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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歲早就猜到了會這樣,十分貼心地沖小jiejie比了個“ok”。 教授采訪結束,輪到了程以歲上場。 其實她跟現在大多數年輕人比起來算是個小古董,知道的時尚流行詞也不多,但她知道觀眾喜歡聽什么,挑考古發(fā)掘里有趣的部分講,深入淺出,通俗易懂,擺在她面前的那塊實時屏幕明顯回復彈幕滾動得快了許多。 三個小時到了,演播室里的主持人讓程以歲跟觀眾們打招呼說再見,并且告訴她,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觀眾們紛紛表示依依不舍,還想再聽。 程以歲笑了笑,先是很官方的說,以后還會有這樣的機會,然后伸出左手,拇指指腹和食指指腹相貼,對著鏡頭,做了一個比心的手勢。 她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心跳有些快,但還是保持了三秒,給攝像頭一個定焦的時間。 現場導演喊“cut”,拍攝結束。 程以歲迅速收回手,看到她拿簽字筆寫的SQY三個字母以及字母前的紅色小桃心,還很清晰地印在拇指上。 呼。 程以歲長舒一口氣,繃直的唇線漸漸有了向上彎的弧度。 忍不住想,他看到的時候,會是什么反應? - 直播結束后,電視臺的人在現場進行簡單復盤,程以歲也在這時候跟澹臺教授聊了幾句。 澹臺教授對自己首次出鏡的表現非常滿意,覺得自己既科普了考古知識,又糾正了錯誤的價值觀,斗志昂揚地說一會兒跟她一起回市里,參加明天的運動會。 電視臺來得人多設備多,中巴車坐得下,澹臺教授正好就跟著大家一起回。 走出實驗室,眾人才發(fā)現,不知不覺中下雪了。 燕城今年的初雪,來得這樣早。 更令程以歲意外的是。 她一抬頭,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沈祁言。 盡管他戴了口罩,但是比一般人高出一頭又清瘦的身材,以及永遠單薄的衣服,不難一眼認出來。 眼前的雪,在看見他的瞬間變成了梨花瓣,零零落落灑下。 兩人之間數十米的距離,他的長腿輕輕慢慢地邁兩下就走到了。 沈祁言在距離她還有半步遠的時候停下,唇角微揚:“我來接你回家?!?/br> 第21章 . 少年恣意 “怎么感覺你很緊張?” 皚皚白雪仿佛在這一刻泛出清淡梨花香。 才剛剛松了一口氣的程以歲, 見到沈祁言又再度緊張起來,她扔下一句“那我去跟教授說一聲”,匆匆跑開。 本想多平復一會兒心情, 但是看到沈祁言還穿著件薄衛(wèi)衣站在雪地里,她猶豫了一下,又小跑回去。 她撓了撓耳朵,蚊子聲哼哼:“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沈祁言淡聲說, “這邊離機場挺近, 本來想過來看你現場直播的?!?/br> “……” 程以歲像是等待行刑那般, 魂不守舍地走到車前, 發(fā)現駕駛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雖然他是坐著的, 但從高出一節(jié)的大腿就不難看出來, 這個人也挺高的。 沈祁言給她打開后座的門, 等她進去之后, 他悠悠繞到副駕駛, 語氣閑散地給她介紹,“我朋友?!?/br> 也許是沈祁言之前跟他介紹過了,所以大高個沒多問, 只是從后視鏡里跟她對視,點頭道:“蘇朗?!?/br> “哦,你好, 我是程以歲?!?/br> 蘇朗又點了點頭回應,環(huán)境就此安靜下來, 一切開始正常進行,蘇朗正常啟動車子,準備開回市里。 沈祁言正常拿出手機,正常地發(fā)著微信。 …… 但在此刻, 正常,難道不是,最大的不正常? 沈祁言很快發(fā)完,關了手機屏幕,回過頭看她,聲音里帶著淺淺的笑意:“怎么感覺你很緊張?” “?” “哦。”他好像明白了,拉長尾音,還拖著腔,“出鏡沒發(fā)揮好?” “???” “說起來還有點可惜?!碧K朗插話進來,“沈隊長還說帶我看考古現場直播,結果他來之前沒問清楚,你們這不讓進。” “?” “你們這秘密基地還整信號屏蔽,我們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碧K朗又說,他看了一眼沈祁言,“丟人不?沈隊長?!?/br> 沈祁言松松垮垮地坐在副駕,胳膊搭在車窗門板上,擼起了衛(wèi)衣袖子,露出一節(jié)清瘦的小臂,閑閑地低笑一聲。 像是并不覺得尷尬。 “可惜了?!鄙蚱钛缘?,他又回過頭,語氣很認真,“不好意思,都特意跟我說了,我還是沒能看?!?/br> …… 程以歲有一種很強烈的感受,自從沈祁言頻繁往返申城開始,他每一次回來,氣場都會更強一些。 而今天,又是認識他以來最巔峰的一天。 少年恣意,卻不浪蕩。 只是初見時的那個沉郁少年,而今已經全然看不見影子。 反而是她,緊張地縮在后座一隅,像個下一秒就要下蛋的鵪鶉似的。 她也像像他那樣,坐的隨意一些,可手才剛抬起來,就覺得有點不倫不類,于是又默默地收回來。 程以歲清了清嗓子,假裝隨意:“哦,沒看啊,沒事,我也只是覺得新鮮而已,其實挺無聊的?!?/br> 說完這話,她徹底放松下來。 其實,剛剛從實驗室里出來,見到沈祁言的時候,她就已經后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