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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皇室的慣例,但到了穆文帝這里,今年卻是頭一回來河山圍場。 先皇去世的突然,穆文帝倉促登基,他登基時年紀堪堪十歲,又趕國內(nèi)財政空虛,外面強敵環(huán)伺,西夷虎視眈眈。小皇帝能力尚不能肩負起國家的重任,只能靠攝政王和錢首輔在主持朝政,自然無法去成河山圍場。 之后錢首輔逝世,攝政王退居二線,穆文帝開始親政。只是他親政沒多久,在位無所建樹不說,偏偏又遇天災(zāi)。 穆文帝即便認定自己是真龍?zhí)熳?,可天?zāi)一降,難保不會心慌,尤其前頭還有一個戰(zhàn)功赫赫、手握軍權(quán)的親皇叔。兩人同出一脈,可以說,自親政后穆文帝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 天災(zāi)一出,他更是夜不能寐,于是便想借秋狝一事,來彰顯他至高無的身份。 也因此,今年的秋狝十分隆重,不止皇帝大臣宗親一行,還有后宮太后、太妃,甚至大臣還能帶家中未出嫁的姑娘隨行。 許蘊靈被許康輝通知要跟著一起去河山圍場時,整個人懵了一懵。 小說里,穆文帝確實舉辦過一場圍獵,但出行的人員當(dāng)中,卻沒有大臣子女。 許蘊靈奇怪,次確認了一遍:“爹爹,女兒也需要一起去嗎?” 許康輝點頭,脫下外服交給副將,漫不盡心道:“嗯,還有蘊純,你們姐妹跟著一起去?!?/br> “二meimei也去?”許蘊靈這下真好奇了。 “太后懿旨,大臣能帶家中姑娘一起?!?/br> 許康輝面對她,看著眼前出落得越發(fā)美麗大方的女兒,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突然又道,“圣親政四年,現(xiàn)如今十五了?!?/br> 許蘊靈一愣,她眨了眨眼,瞬間意會。 皇帝十五卻尚未納妃,太后又應(yīng)允隨行人員能帶未出嫁的女子……看來這一次的秋狝,是別有用心了。 鳳命不可違,太后懿旨,許康輝也不得不從。 許康輝看她的反應(yīng),知她明白過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去收拾衣物吧,這一次要去十五天,河山圍場夜寒露重,多帶些厚實的衣物。后日我們便出發(fā)?!?/br> 后日一早,許蘊靈早早起來,和許蘊純一起,跟著圣駕一道出發(fā)。 出行的時候,許蘊靈本以為自己會和許蘊純坐在同一輛馬車,出乎意料的是,許蘊純并沒有和她一起,而是去了別的車里。 許蘊靈落得輕松,愜意地在吃起了馬車里備好的甜品和糕點。 而這一路,走了有足足三天。 第三日的黃昏,夕陽余暉灑在山林間,稀稀落落的光影透過樹枝的縫隙,在地面投射出一個個光圈,車輪滾過泥地枯黃的葉子,壓出一道道深深的印記,一直延伸入河山圍場。 光輝在消失前的一刻,圣駕也終于抵達了河山圍場。 前一夜稍作休整,安排好了房間,清月手腳麻利收拾整齊住處。等清月弄妥當(dāng),許蘊靈坐在圓桌,一手撐著下巴,已經(jīng)困得睜不開眼睛。 她慢吞吞地爬床,幾乎倒頭就睡。 翌日清晨,許蘊靈讓清月叫醒。舟車勞頓,著實是累,許蘊靈一個晚完全恢復(fù)不過來,醒來之后腦袋仍舊嗡嗡響個不停。她無神地攤開兩條手臂,任由清月折騰。 秋狝本是男子參與的活動,隨行的女眷活動倒是隨意的多,只是今次太后、太妃一行人也在,女眷們則需要去參見太后和太妃。 許蘊靈跟著大部隊一起去給太后和太妃請安。請安的位置極有講究,總督之位比不得宗親勛貴以及別的重臣,所以許蘊靈站在靠后不起眼的角落。 許蘊靈巴不得被忽略,她樂得高興,混在人群中,學(xué)著別的貴女溫順地低垂著腦袋,同她們一起跪下,機械地給太后和太妃磕頭,嘴里說著吉祥話。 起身之后,太后似乎說了句什么,許蘊靈站得遠,聽不清說的內(nèi)容。她不甚在意。反正她對太后長什么樣不感興趣,有這功夫,還不如趁機打個小瞌睡。 不過這瞌睡許蘊靈沒睡多久,太后點名留下了幾個姑娘,其余的便揮揮手,讓退下了。 許蘊靈夾在人群,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謝恩、告退。 出了太后和太妃的行宮,其余貴女三三兩兩聚首在一起,許蘊靈同她們不熟,無心參與這幫小姐的圈子,左右看了看,瞧見外邊的一處林子,于是拉了清月溜走了。 河山圍場占地廣袤,林場豐茂,外圍是野生林,里面都是野生動物,也是男子狩獵的主要活動范圍。內(nèi)圍則是人工林場,養(yǎng)了些沒有攻擊力的小動物,專供一些不會武的大臣、或是女子游玩。 許蘊靈去的便是這里。 林中空氣清新,鳥啼聲脆,許蘊靈深深呼吸了一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她正要往里走,身后忽然響起一迭的馬蹄聲。 許蘊靈聽見動靜驚了一驚,腦中下意識地閃過血紅大馬倒地的場景,猛的回頭看過去,只一眼,她愣住了。 “王爺?” 林場入口處,趙長淵錦衣華服,高坐在一匹毛色黑亮的駿馬。他手里拉著韁繩,馬匹聽話地慢慢踱了過來,立定在許蘊靈面前停下,烏黑的眼睛眨了眨,黑馬偏頭就要湊近。 許蘊靈忍不住后退一步。 “黑風(fēng)?!壁w長淵拉了拉韁繩,平平喊了一聲,叫黑風(fēng)的黑馬停住了動作,只尾巴不安分地甩來甩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