經(jīng)不想去擦拭手中的血跡,也不想去動擺在桌上的殘羹剩菜,這樣混沌不堪地活著,不如早點(diǎn)結(jié)束。 她沒辦法邁過這道坎。 十九年的希望在頃刻之間化為一盤散沙,比欺騙和背叛更難受的,是她永遠(yuǎn)也回不去了。 陳愿在現(xiàn)代的時(shí)候因?yàn)榇煺圩谳喴紊希尿湴梁妥宰鸾o她指了條決絕的死路,她后悔了。 這十九年的每一天,她都非常后悔。 正是因?yàn)榉艞夁^,她比上輩子活得更加認(rèn)真,更加虔誠。 她以為努力就會有回報(bào)。 可到頭來,做師父的用當(dāng)頭一棒,給了陳愿血的教訓(xùn)。 在這世上,不努力肯定沒有回報(bào),可很多時(shí)候,努力也不一定有結(jié)果,你只能安慰自己,走過的路都無愧于心。 沒有結(jié)果也是一種結(jié)果。 陳愿什么都明白,她只是不能接受,就好像心中的信仰轟然倒塌,她為之努力的東西化為虛無,她一時(shí)半刻也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連活著都有些為難。 陳愿蜷縮在冰冷的墻角,她一動也不動,慢慢的連思緒都不再活絡(luò),她整個(gè)人從身體到思想再到靈魂,都開始腐朽墮落。 · 兩天后,死牢里重見天光。 蕭云硯沒有死。 太醫(yī)說,胸口那處傷偏了三分,只是造成了他假死的癥狀。 劍偏三分,可致假死。 這還是空隱手把手教陳愿的。 她是想讓蕭云硯恨她,但沒想讓他死,哪怕他大號是神明,她也不敢對他的小號動真格。 說到底還是舍不得。 女人一旦心疼一個(gè)男人,那她就完了。 陳愿此刻就差不多。 蕭云硯來看她的時(shí)候,她還是保持原樣蜷縮在角落,大紅的嫁衣沾染灰塵已經(jīng)發(fā)黑,發(fā)髻上的金簪步搖也被摘除。 三千青絲散亂,襯得她蒼白的臉頰更加沒有血色。 兩天里,陳愿滴水未進(jìn)。 她也沒有睡著。 以至于再見蕭云硯時(shí),還以為是眼花帶來的虛影。 蕭云硯是一個(gè)人來的,掌事公公李聯(lián)守在死牢外。 陳愿沒有開口說話,她的手指背在身后,摩挲著墻面的刻痕,這些刻痕應(yīng)該是早年蕭云硯留下的。 每在死牢待一月,少年就會用碎瓷片刻畫出一道痕跡。 他待了七年,近百條劃痕。 這些劃痕好像刻在陳愿心里,她想,這或許就是神明歷劫時(shí)必經(jīng)的磨難吧。 俗話說的好,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陳愿心里也苦。 她攥緊指尖,耳廓微動,聽著蕭云硯從門邊步步朝她走來。 少年的步子有些虛,他恐怕是剛醒就來見她了。 陳愿想著,忽然一雙漂亮的手伸過來,手指修長冰冷,鉗住了她消瘦的下巴。 陳愿被迫抬眼,與蕭云硯對視,她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恨。 陳愿反而松了口氣。 任憑誰被刺傷心口,都會怒而生恨吧,哪怕是被心愛的人。 越是喜歡,越是失望。 陳愿要的就是失望,可蕭云硯還是給她機(jī)會,他問她:“為什么?” “只要你給我一個(gè)理由,那天發(fā)生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br> 陳愿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啞聲道:“因?yàn)槲业娜蝿?wù)就是殺你?!?/br> “在你最喜歡我的時(shí)候,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