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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一竹磨了磨冒著冷意的指尖,僵硬地點點頭。 傅騫下頜微抬,稍稍抬起了眼,示意她先走,他跟隨在后。 心下一松,婁一竹連忙邁開步子往前走去。 還沒走兩步,那邊的縣令就急忙忙地追上前來,他一邊快速地摸著山羊須,一邊躊躇地開口道:“郡主今日受委屈了,是本官失職,不過那滿口胡言的李滿已經(jīng)被本官押下,還望郡主回府……”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眾湟恢褫笭栆恍?,打斷了他:“只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勞煩大人若此案有了進展,頭一個捎話給我可好?” 要是能掌握一手消息,助她搶在女主前破了案子,賣一個順?biāo)饲橐参磭L不可。 聽了婁一竹話里的意思,縣令眉頭一展,袖袍一揮便笑了起來,連聲答應(yīng)了。 婁一竹清了清嗓,當(dāng)著眾人的面道:“今日本郡主無故受jian人污蔑,這事不會輕易揭過去,在結(jié)案之前,我都會插手此案,我亦知真兇就在當(dāng)場,仔細等著罷。” “切,她這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哪里抓得了真兇啊……” “你小點聲,不怕掉腦袋?” 不管底下人說閑話,婁一竹欠身告別完縣令就跟著蕓熹的記憶朝著安王府走去,那幾十王府家兵整頓好隊伍浩浩蕩蕩地跟在她身后五米處。 差不多是原路返回,上京城的路很有意思,一邊是綿延無邊的茶樓酒館,商鋪作坊,一邊則是映著天光的平緩綠水,隨處可見精致的畫舫浮在水中。 按理說傅騫一般解決完蕓熹的麻煩就會藏回暗中,這次卻一直跟在她身后,應(yīng)該是安王做了吩咐。 剛才一時情急,沒有注意保持蕓熹的人設(shè),不過幸好她本身的性子和蕓熹沒有太大出入,倒不至于被看出端倪。 這邊婁一竹腦子還放著空,后頭就傳來了傅騫清冷的毫無感情的聲音:“郡主怎懂驗尸之術(shù)?” 婁一竹腳步一頓,回頭看他,突然發(fā)現(xiàn)傅騫的眉骨間有一道疤,給一張俊逸的臉平添了幾分煞氣,很有味道,介乎邪佞和清冷之間。 這是蕓熹五年前遇刺,傅騫為了救她被一只袖箭刺過留下的。 在蕓熹十歲的時候,傅騫就被安王安排暗地里守護郡主安危,蕓熹討厭束縛,傅騫不愛說話,兩人基本上只是救人和被救人的關(guān)系,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過。 婁一竹也不知道傅騫在書中擔(dān)任什么角色,不過他大概率不會發(fā)現(xiàn)她是假蕓熹。 暗暗在心里斟酌一番后,婁一竹垂下眼,輕咬著唇疑惑道:“這不尋常嗎?近來我看了好些詭誕話本,多少也懂一星半點?!?/br> 聽不出有什么情緒,傅騫嗯了一聲就再沒了聲響。 剛準備入戲的婁一竹有些不自在,她無奈轉(zhuǎn)回身,繼續(xù)向前走,兩人相顧無言,只能聽見周遭嘈雜的叫賣聲,嬉鬧聲。 正值酷暑,天色分明炎熱的很,婁一竹卻無端覺得清涼。 約莫還差半柱香的時間就能看到王府,然而婁一竹走著走著,突見身邊的行人議論紛紛的朝南邊河岸跑去,個個臉上掛著驚恐。 又發(fā)生什么事了?婁一竹心中突然涌上一絲不妙。她回頭看了一眼傅騫,便跟著人潮向著南邊河岸一路小跑而去。 婁一竹到的時候已經(jīng)里里外外擠滿了人,人疊著人,根本什么都看不見,只從嘈雜的討論中捕捉到“死.人了”“頭”“造孽啊”幾個詞。 正當(dāng)婁一竹涌上幾分惱意之際,一雙手從身后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只聽見耳邊漸漸響起了風(fēng)聲,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飛了起來。 衣訣翻飛之時,鼻尖又聞到一股熟悉的松木冷香,不過片刻,她就越過了人群,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最前頭。 那是一顆被頭發(fā)胡亂纏住的球狀物,同樣是從頸間被人一刀砍下,刀口處已然潰爛,被水泡的發(fā)白。 婁一竹深吸了一口氣,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緩慢地將糾纏在一團的發(fā)絲分撥向兩邊—— 看到尸首的模樣,婁一竹手一抖,短促地驚叫了一聲,將樹枝扔進了河里,她大口地深呼吸,下意識地抓緊了傅騫的手臂,肌膚間傳來的熱度讓她漸漸鎮(zhèn)定下來。 婁一竹已經(jīng)不敢相信她的眼睛了 為什么,為什么她看這顆和今早的那顆長的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驗尸的詳細過程以及微表情的分析都來源于資料 ps.1.女主不是刑警,只是個心理顧問(重點),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意思是她看到人頭也是會怕的嗚嗚嗚) 2.戀愛為主,探案為輔。 3.無腦小甜餅,考據(jù)黨勿糾。 要是不介意,就請入坑吧嘿嘿~ 第4章 兩顆頭.顱都在河里泡過很長時間,面目全非,但是婁一竹能確定的是,這人的左頰處有一顆紅痣,儼然和今早的那人一模一樣。 這世上真有這樣巧合的事嗎?婁一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待她心情逐漸平復(fù)后,睜開了眼。 傅騫不動聲色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被她緊抓的手臂。 感受到他的動作,婁一竹連忙放開了手,隨后雙手握緊,圍著尸首打量了起來。 依痕跡來看,兩人的狀況基本上一致,很大可能是同一人所為,并且離被害之日已有段時間了。 婁一竹雙手背后蹲了下來,用目光仔仔細細地觀察起頸間的刀口——沒有青黑瘀痕,刀口平整,說明刀砍下來的時候組織活躍,那么,這人就是干脆的死于刀傷,而不是被勒死后再被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