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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安全感,兩人定然是選擇熟悉的地界。 此處離李滿家不遠,那離兇手家也不會遠,所以兇手可以鎖定在這塊區(qū)域里,并且兇手,對死者有著遠遠超于李滿的恨意。 方才打手的話讓婁一竹有了第一顆頭顱是老板弟弟的懷疑,經(jīng)過血液氣味的對比,她可以肯定兩者定然是有血緣關系。 前幾天無故失蹤,且不說生死,定然不會是錢莊下的手,那么老板就有洗不掉的嫌疑,再加上老板說謊,很難讓婁一竹不去懷疑他出于憤怒,將親生弟弟殘忍殺害。 但是,老板弟弟左頰上并無紅痣。 這讓婁一竹又懷疑起自己金手指是否存在的問題。 還有好多殘缺的信息,目前為止不能形成一條完整的證據(jù)鏈。 婁一竹的頭隱隱作痛,她朝啞巴老板道別,轉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傅騫,示意他該回府了。 傅騫好像在想什么,聽見她喊才抬腳跟了上來。 還沒走多遠,身后就想起了一道清脆的呼喊—— “小姐,我回來了!”小盈興沖沖地小跑從后面追上她,臉上笑意難掩,乖巧地朝她行了個禮,“小姐想讓我問的,小盈都問到了。” 婁一竹聞言眼睛亮了亮,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小盈將眼珠朝左下處轉了轉,緩緩回想道:“賣果子的王阿婆就住在李滿家旁邊,她說從半月前就老是聽見李滿家里傳來爭吵聲,還聽見李滿踢打她妻子,他妻子哭喊,模模糊糊地聽見她罵李滿沒用?!闭f道此處,小盈的眼神逐漸神秘起來,“王阿婆還說,她懷疑李滿妻子嫌李滿不舉,偷偷背著他在外面找漢子!” “等等,李滿不舉?”婁一竹沒忍住出聲打斷了她,李滿妻子都懷孕了,難道這孩子不是李滿的? 小盈搖頭晃腦地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婁一竹驚訝的神情,繼續(xù)道:“是兩人爭執(zhí)時,王阿婆蹲在墻角隱約聽見的。白日里李滿上街擺攤做生意的時候,就會有個流里流氣的年輕男子鬼鬼祟祟翻進李滿家的院墻,而且這件事應該是被李滿知道了,因為在半月前兩人曾大吵了一架?!?/br> 婁一竹聽到此處,情不自禁嘆了口氣,一方面確定了李滿妻子偷人的猜測,一方面又懷疑那流里流氣的男子身份。 那男子,不出意外便是賣餛飩的啞巴老板的弟弟。 腦中閃現(xiàn)李滿妻子手腕上帶著的那枚價格不菲的玉鐲子,還有滿箱的金銀首飾,李滿一看就不是買得起這些名貴飾品的人,那就是啞巴老板的弟弟在錢莊借了一大筆錢后給她買的。 這樣就能說通了,李滿因為妻子紅杏出墻對啞巴的弟弟產生了滔天的恨意,正巧碰上了同樣對啞巴的弟弟有殺意的壯漢。 錢莊就在南街巷口,那晚應是兩人商量后聯(lián)手在南街巷口堵住了剛賭完錢的啞巴弟弟,李滿放哨,壯漢用繩索從背后將他勒死。 不知道李滿是否知曉他的妻子懷孕了,甚至懷的不是他的骨rou。 婁一竹暗暗察覺,李滿會是整個案件的突破口。 快到午時了,安王要準備用午膳,她必須得先回府陪他吃個飯,婁一竹一邊暗里吐槽安王的霸道習慣,一邊頭也不回地叫身后那兩人走快些:“走,我們先回府用午膳,午后再去衙門一趟?!?/br> 小盈不敢和傅騫并走,連忙小跑追上了她。 回府后婁一竹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安王聊天用膳,一頓飯吃的心緒不寧還得時時刻刻注意安王的神情,一陣寒暄后婁一竹便回了臥房,等聽到安王午睡后才匆匆?guī)е鴥扇顺龈チ搜瞄T。 甫一踏進衙門,就迎面撞見了出來的魏斂之,魏斂之頓了一下,停下來雙手報臂:“郡主怎來了,我正想去王府找郡主?!?/br> 婁一竹瞥見聞訊趕來的縣令,朗聲對著縣令道:“我要來見一見李滿?!?/br> 說著,又減小了音量,對著魏斂之問道:“事情問得怎樣了?” 魏斂之點頭:“確認過了,那件帶血衣物是李滿的,上面的血和第一顆頭顱一致,另外,張家鏢局的老板娘來辨別過,說她因為兩人臉上都有紅痣所以認錯了,第二顆撈上岸的頭顱才是她的兒子??h令大人昨夜便下了命令,全城搜尋失蹤人口,發(fā)現(xiàn)符合條件的只有餛飩鋪子老板弟弟一人…況且,此人和張家少爺走得極近?!?/br> 婁一竹聞言定下了心,這同她所猜測的一致,第一顆頭顱一定是啞巴弟弟的,但張家鏢局老板娘的兒子為什么被兇手一并殺害她還不得而知。 見縣令已走到她面前,她便欠身行了個禮。 “郡主聰慧機敏,事事都比衙內的捕頭快上一步,本官甚是慚愧啊。”縣令一邊說著一邊熱情地領著她朝衙門大牢里走去。 婁一竹一邊走一邊回著客套話。 牢里陰暗,墻上都是些發(fā)了黑霉的斑漬,潮濕的空氣附在身上,形成一片看不見的膜,讓人透不過氣。 牢中約莫一二十間房,每間房里都關著三到七人,犯人身上掛著鎖鏈,滿室都是鐵索碰撞的聲音。 許是因涉及郡主,李滿被單獨關在盡頭的一間房里,房里沒有窗戶,一片昏暗,在無光的環(huán)境中獨自一人呆上一天,滋味可不好受。 門被推開,一道猩紅燭光搖曳著打在一團凌亂的頭發(fā)上,李滿緩緩抬頭,一雙混濁細小的眼里映著燭光,呆愣地看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