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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蘊靈老老實實道:“我跟著許安澤來的?!?/br> “許安澤?”趙長淵往后一靠,神情慵懶且不解,“你跟著他來做什么呢?你的兩個丫頭呢?” “……”許蘊靈這下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來銷金窟的目的不純,之前還揍了許安澤一頓,若是說出來,也不知趙長淵會如何看她。 “就跟著來看看唄。”許蘊靈眼神躲閃,支支吾吾的,下意識地避重就輕,“這兒挺熱鬧的。” 趙長淵撇茶沫子的手一頓,撩她一眼,揶揄道:“熱鬧?難不成大姑娘也想學(xué)你弟弟逛遍煙花巷柳嗎?” 許蘊靈讓他說得面色大窘。她眨眨眼 ,磕磕絆絆地補充:“您別亂說?!?/br> 她停頓了下,覺得自己也是受害人,在趙長淵面前聲音不自覺地放大了些,甚至還有些氣憤:“王爺您別混說。是許安澤太過分,竟然背地里和人商量要……要侮辱我。我一時氣不過,便想著過來教訓(xùn)他一番。哪里想得到會被人抓,還讓人當(dāng)成美人送給了您?!?/br> 許蘊靈的聲音到后面輕了許多,趙長淵甚至在其中聽到了她的委屈。他心中一動,忽而就想到了她在他懷里時,那一廂不情愿的神情,鬼使神差地開了口:“看到貴客是本王,是不是讓你委屈了?” “?。俊痹S蘊靈怔愣住了,有點呆呆的反應(yīng)不過來。 趙長淵這話一出,其實有些后悔了。他也不知心中的不快為何來得那么突然,倒叫他沒有控制住地問出了聲,問她為何嫌棄自己。而這不該是他有的情緒。 趙長淵疲乏地捏了捏鼻梁,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不過失態(tài)僅是瞬間的事,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 這些天他對眼前小姑娘過于關(guān)注了。有趣便僅是有趣,投入太多難以自控,這可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 “沒事了?!壁w長淵擺擺手,垂下眼眸淡淡地說,“放心,今日之事本王會幫你守口如瓶。你去換身衣服,讓楚恒送你回去?!?/br> 許蘊靈看著他,不明白趙長淵為何眨眼間就對她換了個態(tài)度。但她不準(zhǔn)備深想。攝政王既然不追究她方才聽到的賑災(zāi)銀兩的事,那她也就裝作不知道,趕緊回去的好。 許蘊靈順勢點點頭:“好。” 許蘊靈轉(zhuǎn)身離開,楚恒卻皺著眉頭走了進來,雅間的大門并未完全合攏,許蘊靈聽到了外面喧噪的聲音。 趙長淵自然也聽到了:“外面何人在鬧事?” 楚恒看了許蘊靈一眼,“是許姑娘的弟弟,許大公子?!?/br> 許蘊靈往外走的動作頓住,豎起耳朵傾聽。趙長淵瞥了她一眼,問楚恒:“許安澤在鬧什么?” 楚恒道:“許大公子晚上在樓里讓人打得鼻青臉腫。這會兒正在找老板要說法。老板拿不出人,許大公子心氣難消,正一間間房的找過來。” 楚恒說完,趙長淵又看了許蘊靈一眼。許蘊靈對上他了然的視線,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守著別讓他上來?!壁w長淵吩咐楚恒。 等楚恒走出了雅間,趙長淵不緊不慢地追問起許蘊靈:“說吧,大姑娘,你怎么教訓(xùn)你弟弟了?” 許蘊靈往前走的身子不情不愿地折了回來,小聲說:“也沒怎么樣,就套上麻袋揍了他幾下?!?/br> 趙長淵覺得自己對這位許大姑娘的印象又要改觀了。闖進花柳巷不說,還敢在里面套麻袋打人。完全不像是一位大家閨秀該干的事,倒像是地痞流氓。 趙長淵皺眉,誰教的她。 不過對于許蘊靈的話,趙長淵直覺有幾分不信,幾下是幾下? 趙長淵挑眉問:“打了幾下?” 許蘊靈這會兒覺得自己也過于膽大包天了點,闖了禍頗為心虛。她乖順地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輕輕的:“我也沒拿他怎么樣,就踹了好幾腳吧?!?/br> 趙長淵:“……” 不知為何,從許蘊靈的這幾腳來看,那位許大公子恐怕不會好過。 趙長淵本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可他看著小姑娘懨懨耷拉著腦袋,忽然于心不忍起來。他起身說:“走吧,你跟著本王出去?!?/br> 趙長淵率先往一個角落走去。他走了兩步,卻察覺到后面沒有人跟上來。趙長淵轉(zhuǎn)身,一眼瞧見許蘊靈猶猶豫豫地站在原地。 “怎么不走?”趙長淵覺得自己的耐心出奇地好,“待著讓你弟弟揍回來么?” “……”許蘊靈語塞,咬了下唇,搖搖頭:“不是。就是……” 許蘊靈吞吞吐吐,趙長淵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下一秒,許蘊靈說:“我進來時,我的兩個丫鬟守在花柳巷外。她們可能回去喊我爹了。我爹可能也快要來了吧?!?/br> 趙長淵看著她,突然頭疼起來。 小姑娘實在不安分,不僅是只小狐貍,原來還是個小闖禍精么。 許蘊靈眼巴巴地瞅他。攝政王既然對她有幾分不同,那她先好好抱緊他大腿。至于后面囚禁不囚禁的,她再見機行事。 另外她今日沖動了一回,一時忘記她要是進來了,水蘭和清月肯定擔(dān)心的要命。兩個丫頭六神無主,可不是要去回報許康輝么。那她在花柳巷這件事,恐怕也瞞不住。 許安澤一瞧見她,估計就能知道今晚誰揍的她。許蘊靈有些懊悔,今晚這事兒,是她沒做利落。 許蘊靈飛快地思索完,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她眨著一雙靈動又瑩潤的眼睛,咬唇懇求道:“王爺,您能再幫幫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