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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nèi)空間小,這樣一來婁一竹里傅騫只有一個胳膊肘的距離,她的食指在臉上點了點,拉長聲音問他:“為何要去?” 傅騫抬起眼皮掠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向后躲了一段細小的弧度:“郡主去了便知?!?/br> 若是唐心雪真有古怪,她這時殺個回馬槍那唐心雪定然露餡,倘若是沒有,那只能說明她和傅騫都想多了。 “怎么去,偷偷去?”婁一竹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往前湊了一些,果不其然看見傅騫又往后退了一點。 “嗯?!币妸湟恢裼l(fā)逼近,傅騫猛地站了起來。 婁一竹收起了逗他的心思,出聲叫馬夫停下,理了理衣裙就跟著傅騫下車了。 小盈驚訝地看著傅騫從婁一竹車里走出,瞪著眼目光在二人身上飄蕩,婁一竹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眼里的意味,吩咐她帶著馬夫繼續(xù)回王府。 打點的差不多后,婁一竹朝著傅騫伸了手臂過去,還對著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趕快帶本郡主飛。 傅騫的眼神很快劃過她的手臂,下一刻就抓著她的手飛了起來。 他們走的不遠,很快就見著了唐府的屋檐,索性唐府不似安王府有重兵把守,傅騫輕而易舉地就躲過護衛(wèi)的視線帶著婁一竹落在了唐心雪臥房的屋頂上。 為了防止婁一竹站不穩(wěn)掉下去,傅騫沒有放開婁一竹的手,單膝下跪用另一支手移開了幾塊瓦磚。 應該是瞥到了不方便看的,傅騫飛快地將視線轉(zhuǎn)了回來,對婁一竹頷首。 婁一竹順勢俯身趴在了房頂上,把臉湊了過去—— 唐心雪早已沒有躲在被褥里了,她穿著一身朱紅里衣,靜靜地坐在案桌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張瘆人的人.皮面具就放在桌上。 她就這么一直坐著,婁一竹覺得她肯定是在發(fā)呆,她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換個角度繼續(xù)看。 然后,她看見了一張黃花鏡,鏡子上赫然映出唐心雪慘白無神的面孔,眼底的憔悴一眼便看見了。 鏡子就放在座位的對面,原來這么久她是在照鏡子,對著鏡子發(fā)呆? 結(jié)合婁一竹過往的經(jīng)驗,她隱約覺著唐心雪的精神問題不似作偽,但應該不是瘋癲。 婁一竹胳膊都撐麻了也沒見著唐心雪有何動作,她抬頭看了一眼傅騫,傅騫正姿態(tài)慵懶地坐著,視線在周圍掃蕩。 這一對比,婁一竹才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有多狼狽,她癟癟嘴,轉(zhuǎn)過去把下巴緩緩地放在手背上,就等著唐心雪接下來的動作。 原本婁一竹的眼皮都在打架了,忽的,目光模糊間她看見唐心雪站起了身,婁一竹一個激靈,撐起了上半身。 只見唐心雪拿起桌上的面具,指尖順著面具的紋路將它完整的撐開,雙臂伸直把它對著自己的臉,仿佛在欣賞一件精雕細琢的蘇繡錦帕。 心中涌起了一種預判,婁一竹的瞳孔逐漸擴大,最后猛地一縮—— 唐心雪把撐開的人.皮面具戴在了臉上,婁一竹透過黃色的鏡面,看見她緩緩將臉轉(zhuǎn)向了鏡子,一頭的黑發(fā)被她刨在了臉前,她低頭抬眼瞪著鏡子,指尖撫摸著臉上的猩紅血.跡,勾出了一個笑容。 隱藏在黑發(fā)里的一雙漆黑詭誕的眼睛似乎正透過鏡子陰狠地盯著她。 婁一竹一下子就彈了起來,索幸沒有勾動到磚瓦,里面的人并未發(fā)現(xiàn)。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里的驚恐,傅騫緊了緊抓她的手,眼底浮出一絲疑問。 婁一竹緩了口氣,對他搖了搖頭,又低下身偷看縫隙里的情境。 突然,傅騫拽著她快速移了個方向,兩人躲在了屋檐的背面。 不出十秒,婁一竹聽見了唐心雪貼身丫鬟的的聲音。 她立馬對著縫隙看去,丫鬟推開了臥房的門,看見唐心雪的臉先是一愣,隨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小姐,一個人的時候還戴著這面具做甚,怪嚇人的。” 唐心雪聞言也不取下面具,故意掐著陰森的嗓音湊到丫鬟的面前:“嚇到你了?那還不還我命來……” 惡作???婁一竹瞪大了眼,無端有了一種被戲耍后的憤怒。 丫鬟皺著臉將唐心雪推開,從飯盒子里端出了一碗粥和幾碟小菜。 “今早蕓熹郡主一來,小姐你都沒吃上早飯?!?/br> “就算她不來我也吃不上,二姨娘哪里會放過我?” 唐心雪摘下面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剛撿起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掩下了眼皮,藏住滿眼的復雜心緒:“這次是我利用了蕓熹?!?/br> 聽到此處,婁一竹全都明白了,無非是唐心雪因為某些事對二姨娘存了報復心思,故意裝鬼嚇她,今天正巧她去了,還能借她的力擺脫二姨娘的追問。 所以一切都是她故意而為之,她根本就沒有患瘋癲之癥。 婁一竹只覺得自己一上午都白忙活了,她忿忿起身,沒收住怒氣橫了傅騫一眼,無聲地對他做口型,讓他帶自己回去。 回到王府,婁一竹又陪安王吃了午飯,才回到了自己的小窩里。 婁一竹越想越覺著自己愚蠢,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被人詐過了,沒想到這回卻栽在了一個小丫頭片子上,雖然年齡和她差不多,但她還是不服氣。 左右睡不著,但總不能一直氣下去,婁一竹突然想起了件事。 她從床上坐起,大著嗓子喊了一聲傅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