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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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過后外公回家倒是再沒耽誤過。 只是有一次喬言mama得閑,帶他在商業(yè)街買衣服時,路過外公的工作室樓下,他又看見了一身校服的小姑娘。 那時已經(jīng)是七點半左右了,她抱膝坐在臺階上,出神地望著車道,小小一團(tuán),分外可憐的樣子。 原來下課后就離開的小姑娘沒有去找她mama,而是坐在樓下等人。 為什么她...哼,裝可憐。 等他跟著母親從商店里出來時,一輛紅色的馬自達(dá)停在小姑娘坐著的街邊。 車上的人應(yīng)該是剛從什么正式的場合趕來,打扮精致的女人坐在駕駛位上,正在給副駕上化了妝的精致小姑娘順頭發(fā),遞水,噓寒問暖。 而車外另一個眉目相似的小姑娘卻穿著藍(lán)白的校服默默拉開后門爬上車,過程中前面一大一小兩個漂亮女人,沒有一個人回頭關(guān)注身后灰撲撲的她。 很顯然車?yán)锏娜硕紝@樣的情形習(xí)以為常,包括小姑娘自己。 紅色的小車從喬言面前經(jīng)過,他看見后車窗緩緩搖下,小姑娘嬌嫩可愛的小圓臉望著窗外,分明沒有一絲不滿流露出來,卻叫他頭次目光從書里挪到書外,在一個真實的場景里感受到了無言的灰敗與難過,深入骨髓。 先前喬言跟外公抱怨這丫頭給人添麻煩時,外公頭次指責(zé)他不大氣:“小楚父母是生意人,養(yǎng)孩子難免粗糙些,小姑娘自己也不好過,你何必這么計較呢?” 看來生意人家養(yǎng)的孩子也有養(yǎng)得精致的,只是不是她罷了。 怪不得。 喬言心里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像在嗓子里塞了團(tuán)棉花,吐不出,咽不下。 那過后喬言總會在吃過晚飯后找理由出去逛一逛,逛著逛著就到了商業(yè)街附近,一開始喬言有些不能接受自己下意識的目的地,與自己較過幾回勁后才說服自己: 小姑娘家家大晚上的在街邊坐著多不安全,人家流落街頭到底是他的功勞,萬一真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能心安? 沒錯,他心里頭那股不安分的心情,是歉疚罷了。 上了高中后,喬言搬回了自己家。 他母親是一中的老師,家就在學(xué)校旁邊的教職工宿舍里,離市中心公交車一個多鐘的距離,他于是再也沒機會晚上去商業(yè)街守著了。 這樣風(fēng)平浪靜地過了兩年,忽然有一天,那丫頭又俏生生地撞進(jìn)了他懷里。 班里的男生因為唐酒知道了這個高一的小學(xué)妹,模樣又好,性格又乖,紛紛管她一口一個“meimei”親熱地叫,背地里心思浮動著呢,真正出手的也有,只是統(tǒng)統(tǒng)被小姑娘客氣明確地拒了。 說是有喜歡的人了。 喬言又想起了外公對小姑娘的評價:“小楚這孩子心思純,認(rèn)準(zhǔn)一條道就會走到黑?!?/br> 外公當(dāng)時本意是贊她適合學(xué)書法,但他看人一向準(zhǔn)。 她既是個一根筋的,心里有了人,自然不可能再看旁人一眼。 這群猴子再上躥下跳地想“meimei”又有什么用? 他嗤笑著,刻意不去想自己心里那點不舒服。 后來有次姚光約他去江城的游樂場,那是高考后,往素冷淡正經(jīng)的學(xué)霸紅著臉跟他告白,他怔愣一瞬后,認(rèn)真地拒絕了。 只是離開的時候,錯眼竟看到了唐楚,她正仰著小臉,沖身旁的男生笑得燦爛。 她這樣靦腆內(nèi)斂的性子,居然也有這樣明媚不設(shè)防的時候。 鬼使神差地,喬言狀似不經(jīng)意地跟了過去,他聽見男生問她:小酒不來了嗎? 小姑娘燦爛的笑凝滯了瞬間:jiejie要去參加比賽了,來不了。 男生的表情rou眼可見地意興闌珊起來,小姑娘眼里的光也悄無聲息地暗淡下來。 如果是他的話,他絕不會—— 喬言沒細(xì)想下去。 他看見男生在送了唐楚一支棉花糖后找借口匆匆離去,留下拿著橙色棉花糖的小姑娘孤零零一個人。 那時臨近日暮,一身白底橘花的碎花連衣裙的小姑娘安靜地坐在金橘色的暮光里,捧著一團(tuán)橙色的云,一塊一塊扯下,吃掉。 喬言是憐惜光陰的人,那日卻浪費了一下午的時間,體味到無邊的孤寂。 他走到小姑娘離開后的長椅邊,水泥地上被她用棉花糖的竹簽刮出幾個慘白單薄的字: 唐楚****是個壞孩子。 中間幾個字被污去了。 她的字喬言在外公那里見過許多,成了火候的除卻外公親授她的一手隸書外,便是這簪花體了,清麗秀致,風(fēng)骨內(nèi)藏。 當(dāng)時想是心亂,她落筆潦草,但骨骼猶在。 喬言凝神將幾個字看了又看,最終拿腳尖將字抹去。 唐楚嫉妒她jiejie,但她不是個壞孩子。 壞孩子從不自省,而唐楚會。 她興許沒見過自己看唐酒時的眼神,一面是自卑,一面是自責(zé)。 沒有人比喬言更明白唐酒對唐楚來說意味著什么。 唐酒是唐楚面前的大山,她一面贊嘆山的奇峻,一面難過被掩沒于山的陰影中。 她努力往別的方向伸展枝椏也不是為爭奪,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夠到陽光。 沒有人比喬言更了解唐楚。 因為在所有人驚嘆高山時,只有他在注視唐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