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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暄和,關(guān)于我們剛才提的問題,你有什么想要說的嗎!” “夏家的破產(chǎn),是否也會影響你的跳水生涯?” “你能靠自己的影響力挽救夏氏集團嗎?” …… 這些人如洪水猛獸般,朝夏暄和圍了過來,她臉頰白得沒有血色,雙拳緊緊握著,一雙眼睛睜睜地看著他們。 兩年前,她也是這么被圍著,在泳聯(lián)賽前,因為她在采訪時說的那一句“肯定拿第一啊”,被各路開嘲,后來她一跳澄清了所有的流言。 一年前,她從跳臺上摔下,右腿骨折,十五歲的年紀,停訓(xùn)時期被送去上學(xué),這些鏡頭也是這么圍了過來,瘋狂地拍照,給她按下“發(fā)胖,長高,天才隕落”的標簽。 如今,她學(xué)會了面對鏡頭一言不發(fā),只目光定定地看著這些眼睛,但他們卻從未放過她。 她把陳西琪和林瑞雪推開,這些人都是沖著她來的,不能讓他們影響訓(xùn)練館里的秩序,于是,她步子便往外挪,把他們引走,突然,圍上來的媒體中,一柄長鏡頭直接打中了她的肩膀—— “暄和!” 拉扯間,纖細的身影被推倒在地,鏡頭再次瘋狂地朝她拍照,夏氏集團啊,這么龐大的企業(yè)搖搖欲墜,再加上這個小千金正在熱搜上掛著,這個新聞流量出來,絕對是爆款! 突然,瘋狂的白炙燈被一道更明亮的白擋住,窒息的空間被推散,世界仿佛有一瞬間,安靜了。 夏暄和緊緊護著自己,生怕受傷,嘴唇依然倔強地抿著,牙齦咬出了血,舌尖漫出了一縷腥味。 她被人握住肩膀,力道輕柔,似乎還有些小心翼翼,瘋狂的閃光燈下,她一直閉著眼睛,此刻卻感覺,可以依靠這力道站起身。 緩緩睜開的視線尚來不及聚焦,只看到面前有人半蹲著身,頂著一副白色棒球帽,擦了擦她膝蓋上的灰塵,接著,握著她的手腕,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臂,再是,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剛才,誰碰的你?” 泉水叮咚的嗓音,低沉又清越,一下便撫平了她心頭的焦躁和夢魘,她抬眸,朝眼前那幾臺長攝像頭望去。 而剛才嘈雜的人流,因為這道突然出現(xiàn)的挺闊身影,而有些駐足不前,大家面面相覷,對氣場這般冷寒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陳述白順著夏暄和的視線,轉(zhuǎn)身朝這幾個記者望了去,眉眼在棒球帽下,半明半暗,只那道修長的大掌,握住攝像機的鏡頭,精準地按下了前頭的開關(guān),只聽“咔嚓”一聲—— 昂貴的長鏡頭,就落入他的手中。 “先生,把鏡頭還給我!” 他在掌心掂量了下,那人正要伸手來搶,就讓陳述白用鏡頭打了下手腕—— “嘶!” “先生,請問您是夏暄和的什么人!” “您知道她的具體情況嗎!我們想要做一個采訪!” 這些人再一次,得寸進尺。 陳述白眉眼凜然,只是臉上依然看不出神情,“那就有勞各位,把名片遞來看看?!?/br> 大家見狀,紛紛掏出了名片,像看到財神爺一樣,恨不得從他臉上挖出一點八卦。 “星宇傳媒,神舟報道,今日新聞……” 陳述白看了眼名片上的來頭,原本閑淡的眉眼,忽然似變了個人,“現(xiàn)在,麻煩你們把拍到的照片,全部刪掉?!?/br> 記者們頓時怔了怔,“開什么玩笑!” 陳述白把玩手里的名片,語氣冷冷:“如果我看見,你們這里哪一家媒體刊登了今天的內(nèi)容,那么,以后賽事直播,我保證,絕對拿不到一個轉(zhuǎn)播權(quán)?!?/br> 他的聲音讓眼前的記者群頓時冒了層冷汗,“這位先生,我們是做報道的……” 說話的這個人,手里的鏡頭讓陳述白挑開,“還有,國家級的運動員,金貴著,讓你們這么一撞,賠多少,要不要試試???” 這句“要不要試試”,連著他的上一句,“賽事轉(zhuǎn)播權(quán)”,如果不想要了,倒是可以試試發(fā)一張今天拍到的照片。 陳述白的聲音不輕不重,甚至不帶一絲怒火,但說出來的話卻能讓人不寒而栗,就連站在他身后的陳西琪都不由抖了抖。 一是怕陳述白,二是怕陳述白跟人家打起來。 倒是夏暄和,仰頭看著他的背影,像海平線一樣,又寬又直。 第一次覺得,他這種三兩句話就能殺敵一千的天賦,讓人羨慕。 這時,門衛(wèi)帶來了救兵,趕緊將這些記者們拉出去,而剛才被陳述白奪了攝像頭的記者,還在掙扎地說:“把鏡頭還給我!” 陳述白扯唇笑了聲,“這時候知道委屈了?你拿著它推人的時候,可沒想過被你拍的人,委不委屈呢?!?/br> 說罷,他長手一揚,“接好咯?!?/br> 記者們趕緊抬手去接,只聽“砰”的一聲。 夏暄和眼睜睜地看著這道拋物線砸到地面,鏡頭它,碎了。 “臥槽!” 陳西琪忍不住喊了聲。 再一抬眼,就見陳述白雙手拍了拍灰,轉(zhuǎn)身朝她們道:“看來時間很多么,還能在這里看戲,下午再加練二十跳?!?/br> 說罷,拎著夏暄和的后衣領(lǐng),像小雞崽似的,往訓(xùn)練館帶了進去。 徒留一群記者在那里散發(fā)著冤屈。 陳西琪一臉緊張道:“陳指導(dǎo),你剛才沒聽見那些記者說什么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