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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痹S蘊靈點點頭。 房門關(guān)緊,許蘊靈躺在床上毫無困意,不停地轉(zhuǎn)輾反側(cè)。腦子里走馬燈花閃過今日發(fā)生的一幕幕,越想越心煩意亂。 夜深,萬籟俱寂。外間沒有了聲響,清月應(yīng)該睡了。許蘊靈抱著被子嘆氣,覺得古代太枯燥乏味了,睡不著都沒有其他娛樂活動來打發(fā)時間。 許蘊靈琢磨起來干點什么,耳邊窗柩忽然響起一道沉悶的敲擊聲。 “咚。” 許蘊靈眨眨眼,側(cè)耳細(xì)聽了會兒,又有一記聲音,像是小石子敲擊在木頭上發(fā)出的聲響。確定自己沒聽錯,許蘊靈想了想,爬起來去開窗。 今夜十五,月光明亮,照得院落如同白晝。許蘊靈一眼就看到了屋檐下垂落下來的一雙腳。黑袍蓋住了那人的小腿,只露出一雙黑底鑲金絲的長靴。 許蘊靈趴在窗上看了會兒,也不見那人跳下來。她歪歪頭,小聲問:“喂,你是誰呀?” 那人似乎是笑了聲,許蘊靈沒聽仔細(xì),而后趙長淵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睡不著?” “王爺?”許蘊靈驚訝,歪頭不解道,“您怎么知道我睡不著?還有,您怎么跑我這兒來了?” 她說完往后看了看外間,清月竟然沒被吵醒。 “猜的?!壁w長淵潦草地應(yīng)付了一句,又說,“既然睡不著,要不要一起賞月?” 賞月?許蘊靈努力探頭看了眼天上的大月亮,覺得自己睡不著確實有那么點無所事事,于是點點頭,“好哦?!?/br> “您等我下?!痹S蘊靈隨手披了件外衣,擼起袖子,開始手腳并用認(rèn)真趴窗戶,完全沒察覺到已經(jīng)跳下來了的趙長淵。 而趙長淵也是沒想到,一下來就看到小姑娘費勁巴拉地在翻窗戶。 趙長淵:“……” 和上一回看到的許蘊靈靈活翻|墻的場景不同,這回因為沒有梳頭,長發(fā)全落在身前,行動很不方便,許蘊靈翻得甚是艱難。 趙長淵看不過眼,嘆氣:“我?guī)湍??!?/br> 瞬間騰空的許蘊靈:“???” 您老什么時候下來的。 等許蘊靈回過神時,趙長淵已經(jīng)把她帶到了屋脊上。他的腳邊放了兩壺酒,一個酒杯。 “……” 許蘊靈沉思,總覺得一切發(fā)生的有點快,攝政王像是預(yù)謀好了。 “怎么,反悔了?”趙長淵好笑地看她。 “怎么可能?!痹S蘊靈條件反射的那叫一個快,她學(xué)著趙長淵坐在屋脊上。屋頂上面很空曠,視野極好。而且今夜月亮高掛,不見半點云層,十分適合賞月。 許蘊靈感受了會兒大自然的美妙,心情都變的好起來,一晚上郁結(jié)于心的惆悵也煙消云散。 她默默賞了會兒月,忽然聞到一股清冽的酒香。許蘊靈聞了聞,一扭頭,就看到趙長淵懶懶地握著酒杯在喝酒。 俊顏朗目,和光同塵,特別賞心悅目,許蘊靈差點想給他吟詩一首。 趙長淵瞥到她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看,當(dāng)她也想喝酒,想了想問她:“想喝酒?” 許蘊靈的目光慢慢挪到他的酒杯上。她還沒喝過這里的酒,而且趙長淵手里酒的香味確實勾起了她的饞蟲。 “想。”許蘊靈毫不猶豫點頭。 趙長淵笑了笑,偏頭吩咐:“扔個酒杯上來。” 下一刻,一個酒杯出現(xiàn)在空中。趙長淵輕輕松松接過,倒了一杯遞給許蘊靈。 許蘊靈小口抿了抿,眼睛亮了亮。酒不錯,甜甜的辣辣的,但又不過分甜過分辣,每一口都恰好好處。即便許蘊靈不懂酒,也能喝出它的好來。 許蘊靈小酌細(xì)品,趙長淵看了看她,忽然說:“今天,害不害怕?” 趙長淵沒頭沒尾的一句,許蘊靈愣了下,卻是聽明白了。 攝政王這是在關(guān)心她呢。許蘊靈有點美滋滋,徹底對趙長淵改觀了,原來寧王真是個面冷心善的好人。 許蘊靈白天回答穆文帝的問題時的確有過害怕。她正準(zhǔn)備點頭,轉(zhuǎn)念一想,又搖了搖頭。她不想讓關(guān)心她的人,再多添一份心疼。 許蘊靈捏起大拇指和食指,比了個手勢,滿不在乎地說:“只有一點點?!?/br> 趙長淵挑眉:“真的只有一點點?” 許蘊靈眨巴眨巴眼,點頭。 趙長淵淺笑不語,眸光深深,像是看透了她。 對峙小半天—— “好吧?!痹S蘊靈肩膀耷拉下來,懨懨地鼓了鼓腮幫。她換了一個姿勢,雙手往后撐在屋脊上,白皙修長的頸項仰起,露出秀美的側(cè)臉和精致小巧的下巴:“唔……” 趙長淵沒有催促,單膝屈起,酒壺掛在兩指間,動作隨性且慵懶。他側(cè)頭靜靜凝視面前的小姑娘,看著她雙眉似是蹙起而后松開,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中輕顫幾許—— 許是知道旁邊的人是趙長淵,許蘊靈沒有那么多顧忌,坦率道:“原來是害怕的。我和皇上又不熟,有點害怕說話不得體得罪了九五之尊被拉去砍頭?!?/br> 趙長淵了然的笑笑,像是已經(jīng)預(yù)料到她言語之中會有的率真。他淺啜了一口酒:“后來呢?” “后來啊?!痹S蘊靈放松下來,像是在林海閣那般,內(nèi)心平靜安寧,她笑了起來,直言無畏:“后來就不怕了啊。” 她回答的干脆篤定,仿佛有什么依仗。趙長淵晃動酒壺的手停下來,靜默了一息,輕聲問她:“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