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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那片池塘了嗎?她攻略過的角色比池塘里的魚都多,漁夫釣過千萬條魚,沒聽說有對一條魚印象深刻的。 按原書走向,藺浮庭應該是一位翩翩公子、溫雅儒將,后期會成為男主的得力干將,幫助男主登上皇位,接著輔佐其成為一代明君。只是藺浮庭某日忽然性情大變,變得陰郁可怖、陰晴不定。 據(jù)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心上朱砂痣的早逝。 也就是因為她,這該死的、萬惡的紅顏禍水。 面前的走廊光明通亮。宋舟順著走廊往前走,走廊盡頭是一片牡丹園。 荊棘籬笆旁,有一名白衣男子。 紅光白衣,這是在晚上,就算燈火通明,此情此景也很嚇人。 宋舟嚇得腿一軟,及時扶住走廊欄桿,才勉強撐起身子。 其實她膽子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獨怕一些虛虛實實、不知真假的東西。 說白了就是怕鬼。 這和其他東西都無關(guān),再相信科學她也怕鬼。 前方的鬼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 宋舟跌坐在木質(zhì)臺階上,隔著重重光影看清了那張臉。 看著十分年輕,是個少年。一襲白衣,眼尾妖冶地往上勾,左眼眼下有一顆殷紅的淚痣,眼睛卻出奇的干凈,燦爛單純,像藏著永生不遇的星海。 一種干凈的媚態(tài)。 太過干凈,干凈得能讓人放下戒心。 宋舟心底的害怕減輕了不少,試探著揚高聲音,“你是人……還是鬼啊?” 少年似乎是怔愣了一下,猶豫著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像是怕驚嚇到誰,止步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 宋舟仰著頭,清晰地看見眼前人一瞬間眼眶泛紅,連淚痣也透出無限的可憐與委屈。 雖然也不認識他,自己也什么都沒干,宋舟就是覺得自己有罪,罪過大了,真不是個東西。 “是……人吧?”她撐著欄桿顫巍巍地站起身,沒確認對方身份之前,就算下意識心軟,也還是警惕地與他保持距離。 “你……過來?!鄙倌甑穆曇艋逎D難,像是在壓抑某種難耐的、即將爆發(fā)的情緒。 宋舟覺得自己魔怔了,明明沒打算過去,卻慢慢挪到他面前,覷著他的神情,擔憂開口,“你沒事吧?” 熒熒燈光下,少年的一雙眼睛極黑,濕漉漉的,越發(fā)顯得眼眶緋紅。 見他不說話,宋舟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你是不是受誰欺負了?” 手腕驀地被他抓住。 那只手掌在這個寒春里都冰得格外驚人,握著宋舟的手腕,掌心貼著手腕上的血管,連里面涌動的血液都仿佛冷滯下來,冰得她也忍不住發(fā)抖。 宋舟被他出乎意料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說:“你……” 一個“你”字的后半截音都沒咬完,就被他帶進懷里。 她被眼前這個根本不認識的少年抱了。 兩臂收得很緊,像要把她用力融進自己的骨血里,勒得她快要窒息。 一邊試圖掙脫他,宋舟一邊想,完了,她好像把攻略對象給綠了,就在到這里的第一天。 “咳,那個——”宋舟用力掰著少年的手臂,試圖給自己掙扎出一點呼吸的空間,“弟弟,你別怕啊,jiejie在呢。”猶豫一下,又補充一句,“只要不是鬼,jiejie都能保護你?!?/br> 抱她的人聽完這句話,明顯愣了一下。 “jiejie?”少年的聲音還有一點抖,連jiejie兩個字都像拼命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半松開手臂,他施加在宋舟身上的禁錮松了不少,彎下腰與宋舟額頭相抵。 宋舟就這樣半是強迫的和少年對上眼。近到眨眼的時候,兩人的眼睫都快要相碰。 越近,越覺得他的眼睛有魔力,像要將她拉到他的世界,與他共沉淪。 努力避開他直白的目光,宋舟腦子轉(zhuǎn)得很快??此拈L相打扮,應該是這座王府里主子級別的人物。她記得書上寫男二藺浮庭有一個遠房堂弟,算是男二的兄弟,也算是男二的屬下,在王府的身份地位只低藺浮庭一頭。 ——叫藺外,名字顯得很多余,人設(shè)也是廢話連篇。 可能這個少年就是藺外。但藺外的舉止看起來很像是以前暗戀她。 想到這里,宋舟手一抖,不當心蹭過少年束著白玉腰帶的腰。 宋舟盡量動作輕緩地從“藺外”的懷抱里掙出一拳的距離。 來之前也沒人告訴她這是個狗血三角戀的劇本啊。 她沒有關(guān)于以前的記憶,也沒辦法自證身份。不自爆才最安全。 “你別這樣,不合適?!彼沃垡荒樥J真。按設(shè)定,她是藺外的嫂子,叔嫂抱在一起,那是要出大事的。 少年的眼神一點一點暗下,逼著宋舟往后倒退幾步,緊接著后腰撞上木扶手。 前面是白衣俊秀的少年,身后是紅漆掉落的欄桿。宋舟夾在中間,避無可避。 “哪里不合——”少年的話說到一半,從黑暗里又冒出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兄長你怎么又跑到這里來了,怎么每次去的牡丹園都不一樣,害得我好一頓找,夜里寒濕露重,你穿那么少萬一染了風寒就不好了,身體再好也架不住你這么霍霍,聽說今日府里又送來了一個女人,不知道安排到哪個地方去了,兄長你看要怎么處置,是殺了還是直接給她扔到外面自生自滅,要不扔了吧,畢竟見血不吉利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