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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宮中的宮女通知她更改了宴會的宮殿和座位后,許蘊純萌生了一個主意。與其最后給元浩存當妾,不如嫁給穆文帝。成事在天,謀事在人,憑她前世的記憶,只要給皇帝吹吹枕邊風,不難改變她和別人的命運。甚至,她或許還能改變大宣朝未來差點改朝換代的國運! 許蘊純自信滿滿又志在必得。前世趙長淵都能拜倒在她裙下,這一世元浩存也很容易的喜歡她。穆文帝和他們一樣同宗族,想來不會太難拿下。 許蘊純穩(wěn)住姿勢,她給皇帝行完禮之后,接著向周太后、蕭太妃行屈膝禮,勢必營造出一種無形中能散發(fā)個人魅力的感覺。 許蘊純乖巧地說吉祥話,動作得體,規(guī)矩妥帖,乍一看滴水不漏,沒什么出錯,但上方的人都是人精,一眼就能出許蘊純的刻意。 穆文帝深深看了兩眼,微微一笑:“哦,原來你就是許總督的女兒。果然樣貌出色,與朕的表姐不相上下啊?!?/br> 穆文帝的贊美僅是出于客套,許蘊純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計劃中,暗喜穆文帝果然喜歡她的容貌,于是趕緊乘勝追擊,面上卻略帶羞澀道:“皇上謬贊了。臣女姿色平平,比不上周姑娘國色天香。” 穆文帝隨口說了聲不必自謙,實則不停地打量許蘊純,看她在自己面前不動聲色地諛媚,暗嗤趙長淵的品味不過如此,竟然喜歡攀附權貴的女人。 穆文帝瞬間興致缺缺,敷衍了許蘊純兩句,轉頭面向趙長淵時,卻又換了一副尊容,笑盈盈道:“看來許總督將女兒養(yǎng)的很好,難怪能得皇叔青睞?!?/br> 趙長淵默不作聲,沒有回應穆文帝的明夸暗貶。穆文帝自討了個沒趣,笑容漸漸淡去,像變臉一樣,話鋒一轉,為難道:“雖然皇叔喜歡許姑娘,但在皇叔之前,朕聽聞林御史相中了許總督家的女兒,準備等許姑娘及笄后提親。朕想著御史夫人早逝,林御史多年不曾續(xù)弦,膝下只有一名獨子,便想成人之美……” 穆文帝暗戳戳掐滅趙長淵和許康輝可能聯姻的任何可能性。他看了眼趙長淵,欲言又止:“這……朕金口玉言,不如皇叔您……” “無妨?!壁w長淵垂眸,目光在許蘊純身上輕描淡寫掠過,不以為然道,“既然皇上答應了林御史,那就由皇上做主,將下面那位許蘊純姑娘,許配給林御史之子吧?!?/br> 趙長淵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泰然,語氣也格外的平靜,好像把他喜歡的女人推到別的男人身邊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心心念念要嫁給皇帝的許蘊純傻了,就是穆文帝也震驚當場。 穆文帝設想過趙長淵會勃然大怒,會當眾駁了他的話,那樣他就有理由給趙長淵小施懲戒。但是現在的場景是他始料未及的,穆文帝震驚且啞然,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接話演下去。 “陛下和王爺真是愛說笑?!敝芴蟪雎暯饬藝?,她看著下方的貴女,只盯住其中一個位置,語義不明,“陛下可能有所不知,許總督不止有一個女兒?;卦挼倪@位是總督府的二姑娘,聽聞總督府還有位大姑娘聘婷秀雅,姿色才華不輸綺兒。許大姑娘今日也來了林海閣……嗯?怎么不見許大姑娘?” 周太后一腔喜悅讓穆文帝和趙長淵破壞殆盡。她是不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可要將周家女兒嫁給攝政王想都別想。 周太后的聲音不大不小,許蘊靈本就全身心的注意幾尊大佛的一舉一動。方才許蘊純的出現讓她心存僥幸,卻不曾想太后竟然直接點她名。 許蘊靈暗道一聲失策。此時再躲在后方無疑會惹皇帝和周太后不快。許蘊靈心念飛轉,權衡利弊之間已鎮(zhèn)定從容地越出人群,禮數周全道:“臣女許蘊靈給圣上、太后問安。陛下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千歲?!?/br> 周太后故意提到許蘊靈時趙長淵沒有任何反應,但當許蘊靈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躬身問安時,趙長淵毫無波瀾的目光意外地看向周太后。 周太后似有所感應,一回頭,陡然一驚,眼神倉促地躲開。整個皇室里,能無畏和趙長淵對視的人寥寥無幾。不止穆文帝不敢,就是周太后也心慌。 周太后一手握緊了帕子,憋著股氣。她沒法拿攝政王怎么樣,但不代表她不能尋許蘊靈的錯處:“許大姑娘,方才皇上宣許總督的女兒覲見,你為何磨磨蹭蹭,始終不肯上前。” 許蘊靈有了這是場鴻門宴的覺悟,卻不想周太后找茬來得那么快。她心神緊繃,一點也不敢松懈,畢恭畢敬地回答:“回太后,臣女昨夜不小心扭傷了腳腕,行動多有遲緩,并非故意磨蹭。還請皇上和太后見諒?!?/br> 許蘊靈回的有理有據。人家小姑娘腳都扭傷了,周太后雖然不相信,但也不好在攝政王眼皮子底下直接宣太醫(yī)來給許蘊靈看傷。真要那樣做了,保不定會激化和趙長淵的矛盾。 周太后不痛快極了,轉而又想到讓她不痛快的源頭有自己兒子的手筆。周太后突然感覺如鯁在喉,于是不再出聲,決定讓穆文帝自個兒接手他的爛攤子。 一旁的穆文帝渾然未覺,不知邊上發(fā)生的洶涌暗流。他蹙眉在許蘊靈和許蘊純之間來回審視,回想當日鄭多斌在他跟前透露的幾句關于攝政王近來的不尋常。 鄭多斌的確沒有具體提及趙長淵喜歡許康輝的哪個女兒。他想當然的以為是先出頭的許蘊純就是趙長淵中意的女子。之前吩咐福安安排位置時不知許家情況,疏漏了這點。想不到太后卻安排細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