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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諶眼皮一掀,神色微動道:“你當真有辦法?” 云歡猛地點頭道:“云歡有辦法,侯爺?shù)仍茪g的好消息便是。” 蕭子諶也是無計可施,竟然信了她的話。 離退婚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日,宋姮的心情也漸好,近來看了玉弦大師的琴譜后,琴藝精進了許多,這一日,春光和煦,宋姮坐在琴室內(nèi)奏了一曲。 畫眉和春鶯兩個在一旁聽著,等她奏完,畫眉便道:“姑娘的琴藝越發(fā)好了,大公子這個老師可是教導(dǎo)有方?!?/br> 春鶯跟著也想夸自家姑娘,便被外頭來的丫鬟打斷:“四姑娘,外頭有個女子要見你。” 宋姮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一頓,抬起水盈清澈的眸子:“是誰?” 丫鬟道:“那女子不肯說出身份,只說要見姑娘,還說姑娘見了她自然知道她是誰?!?/br> 出于好奇,宋姮還是決定去看看。 到了外頭,宋姮便見到了這女子,仔細一看,認出來是蕭子諶的外室。 那日沒仔細看,今日她倒是打量了一番,女子穿著水綠色衣裙,身材纖細單薄,臉上自帶些柔弱嬌怯之態(tài),天生就是一張惹人憐的臉,難怪蕭子諶會看上她。 宋姮黛眉輕挑道:“是你要找本姑娘?” 腦海里閃過的是夢中云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情形,她記得上輩子第一次見到此人,應(yīng)該是南安侯府老太君的生辰,她被安排成獻曲的樂師,她當時覺得此人彈琴不錯,還厚賞了她,誰知她和蕭子諶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借著獻曲之名,讓老太君見見侯府的長孫和生下長孫的女人。 那老太君可是對重孫子望眼欲穿。 云歡抬眸看宋姮,宋姮今日穿著煙霞色灑金纏枝牡丹紋褙子,搭配累珠疊紗粉霞茜裙,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精致,她的舉止也優(yōu)雅從容,云歡自詡美麗,可站在宋姮面前,卻有些自慚形穢。 這天底下怎會有這般好看的女子,好看到讓最苛責的女人都挑不出她一點毛病來。 云歡斂住心神,露出楚楚可憐之態(tài),她艱難啟齒道:“宋姑娘,我和侯爺之間……是我主動的,侯爺心里只有姑娘一人,錯的是妾身,求姑娘原諒侯爺,與他重修舊好,妾身愿意離開京城,再不出現(xiàn)在姑娘面前?!?/br> 宋姮對云歡的求情有些莫名其妙,她冷笑道:“我與蕭子諶解除婚約,對你不是更好么?你為何要求情?”從未見過一個外室主動求著別人嫁給自己依附的男人,今日倒是瞧見新鮮了。 云歡臉上露出一抹不自然之色,她低頭避開宋姮的眸光道:“小侯爺愛的是姑娘,云歡不想因為自己壞了侯爺?shù)囊鼍??!彪m然她不愿意承認,可那一夜,蕭子諶在她耳邊喊的是“姮兒”。 她孩子的去留,都在宋姮的一念之間。 宋姮見她下意識的用手護住小腹,便什么都明白了。 原來她這個時候便懷上了孩子。 她不知上輩子這個孩子是怎么留下來的,一定是云歡用了非常手段。 宋姮嗤笑道:“即便你離開,也改變不了你們二人曾在一起的事實,你碰過的男人本姑娘嫌惡心。” 云歡被她的話驚的目瞪口呆,從沒有女人會說出這種話來,這宋姑娘一個大家閨秀,竟然敢說出這等話,可真是……真是有些離經(jīng)叛道。 這時路上的行人瞧見相府門口的動靜,紛紛停下來,看著這邊指指點點,議論個不停。 云歡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她跪在宋姮面前,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哽咽道:“宋姑娘,求求你了……” 她也不想來求宋姮,可那日兩人被宋姮撞破時,她看出來蕭子諶已經(jīng)開始怨恨她,她就猜到蕭子諶會讓他離開,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的身份不可能給蕭子諶做妻,不管蕭子諶娶誰她的命運都一樣。 還不如娶宋姮,若能讓宋姮改變心意,她或許還能挽回蕭子諶的心。 今日就算蕭子諶求她,她也不會答應(yīng),宋姮不悅道:“本姑娘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你的眼淚收起來吧?!?/br> 云歡沒想到宋姮的心這般硬,即便她不答應(yīng),臉上也沒有絲毫動容。 她咬了咬牙,只好用最后一招。 她朝站在相府門口的人群中看了一眼,那女子朝她輕輕點頭,這一點并沒有逃過宋姮的眼睛。 云橫心一橫,咬牙道:“既然宋姑娘不答應(yīng),那妾身只好死在姑娘面前,以此來償還自己的罪過?!?/br> 說完,她便突然起身,朝相府的大門上撞去。 她撲過去時動過非???,宋姮都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撞在大門上,額上撞破了一個口子,鮮血汩汩的冒,這時,人群中有人尖叫一聲:“相府出人命了,快救人啊!” 就是剛才朝云歡點頭的女子,她邊叫喊著邊朝這邊沖過來。 宋姮心生警惕,當機立斷,低斥一聲道:“快攔住她!” 如果她沒猜錯,不僅這個叫喊的女子是安排好的,說不定一會兒人群中還會有大夫出現(xiàn),當著眾人的面給云歡診治,還一不小心診斷出云歡懷有身孕,到時候她宋姮便要落個仗勢欺人的罪名。 只要這個消息傳到了南安侯老太君的耳朵里,她這個孩子必然能保住。 沒想到她來京城這么短的時間,竟然對南安侯府之事了解的清清楚楚,而且還能安排這么一出戲來,當真是不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