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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有個姑娘找到他,給了五十兩銀子與他,讓他將這幅美人圖賣出去,賣的越多越好,哪怕不要錢白送也行,并說這五十兩還是定金,等畫賣完,她另外再付五十兩。 書生正缺銀子花,也管不了許多,一口便答應(yīng)。 剛開始他以為自己是獨家的,到街上來后,才發(fā)現(xiàn)有許多家在賣畫,他便私下里問了幾句,得知這些人都是受那姑娘所托來賣畫的。 書生說完之后,偷瞥了一眼宋嘉言的臉色,只見宋嘉言面覆寒霜,漆黑的眼底狠戾之色翻涌,他嚇得腿軟,當(dāng)即跪在地上求饒。 宋姮揪住宋嘉言衣袖的手又緊了幾分,她是白茉兒所生這件事,知之者甚少,而這幅畫和爹爹書房那幅有七八分相似,很顯然是有人照著那幅畫臨摹出來的,這個人必然是宋府之人,如今此人大肆的宣揚這件事,恐怕是想毀了她。 在宋府,誰與她有這么大的仇怨,想想都知道。 宋嘉言感受到她的用力,抬腿狠狠的將書生躥了一腳,腳尖踩住他的手指,用力碾壓,骨頭被碾碎的聲音聽得人心里發(fā)憷。 那書生疼的慘叫不斷,宋嘉言卻沒有絲毫動容,他聲音冰冷道:“一個讀書人,竟然行如此卑劣之事,你這畫攤也不必再擺了?!?/br> 這背后指使書生之人若是被他查出來了,他定然不會繞過此人。 書生疼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滿臉都是驚恐之色。 宋嘉言說完,側(cè)頭吩咐鳴箏:“收了他的畫攤,關(guān)入大理寺,帶一隊人出來,將這街上賣畫之人全部抓起來?!?/br> 永福見宋嘉言行事如此果斷,忍不住贊了個好:“宋大人,你來的可真及時,這件事情你一定要查清楚,將背后詆毀姮兒之人抓出來,絕對不能放過此人?!?/br> 永福不相信這些傳言,說不定這畫便是照著宋姮畫的,目的便是想要混淆宋姮的身世,說宋姮像這幅畫,還不如說這幅畫像宋姮呢。 宋嘉言的眸光在永福臉上稍頓,他道:“公主放心吧,此處一會怕是要亂起來,公主還是先回宮吧?!?/br> 有宋嘉言在宋姮身邊,永福也放心,點了點頭,與宋姮道別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宋姮坐著宋嘉言的馬車,同他一塊兒回府,馬車穿過喧囂的大街,瞬間安靜了許多,轆轆車輪聲傳入耳朵里,兩人都沒有說話。 宋姮抿著小嘴,垂著眸子,坐在角落里,像獨自舔舐傷口的小動物一般,瞧著可憐兮兮的。 宋嘉言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他起身坐在她身邊。 白檀香縈繞在身邊,宋姮抬起發(fā)白的小臉,仰頭看著他。 那雙眼睛清澈純?nèi)?,浮著一層淺淺的水霧,像下過雨的湖面。 宋嘉言抬手摟住她的細腰往懷里帶,他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溫柔輕哄道:“晚晚,有人故意造謠,想要傷害你,你若難過豈非上當(dāng)了?” 宋姮沒有躲開,她的側(cè)臉貼著他的胸口,白皙的手指揪著他的衣襟,她苦笑道:“哥哥,其實那個書生說的都是真的,姮兒并非爹爹和媚姨娘所生,我的娘是白茉兒,當(dāng)年爹爹帶姮兒回府時,不想讓姮兒受到欺負,這才對外說姮兒是他親生的。” 這個秘密在心里藏了許多年,如今說出來,心里輕松多了。 她眼眶一濕,眼淚從眼角沁出來。 宋嘉言將她又摟緊了幾分,恨不得將她揉碎了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她的身世對他來說根本不是秘密,只是她如今這般坦然告訴他,說明她已經(jīng)完全信任他,這讓宋嘉言感到很欣慰。 宋嘉言低低說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這都影響不了你在宋府的地位?!?/br> 宋丞相對她的喜歡,并非因為血緣關(guān)系,純粹是愛屋及烏。 說完,他抬手溫柔的替她拭去腮邊的淚,他的動作輕柔至極,似怕將她碰碎了。 宋姮咬著紅唇道:“姮兒知道,姮兒并不在乎這些,姮兒只是不能忍受母親的畫像被人拿到大街上叫賣,這是對我母親的侮辱。” 宋嘉言眸中頓現(xiàn)一抹狠戾之色,無論是那些賣畫之人,還是背后指使之人,都該去死。 到了宋府后,宋嘉言先送宋姮回絳雪院,囑咐畫眉和春鶯好生照顧他,他則拿著畫像去找宋星河。 宋星河正在書房練字,聽常敏說宋嘉言來了,宋星河很意外,擱下筆從書房出來。 父子見面后,宋嘉言拱手一揖,宋星河冷著臉問何事,宋嘉言便將手里的畫在宋星河面前展開。 待宋星河看清,臉色陰沉下來:“你這幅畫從哪里來的?” 宋嘉言冷笑道:“下官也不知,如今這幅畫滿大街都是,都說此人是白姑姑,丞相難道不知道?” 畫上之人是白茉兒,白茉兒又與宋姮生的像,自然是有人要拿宋姮的身世做文章。 這幅畫明明掛在他的書房里,能讓畫傳到外頭去的只有宋家人,很明顯這事情是宋家人做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事,想要毀掉她的女兒。 宋星河伸手接過那張畫,冷冷的審視宋嘉言:“這件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宋嘉言面色如常的說道:“四meimei托大理寺查案,下官想這是家事,交給丞相來處理較好。”適才在馬車上,他與宋姮通過氣,他要查也是以大理寺的名義查。 原來是不想管閑事,宋星河見他一副對宋家事永遠袖手旁觀的樣子,心里頭來氣,他道:“本相會處理,你走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