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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河看完和離書后,見事實確實如此,臉色緩和了不少,他嚴肅道:“既然你如今說出真相也有悔過意,將那女子送走,你可愿意?” 宋星河并沒有立馬做出讓他與宋婉和離的決定,在他看來,若蔣應(yīng)文說的是真的,那他還不算是負心薄幸的男人。 蔣應(yīng)文一口答應(yīng)道:“小婿愿意,只要婉兒能跟小婿回去,小婿便立刻送她走。” 宋星河往屏風(fēng)后看了一眼,道:“婉兒,你都聽到了,愿不愿意,你自己決定。” 蔣應(yīng)文沒想到宋婉就在屏風(fēng)后面,他的眸子熱切的盯著那扇屏風(fēng),等待著宋婉的回復(fù)。 宋婉聽了剛才他說的那番話,心里情緒翻涌,宋婉心里一半埋怨一半心酸,情緒紛涌,不管是何原因,她介意那個女人始終在他心里存有一席地, 她掐著掌心道:“我不愿?!?/br>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身后傳開蔣應(yīng)文的驚呼聲:“婉兒……” 絳雪院內(nèi),宋姮看著這個月糧鋪的賬本,畫眉在她耳邊嘮叨道:“姑娘,聽說那三姑爺還沒走呢,今兒天氣這般冷,北風(fēng)呼呼的刮,估計一會兒還會下雨呢,三姑爺便就這般跪下地上,還說三姑娘若不原諒他,他便長跪不起。” 宋姮見他用苦rou計,冷嘲一聲,沒有說話。 畫眉是個烏鴉嘴,沒多久,果然開始下起了雨。 這冬日的雨格外寒涼,淋上一陣,能讓人凍得直打哆嗦,院子里撒掃的丫鬟都開始躲避。 畫眉尤自嘮叨道:“也不知道那三姑爺現(xiàn)在走了沒有?” 宋姮被她問的不耐煩了,她抬起頭說道:“你不如自己去看看?” 畫眉嘻嘻笑道:“姑娘不是也關(guān)心么,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 宋姮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她道:“再等會?!?/br>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的時候,宋姮的賬本已經(jīng)看完了,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瞥了等的不耐煩的畫眉一眼,她道:“走吧,隨你去看看?!?/br> 出門時,春鶯給她披上了一件白狐貍毛斗篷。 宋姮撐著油紙傘走出庭院。 的確挺冷的,她才走了一會兒,腿肚子便開始打哆嗦,終于到了前院,她藏在拐角處,看著庭中的動靜。 雨下了半日,到天黑的時候并沒有要停的趨勢,反而越演越烈,那蔣應(yīng)文依然跪在雨中,不過他是個文弱書生,跪了這么久,已有些體力不支了,身子佝僂,頭已經(jīng)低下去。 終于,宋婉到底還是心軟了,撐著油紙傘從房內(nèi)走出來,將傘遮在蔣應(yīng)文的頭上。 宋姮看到這一幕,既失望又覺得在意料中,她轉(zhuǎn)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六章 入冬之后,天氣一日比一日冷,到了十一月中旬,京城迎來了第一場雪。 大家一邊感慨今年的雪下的格外早,一邊將冬日厚實的衣裳都拿出來換上。 下雪后,花園里的梅花也開了,宋姮早早的便來園中賞梅。 行在園中,只見梅花嬌艷吐蕊,凌寒怒放,芳姿傲然,梅花有紅的,也有粉的,不過宋姮還是最喜歡角落里的那一株綠梅。 那是去年爹爹從梅落山移植過來的,聽說這還是梅落山山腳下的梅花,若是到了山頂上,那梅花比這個更好看。 宋姮走過去,想要折幾枝梅花下來帶回去插在細頸瓷瓶里。 剛攀上一枝,梅花上的雪便撲簌往下掉,雪落在她的脖子上,宋姮被凍得抖了一下,再次抬頭時,一只與雪幾乎融為一色的手已將梅枝給攀折下來。 宋姮順著他的手往后看,看到了宋嘉言的臉。 男人穿著白狐毛斗篷,雪白的狐毛饒了他的脖子一圈,將如玉的俊臉襯的越發(fā)絕美出塵。 宋姮睜大眼睛,她道:“哥哥來了?” 宋嘉言將手里折下的梅花遞給她,他道:“來沉雨院拿些舊物,順道來看看你。” 其實來拿舊物不過是個借口,主要是想要見見她。 他要緊的東西都放在露園,擱在沉雨院的不過是些尋常物件。 宋姮接過他遞來的梅花,往后退開一步看著他,一雙桃花眼晶亮烏黑,含著兩汪秋水,宋嘉言也打量著她,她的斗篷遮住了整個身子,下方只露出一圈月白的裙裾,紫色的貂毛圍著她的脖子,將白瑩瑩的小臉襯的越發(fā)嬌艷嫵媚。 “冰天雪地往外跑,不冷嗎?”她還在調(diào)養(yǎng)身子,可不能受寒。 說話時,宋嘉言微微擰眉,他才離開幾天啊,小姑娘就不聽話了。 宋姮握著梅枝笑道:“不冷,屋內(nèi)燒了地龍?zhí)珶崃?,出來透透氣?!?/br> 宋嘉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握住小姑娘的手指,輕輕捏了捏,手心只有一點點溫度。 他道:“給你做了個手暖,現(xiàn)在就戴上。” 說完,他朝身后的鳴箏看了一眼,鳴箏上前來,將手里捧著的長盒子打開,里頭放著紅狐貍毛做的手暖,下頭壓著的像是白狐貍毛所制,不知是什么東西。 宋嘉言拿過紅狐貍毛手暖,又將宋姮手里的梅枝抽出來交給一旁的畫眉,把宋姮兩只手都塞到里頭去,跟著他又將自己的雙手也塞進去,兩人在手暖內(nèi)十指緊握。 須臾,宋姮便感覺手上有了暖意,驀然想起之前在赭山宋嘉言的營帳中,她看到鶴羽手中的那只死狐貍,她道:“這狐貍毛莫非是上回赭山那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