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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替他系繩帶時, 她隱約從衣物下面看到了一朵紅蓮狀的紅色印記,或許是暗衛(wèi)的特殊標志吧,婁一竹想著。 傅騫的鼻息打在她的脖頸上,癢酥酥的。 “這下好了, 你帶著它, 就可以隨時跟在我身邊。”婁一竹一邊若無其事地說著一邊往后退了一步。 傅騫緩緩站直了身子, 聲音沙啞地“嗯”了一聲。 婁一竹偷偷瞄了眼手心里的小泥人,泥人做的很粗糙, 但勝在模樣虎頭虎腦,煞是可愛,嘴角漫著掩不住的笑意。 “走吧,再逛逛去?!彼持? 一蹦一跳地走下了橋頭。 三人又在街上逛了半個時辰,原本都打算回府了,卻發(fā)現(xiàn)人流突然涌向了南街的另一頭, 眾人你推我攘向那邊擠著,臉上都寫著喜悅期待之情。 婁一竹一行人被人群擠著往那走, 吵吵嚷嚷間聽到了“全上京第一家”“脂粉”“開業(yè)”一些個斷斷續(xù)續(xù)的話。 很快她就明白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乒呤乓啷的銅鑼聲敲得婁一竹耳膜發(fā)麻, 舞動的獅頭在半空中一躍一跳, 她捂住耳朵,看向了那邊的掛滿了紅布花的樓閣。 這座樓很大, 整整有四層,樓頂?shù)牧鹆эw檐將周圍的房檐都壓在了下面,直指蒼穹。 婁一竹幾乎一眼就被它那扇富麗堂皇的大門給吸引住了,精雕細琢的七彩琉璃柱一邊一個支起了整座樓閣,上面雕刻的圖紋如實物一般浮在柱身上,中間鑲金的牌匾赫然寫著“甄家脂粉”四個大字。 最扎眼的,還屬是臺階下擺著的一對石貔貅。 它們每一個幾乎是尋常商鋪擺放的貔貅的兩倍大小,虎虎生威地立在兩頭,兩個人疊在一起還不及它高。 貔貅寓意招財,這家新開的脂粉樓擺這樣大的貔貅,無意于將野心堂堂正正擺在了臺面上。 舞獅人停下后,從門口走上來一個穿著布衣的樸素婦人,看上去倒是白白凈凈,一開口嗓門卻堪比銅鑼:“甄家脂粉今日開張!今日掌柜的會在本鋪買脂粉滿一兩銀子的客人之中選出十人,附贈鑲金玉鐲一只!” 此話一出,便是激起一陣驚呼。 鑲金玉鐲本身就遠遠超過了一兩銀子,這樣算下來還算是白送。 就算抽不中自己,自己照樣可以以低于尋常的價錢買到同樣的東西 說實話連暗曉營銷之道的婁一竹都忍不住心動了,況且賣的還是女子不可缺的胭脂水粉。 果不其然,下一秒婁一竹的周圍就空了一大片,全都朝脂粉樓里涌去了。 婁一竹眨了眨眼,也抬腳跟了上去,在路過那一對高聳的石貔貅時,她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哆嗦。 總感覺聞到了一股墨水的氣味。 她搖了搖頭,揮去了腦海里不切實際的想法,走了幾步邁進這甄家脂粉的大門。 玉女蓮花粉、云鬢花顏脂、木槿黛、瀲滟香……婁一竹憑著蕓熹的記憶對照著現(xiàn)代化妝品一個一個挑選好,自覺地排起了長隊。 傅騫一身黑,硬挺挺地站在一旁,手上抱著一堆胭脂水粉,臉上還帶著個面具,引得無數(shù)人偷偷打量。 但婁一竹明顯感覺到傅騫沒有之前那樣緊繃了。 “一兩五貫錢?!贝蛑惚P的女子頭也不抬,手指在算盤上打得啪啪響,隨手從一堆木簽中抽了一根道:“恭祝這位客官,您是本店第十位鑲金玉鐲……” 女子說著抬起了臉,在看到婁一竹和傅騫兩人后,她明顯地頓了一下。 婁一竹也愣了一秒,這不是在穿針那處碰上的“meimei”嗎? “meimei”的目光在傅騫身上掃了一圈,臉上rou眼可見地冒出羞惱的紅暈。 “又是你們,故意羞辱我是不是!”她氣憤的將手中的木簽往桌上一拍,木簽隨之掉落在了地上。 婁一竹朝傅騫遞了個疑惑的眼神,只見那張面具下的薄唇抿了一抿。 “既然真是夫妻,又何必故意捉弄我,害得我,我……”女子面上的紅暈又紅了一番,不知是羞得還是氣得。 見婁一竹買了半天還沒結束,后邊排著隊的人已經(jīng)唉聲載道地小聲抱怨了起來。 婁一竹覺得不好意思,就出聲提醒了她一句:“之前的事是我們做的不對,還望姑娘消消氣,先把我們的賬結了吧?!?/br> 那女子也是恍然清醒了過來,青著臉接過小盈遞上去的銀子,隨后將布囊扔在了桌上,看都沒再看婁一竹一眼 “下一位?!?/br> 婁一竹嘆了口氣,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無奈動手將胭脂水粉放進了布囊里。 但小盈顯然不是這么想,她插到女子的面前,質問道:“方才你明明說了,我家小姐是第十位抽中鑲金玉鐲的客人,請問玉鐲在何處?” “方才是小女子眼花看錯了,這位客人并沒有抽中紅簽?!蹦桥永淅涞仄沉诵∮谎邸?/br> 女子聲調上揚,眉毛上挑,單肩聳動,嘴角還掛著假笑,很明顯她在說謊。 婁一竹不作聲地將她的神態(tài)收進眼里,按住了正欲反駁的小盈。 倒不是她不在意吃這個虧,只是要是借此鬧下去就會沒完沒了,后面排著的一群人不知到什么時候才能結賬回家。 婁一竹大方地朝身后的笑了一下笑,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老夫親眼所見,姑娘你抽出來的就是紅簽?!彪S著沙啞的嗓音傳來,一個兩鬢斑白的小老頭從隊伍的后面走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