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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姮冷笑道:“爹爹曾對我說過,誰罵我是野種,便讓我打誰?!?/br> 她不是宋家人沒錯,可她也不是宋嫣能罵的。 宋嫣原本還要跟她理論理論,可聽到“爹爹”兩個字,頓時就嚇破了膽。 她咬著牙道:“宋姮,你等著?!蔽铱傆幸惶鞎⑦@一巴掌打回來。 說完便怒沖沖的跑了。 宋嘉言回來之時,正好經(jīng)過絳雪院,差點撞到?jīng)_出來的宋嫣,宋嫣見是他,趕緊收住腳,瞥了一眼,連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宋嘉言可沒忽略宋嫣臉上的手掌印,待宋嫣一走,他抬眸看了絳雪院一眼,鳳眸中透著幾分詫異,不是說不難過么,為何發(fā)這么大的火? 夜里,宋姮聽到絳雪院后的桃林里傳來一陣琴音,她一聽便知彈琴之人是誰。 聽了一陣,頓時覺得心情好了許多,正好身邊無人,她便獨(dú)自去了桃林里。 三月春夜,明月高懸,桃林里清風(fēng)徐徐,花瓣如雨一般在夜色里飄落下來。 宋姮循聲緩步走過去,只見桃林中最大的一棵桃樹下,白衣青年席地而坐,低著頭猶自認(rèn)真撫琴,月光襲滿身,令他更顯清冷出塵,如月下仙人一般。 宋姮隔得不遠(yuǎn),低聲叫了句:“長兄。” 宋嘉言指尖動作一頓,他抬起頭來,朝宋姮招了招手,道:“過來?!?/br> 宋姮依言提著裙子走過去,在宋嘉言面前站定,宋嘉言指尖一頓,琴音戛然而止,他抬起頭來,眸光落在少女瑩□□致的小臉上,他道:“如今心情可好些了?” 退婚之事他聽說了,宋丞相的速度如此之快令他意外。 更意外的是宋姮的果斷。 從小,宋姮與蕭子諶之事他一直冷眼旁觀,可不代表他不關(guān)心,他本就覺得蕭子諶過于虛偽,配不上他的小姑娘,若不是彼時宋姮對他生疏,他早就將這么婚事攪合了。 他一直都知道宋姮并非宋丞相的親生女兒,如今她沒了婚約,她又主動來靠近,他斷然沒有將她推出去的道理。 宋姮嘴角抿著一點笑意,她點了點頭:“好多了。”原來他在此處奏琴,是為了疏導(dǎo)她略有些煩悶的內(nèi)心,長兄可真細(xì)心。 宋嘉言起身,粉白的桃花屑從他的衣袖袍擺上滑落,衣袂迎風(fēng),如同仙人臨世。 宋嘉言低低道:“你可會飲酒?” “會一些?!?/br> 會一些,便是不太會,宋嘉言薄唇輕勾:“我準(zhǔn)備了些不易醉的果酒,不如來喝兩杯?” 一醉解千愁,宋姮輕快的應(yīng)了聲:“好呀。” 作者有話要說: 讓寶寶們久等了,這章修改了幾次所以發(fā)的慢了些。 退婚了,要開啟和長兄的曖昧模式了。 第十三章 兩人坐在涼亭里,涼亭的石桌上除了酒之外,還有點心。 宋嘉言給她倒?jié)M酒,輕笑道:“嘗嘗?!?/br> 宋姮見那酒呈深紅色,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喝完后,她雙眸晶亮,嘴唇彎了彎:“是櫻桃酒?!?/br> 宋嘉言見她很是喜歡,眼底也透出幾分愉悅之色,他盯著她潤澤豐盈的紅唇,捏著酒盞的手指緊了幾分,他道:“這櫻桃酒是宮中的貢品,你若喜歡,我那兒還有一壺,給你送過去?!?/br> 眾所周知,皇上十分器重宋嘉言,賞賜幾瓶果酒也屬尋常。 宋姮想要,但又覺得不太好,她道:“姮兒怎么能奪人所愛?” 宋嘉言眸光深深睨著她,語氣溫柔:“叫哥哥,別叫長兄?!?/br> “長兄”這個稱呼,他總覺得有些隔閡。 宋姮愣了一下,便改口叫了聲:“哥哥。” 小姑娘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尾音,聽著綿軟又清脆。 “晚晚,哥哥的就是你的,怎么能叫奪人所愛?!?/br> 他已經(jīng)自然的改了稱呼,直接叫她的乳名“晚晚”。 宋姮沒想到宋嘉言竟然這般待她好,雖然她被蕭子諶背叛了,但她還有爹爹和大哥關(guān)心她,疼愛她,這樣想想,也沒覺得損失什么。 宋姮與他對視,眼睛里透著笑意,她歡快道:“謝謝哥哥。” 說完,她的眸光又落到桌上一碟楊梅糖上,她“咦”了一聲,挑眉道:“哥哥也喜歡吃楊梅糖嗎?” 宋嘉言抬眸,眼底有一絲笑,他輕輕的“嗯”了一聲,又道:“喜歡?!?/br> 宋姮:“可巧了,晚晚也喜歡?!?/br> 說完她放下酒杯,伸手去拿楊梅糖,捏了一小顆放入嘴中,酸甜的味道在嘴中綻開,小的時候,她只要哭鬧,娘親便會拿楊梅糖哄她,這是她記憶中最溫暖的味道了。 其實宋姮不知道,宋嘉言一開始并不喜歡這種味道,是后來喜歡上的。 十四歲那年,他將宋嘉云打了一頓,宋丞相不分青紅皂白就讓府上的小廝將他按住打了一頓,他那時雖有些武功底子,但身體弱打不過他們,渾身是血被扔在庭院里,有個小姑娘走到他面前,從荷包里拿出一顆楊梅糖給他,告訴他:“哥哥,吃了糖就不痛了?!?/br> 他看著小姑娘純稚清澈的大眼睛,鬼使神差的接下了那顆糖,放入嘴中,從此以后,他便喜歡上了楊梅的味道。 那個小姑娘便是宋姮。 他喜歡那雙眼睛,看到那雙眼睛他就想起白姑姑,那是府上除了沉雨院的人之外,唯一待他好的,盡管娘親在世時恨極了白姑姑,可他仍然覺得她溫暖可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