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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她們了,年長的皇阿哥同樣焦頭爛額,暫且顧不上萬壽的事。 三阿哥勤勉是勤勉,可始終不得其法,簡直再也不想看到禮部的卷宗;五七兩個磨磨蹭蹭,小心翼翼,不敢挑破其中貓膩,看得宜妃成嬪兩位娘娘血壓升高,恨不能抽他們幾個大嘴巴子。 真是出息! 太子與老四一騎絕塵,拉的仇恨遠(yuǎn)超水平線,怕個什么?朝廷還能少你一口飯吃? 至于大阿哥,莫名有了玄學(xué)的味道。他完成的好,又不好,尤其是御前惹出的笑話,把八阿哥扔進(jìn)‘?dāng)碃I’,結(jié)果抄了明珠的老巢,后宮嬪妃聽說過后,都笑瘋了。 每每初一十五去往慈寧宮請安,必有一個倒霉蛋。上一個倒霉蛋是德嬪,如今成了惠妃,這讓德嬪很是松了一口氣,嘴角的燎泡消了,也漸漸恢復(fù)了平日心態(tài),順著臺階收下四阿哥送來的吃食用物。 對于太子與胤禛來說,皇上布置的差事大體完成,催債事業(yè)步入尾聲,如今只缺一眾朝廷重臣,如佟國維,馬齊等人的欠銀。 另一方面,有了皇上密旨,戶部牽連的貪官陸陸續(xù)續(xù)被押解上京,京城也完成了一波清洗,蛀蟲都被抄了家。此事引得朝野震動,有人夸有人貶,卻是無人質(zhì)疑帝王,想來都是皇阿哥的主意。 一來太子無人敢誹,二來八貝勒沒有那份兇狠氣質(zhì),于是聞風(fēng)喪膽的名號冠在了四貝勒頭上,說他是“抄家閻王”。 得知綽號的胤禛:“……” 他才二十一,怎么就成閻王了。 四阿哥很是郁悶,與之相反,太子卻是開懷不已。如今他們正去佟府的路上,弘晏聽聞松了一口氣,幸好大伙有意無意忽略了他,沒將“抄家小閻王”扣在他頭上。 說起來,這也賴他自個的未雨綢繆。 知道弘晏抄家天賦的嫌疑人,全都進(jìn)了大獄;另一半還債的,被他與八阿哥哄得不知東南西北,守口如瓶不敢宣揚(yáng)。 吃瓜的朝臣唯獨(dú)知道皇長孫立下功勞,至于多大的功勞,卻也不甚了解。 至于知道實(shí)情的唯一受害者明珠,他不要面子的嗎?? —— 胤禛就這么被誤會著,扣上一頂黑漆漆的大鍋。太子很是欣慰,心道這才是同甘共苦,孤得了‘寶刀未老’,你也不能落下。 八阿哥坐在一旁,成為弘晏魔爪之下罕見的幸存者,忽而有些心底發(fā)涼。 弘晏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胤禩心頭一軟,同樣回了溫和的笑容,胤禛見此渾身一凜,漸漸蹙起眉心,朝太子使了個眼色。 太子:“……”老四這是抄家抄過頭了,腦子出了問題? 馬車轉(zhuǎn)眼到了佟府。 與納蘭府的風(fēng)聲鶴唳不同,佟府正門大開,管家熱情之至地迎了他們進(jìn)去,殷勤笑道:“我們老爺正在前廳候著貴人呢。” 太子微微挑眉,心下有所猜測。果不其然,到了前廳,佟國維身穿補(bǔ)服,手捧一只木匣,顫巍巍行了一個大禮。 “延誤還款,是臣之罪,”佟國維歉聲說,“還望太子爺,貝勒爺以及長孫殿下寬恕奴才。” 天知道,佟國維要被氣死了。 昨兒納蘭府又是還銀又是捐贈,他悔不當(dāng)初,腦中唯有一句“明珠狗賊誤我”。不管小爺用了什么手段,明珠還不是服了軟?! 多好的爭奪皇恩的機(jī)會,眼睜睜從指縫間溜走。自從簡親王府還了銀,慢慢的,佟國維察覺到了不對勁,還在猶豫間,促使他猶豫的罪魁禍?zhǔn)?,率先倒下了?/br> 他總算回過味來,咯噔一下心道不好。得知消息已是傍晚,當(dāng)日重開庫房萬萬來不及,只能拖延至第二日,可第二日也晚了! 太子爺已然上了門。 佟國維一向城府深,唯獨(dú)這回氣得不輕,為了挽回印象,唯有放低身段再三致歉,讓眾阿哥看在國戚的份上,在皇上面前多說幾句佟佳氏的好話。 像他這么識時(shí)務(wù)的重臣,太子還是第一次見。心思一轉(zhuǎn),胤礽立馬明白了其中貓膩,莫非明珠從中作梗? 太子笑臉相迎,態(tài)度親切,并沒有怪罪的意思,讓佟國維心弦一松。 猶豫再三,他終是壓低聲音:“恕奴才逾矩,實(shí)在困擾多日,想要問問太子爺與四貝勒。不僅僅是奴才,馬齊大人,富敦大人也是一樣的,這、這四貝勒的知己……到底是誰?” 要不是這突然冒出的知己,致使索額圖行徑失常,他們能被明珠忽悠,能謹(jǐn)慎到這個地步嗎?! 倏然間,太子沉默了,四阿哥也沉默了。 只四阿哥沉默得更深更久,沉默得如同一座石雕。 八阿哥難得生出瘋狂的好奇心,豎起耳朵抓心撓肺,忽然間,身邊傳來一道動容的稚嫩嗓音—— “佟大人,”弘晏雙手捧心,瑞鳳眼亮晶晶的,“四叔的知己,是我呀!” 第28章 炫耀 一更 此話一出,佟國維唬了一跳,連忙低頭看向弘晏,霎那間,前廳一陣可怕的寂靜。 方才太子做主,弘晏認(rèn)真旁聽,維持一副背景板的模樣,哪知背景板也有轉(zhuǎn)正的一日,瞧瞧,四叔的知己,說的不就是他么。 大聲應(yīng)答的同時(shí),他生出了些許疑惑。佟大人口中的知己,怎么像幕后黑手一般,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心思陰險(xiǎn)cao縱全局? 他可沒有這能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