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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皇帝剛才已經(jīng)發(fā)了一頓火,此時對宋姮倒是氣不起來了,他沉著臉道:“為何要和離?” 宋姮便將和陸聽沒有感情,無法愛上他之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宗政皇帝沉著臉沒有說話。 宋姮道:“父皇能為母親一輩子不納妃嬪,應當也是不愿意和不愛之人在一起,父皇何不成全女兒?” 宗政皇帝被她說服了,無奈的深深嘆了口氣,他閉上眼睛,任由心中思緒翻涌,良久,他才緩緩嘆了一聲,“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那依你便是?!?/br> 此后,陸聽便以要去蒼龍寺為西靖子民誦經(jīng)祈福兩年為由,為了讓自己心無雜念,跟皇太女和離。 此事不僅沒有讓陸聽背負罵名,反而子民們覺得國師為了百姓犧牲自己的幸福因而更加愛戴他了。 皇太女如今與國師和離,身邊沒了丈夫,便有些人開始蠢蠢欲動了,可還沒等他們動手,一封國書便送達宗政皇帝手上,國書上寫,魏瀾皇太子想要求娶西靖皇太女為太子妃! 宗政皇帝忍不住皺眉,這魏瀾國打的什么主意? 他唯一的皇太女將來要繼承西靖的皇位,怎能嫁到別國去當太子妃? 宗政皇帝自然拒絕,然而魏瀾那邊還未死心,到了十月,便派使臣來到了西靖。 宋姮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事了。 她和宗政皇帝不同,她很期待魏瀾使臣。 宗政皇帝因為不想嫁女,所以將魏瀾使臣晾了幾日,直到朝中有大臣直諫說此非待客之道,宗政皇帝才不得設宴接見魏瀾使臣。 宴席設在熏風殿,宋姮作為皇太女必然是要出席的,她在席上坐了片刻后,便聽到外頭的太監(jiān)在高喊:“宣魏瀾使臣進殿?!?/br> 宋姮的目光朝大殿門口看過去,不多時,她便看到一行人走進來,領頭的一身象牙白圓領四爪龍袍,玉冠束發(fā),冷白俊美的臉上一對狹長的鳳眼,那雙鳳眼漆黑深邃閃動著碎星般的光。 見是宋嘉言本人親自來,宋姮臉上露出一抹意外之色,隨即生出幾分緊張來。 宋嘉言似有所感,循著那道視線看過去,正好撞見宋姮的目光,四目相接,宋嘉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片刻便挪開眸光,又恢復一臉清冷之色,仿佛剛才那一笑,只是錯覺。 宋嘉言領著幾個臣子上前和西靖宗政皇帝行禮,“魏瀾太子沈昭攜文武大臣拜見皇上?!?/br> 適才宋嘉言走進來時,宗政皇帝便發(fā)現(xiàn)他容顏俊美,氣度高華,又穿了四爪龍袍,以為他是元箴帝的皇子,誰知他竟然是魏瀾皇太子,也就是姮兒的前夫。 他與姮兒是早就已經(jīng)和離了,如今他還要繼續(xù)糾纏,這讓宗政皇帝很不悅,連帶看沈昭的眼神也有些冷,“貴使免禮?!?/br> 宋嘉言抬眸輕輕的瞥了宗政皇帝一眼,見宗政皇帝冷著臉,很不情愿接見他們,再看此人的面相,果然與宋姮有幾分相似呢。 宋嘉言略一沉吟,便在太監(jiān)的請求下坐上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宴席開始后,宋姮心不在焉的喝了些果酒,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宋嘉言的眼睛從對面看過來,宋姮嗔了他一眼,然后又自顧自的挪開。 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宋嘉言便從席上站起身來,朝宗政皇帝拱手道:“皇上,我與皇太女在魏瀾時便是夫妻,不得已才分開,如今形勢明朗,我想重新娶皇太女為太子妃,若皇上答應,魏瀾愿意以十萬兩黃金,二十萬兩白銀,五萬石糧食為聘。” 誰知,宗政皇帝聞言只是大笑一聲,他道:“你便是將魏瀾的國庫掏空給朕又如何,朕的女兒不嫁人,你若是愿意,倒是可以入贅當個女婿為我西靖皇家綿延子嗣?!?/br> 其他魏瀾的臣子聽了宗政皇帝如此狂妄之言,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宋嘉言倒是冷靜,他道:“我若愿意為女婿,皇上可放心?” 姬宗慎見他如此說,眼中寒芒閃過,自從得知沈昭是宋姮的前夫之后,他便派人調(diào)查國此人的來歷,原來他是宋星河的夫人和元箴皇帝私會生下來的兒,二十三歲才回歸皇家,此后他便除掉了數(shù)名皇子,最終得到太子之位。 此人手段陰詭,不是善茬,若招他為婿,這西靖江山姓不姓姬還很難說。 宗政皇帝擰了擰眉道:“朕忽然覺得身子不適,魯愛卿,你替朕招待貴使?!闭f完,轉頭又看向宋姮道:“姮兒,你隨朕過來?!?/br> 跟著便拂袖而去。 宋姮匆匆離去之前眸光在宋嘉言身上落了落。 魏瀾諸位臣子臉上都有怒容,這宗政皇帝未免太不將魏瀾放在眼里了,如今宗政皇帝都走了,他們待著也沒什么意思,私底下跟宋嘉言說要回驛館。 宋姮走了,宋嘉言也不想唱獨角戲,遂答應下來。 宴席就這么不歡而散,長生殿內(nèi),宗政皇帝擰著眉,沉默了許久,才抬起眼皮看宋姮,他沉聲道:“姮兒,魏瀾國皇太子想要娶你做太子妃,你是怎么想的?” 宋姮垂眸思慮片刻后抬頭對上宗政皇帝的眼睛,她道:“父皇,兒臣與他本就是做過夫妻的,兒臣的心里也只有他一人,請父皇成全兒臣。” 說完,她起身跪在宗政皇帝面前。 宗政皇帝原本想罵她,但是轉念一想,宋姮自小便沒有養(yǎng)在他身邊,他一天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過,又有什么資格來罵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