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她還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密道里,真是送上門的便宜,隨便下個藥就死了。” “本以為可以滴水不漏,沒想到是我遺漏了你郡主你?!?/br> 他拉長著最后的幾個字,臉上涌上一層悔恨,看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剮了一般。 婁一竹后背一寒,下一秒就見李全安不甘地往她身后瞪了一眼,轉回了身去。 后來他也算配合,讓交代地也都交代了出來。 縣令一拍定音,讓他畫了押,定月末處凌遲。 正當縣令下令退堂之際,婁一竹突然上前幾步,站在了堂中央。 正欲落下的案板又被縣令硬生生地收了回去,他看著一臉嚴肅的郡主,擦了擦額角的汗。 這位祖宗怎么還有事啊。 “郡主這是……” “蕓熹有一事欲向大人上訴,事關朝廷百姓,不知大人是否受理?” 婁一竹字字有力,嘴角勾起了一個勢在必得的弧度。 郡主親自上訴,這種情況下,縣令不受理也必須受理。 他猶豫著點了點頭。 婁一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唐明,發(fā)現(xiàn)他正側耳聽著二姨娘對他說著什么,臉上還隱約浮著笑意,時不時還好奇地看了她倆眼,像是在等她說什么似的。 她從胸前取出簿子,稍稍整理后親自放在了縣令的案前。 “這是唐明與其妾氏多年前組織城中富商王富貴等人走私販鹽的證據(jù),縣令大人不妨仔細看看。” 此話一出,哄鬧的大堂突然就靜了下來。 那頭的唐明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嘴還半張著,笑意都還沒來得及退下去。 縣令拿起簿子翻了幾頁,一滴汗突然從縣令的鬢邊滴在了桌上。 他僵硬地對上婁一竹炯炯的目光,往唐明身上晃了一眼 “郡主是說,唐,唐明?” 婁一竹眨了眨眼,點頭。 唐明終于反應過來,他疾步跑上來,一把扯過那本簿子,紙張在他粗魯?shù)胤喼邪l(fā)出脆弱的求救聲。 簿子的藍色封面在他手中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是她,她死了都不放過我……”唐明前言不接后語地呢喃道。 “我找了這么久,最后竟在你的手里。”唐明如今早已顧不得禮數(shù),他失控地抓住婁一竹的手腕,雙目赤紅,眼珠凸愣著,甚是嚇人。 一只手劈在唐明的手肘處,他吃痛一聲放開了手,下一刻婁一竹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唐明的眼睛清明了一瞬,他倉皇地舉起簿子,竟是想要當場將它撕毀。 只見傅騫雙目一凝,又快又準地將簿子從唐明手里奪了過來。 唐明撲喊著沖上來想奪回簿子,卻被傅騫像狗一樣耍著在公堂內(nèi)四處撲咬。 任誰看了也不信這瘋魔之人會是聲名顯赫富甲一方的商人巨賈。 而另一邊,進門前珠光寶氣的貴婦人如今也雙目失神地看著自己滿堂亂竄的丈夫,精致的手絹緩緩飄落在了地上。 簿子被傅騫扔回了婁一竹手中,唐明被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婁一竹將簿子往縣令桌上一甩,冷聲道:“處理罷,判是不判?” 縣令巴巴地往前一傾,壓著聲道:“簿子上寫有安王府掌事之名,王爺尚未回上京,郡主三思?。 ?/br> 縣令這句話,一下子落實了兩件事。 一是安王在整件事中處于一個曖昧的位置,二是,縣令從頭到尾也知曉此事。。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又是郡主,他無法強行平息,除非婁一竹自行服軟。 “本郡主問了,你判是不判?”婁一竹展開一個笑,揚聲又問了一句。 縣令深吸了一口氣,環(huán)視一圈后,他閉上眼,狠狠地敲了三下案板。 “把唐明和其二房給本官押下去。” 退堂后婁一竹便回了唐府,打算收拾完行李后便啟程回安王府。 唐明和二姨娘被關押消息的消息還沒傳到唐府下人的耳里,一群人見她要離開,短暫的驚訝后便各忙各的,做著日復一日的工作。 小盈已經(jīng)去通知安王府來接人了,獨留婁一竹和傅騫同處室內(nèi)。 “李全安有事沒說出來,你知道對嗎?” 見東西都收拾好了,婁一竹一邊問著一邊坐了下來,目光在桌上琳瑯滿目的糕點上徘徊,這些都是下人準備的,說是三姨娘要為她踐行。 關于李全安堂上的說辭,她不是傻子,不會這點漏洞都聽不出來。 “嗯,他是受人指派去唐府和唐心雪接頭,半路才得到要殺她的指令?!?/br> “是什么人?為何原因?” “說是上家,曾去查過,從未得知那人身份?!备凋q說著頓了一下,最后神色猶豫地繼續(xù)道,“唐小姐拒絕了暗殺郡主的條件。” 婁一竹的視線停留在了那一碟酥軟的桃花酥上,瞳孔微乎其微地震了一震。 原來信上說的那個條件,就是要暗殺她。 游離于唐府的“死人”,離她甚至只有一層地板的距離,要殺她輕而易舉。 事到如今婁一竹只能暗自慶幸,慶幸原身和唐心雪還有情分。 三方勢力,一個是向唐心雪提出幫助的神秘人,一個是不知名的上家,再一個便是那晚的蒙面人。 要說這三者之間沒有關系,她婁一竹是不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