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立場
顧子蹊命人將梁旭潑醒,帶著一群人審視著他。 此人心性最差,是最容易突破的口子。 梁旭姍姍醒來,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劇烈掙扎起來:“放開我!” 鐵鎖撞在柱子上發(fā)出響亮的碰撞聲,聽得眾人皺起眉頭。 “梁旭。” 顧子蹊一鞭子直接抽到了他身上,眼神平靜的毫無波動,仿若眼前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石頭。 “??!” 梁旭吃痛,鞭子將他的衣衫劃拉出一大條口子,露出里面血rou翻飛的模樣。 鞭子上滿是倒刺,抽出來時上面沾染了細碎的rou渣皮屑。 顧子蹊面無表情,連續(xù)抽了幾鞭子下去,給了他一個狠狠的下馬威。 梁旭一開始還罵罵咧咧,到后來已經(jīng)疼得沒有力氣了,滿頭大汗一副虛弱的模樣,衣不蔽體渾身是傷。 顧子蹊將鞭子遞給一旁的侍衛(wèi),自顧自在椅子上坐下,拿出一本厚厚的書慢慢看了起來,也不急著審問。 這樣的詭異場景持續(xù)了兩個時辰,梁旭終于撐不住了,虛弱的開口:“要打要殺隨你便,你不要想從我嘴里套出什么來!” “我中了計是我蠢,可……可是我我不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 他只是想要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可家國大局他還是清楚,哪怕是當個為國身先士卒的棄子,也比當個賣國求榮的小人強。 畢竟在那邊……還有他的家人。 顧子蹊聞言撩起眼皮看了看他,復又低下頭認真閱讀,完全沒有要審問的意思。 梁旭抑揚頓挫的發(fā)表了一番想法,可在場的人竟沒有人理會他,讓他又氣又無奈,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不過就是想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可為何人人都輕視他? 他可是jian細!jian細?。。。?! 難道不應該各種酷刑嚴刑拷打,逼問他背后的勢力嗎? 這算什么? 顧子蹊依舊不理他,在暗牢里呆了一會兒就吩咐其他人看住梁旭,出去吃了個飯才慢慢悠悠回來。 這個時候,梁旭身上的銳氣已經(jīng)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疲憊和疼痛。 “我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梁旭自知活不了了,一心只想死了解脫,而不是任這些人折磨。 顧子蹊緩緩行至他身前,在他眼前展開了一張紙,上面是其他人的供詞。 “不……不可能!” 梁旭瞪大眼睛,往前用力掙扎,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招了。 “不可能的,她怎么會……” 連向來被稱為軟骨頭的他都沒招供,她怎么可以這樣做…… “你的供詞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可如果你能說出些有用的東西,我可以給你個痛快?!?/br> 顧子蹊收起供詞,眸光冷冽逼視著梁旭說道。 “不!我不能說!要打要殺悉隨尊便!” 梁旭眼神堅定的搖了搖頭,通紅的眼眶中滿是對自己的狠意。 唯一疼愛他的娘親還在府上,他不能連累她。 因為他這個沒用的兒子,娘親受盡各種委屈,就連一個妾室都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他一生都是個窩囊廢,臨死前總要硬氣一次。 “可想清楚了?” 顧子蹊給了他一個反悔的機會。 “我想清楚了,隨便你怎么折磨都可以??!” 梁旭露出蒼白的笑容,認命的閉上了眼。 娘,這一次兒子沒給你丟人。 顧子蹊看著梁旭沉默良久,揮了揮手轉過了身,還未出得牢門就聽到了刀劍入體聲,同時還有一聲悶哼。 他腳步頓了一下,重新邁著大步往外走去,只是身上似乎籠罩了一層陰郁與無奈。 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壞人? 大家都只是立場不同,在為了自己的國家拼命罷了。 而要想這種無謂的犧牲減少,那便只有天下一統(tǒng)這條路。 * “他死了?” 清歌手中的筆停了下來,筆尖重重的點在宣紙上,留下一個墨團向四周溢散。 “嗯?!?/br> 顧子蹊輕輕頷首,撩起下擺在一旁的貴妃椅上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蘿芙上的溫茶潤了潤喉嚨。 “倒是我看走眼了,他還算是條漢子。” 清歌淡淡笑了笑,將筆放在了筆架上,接過絲巾擦了擦手,在顧子蹊一側坐下了。 “我原本以為梁旭會架不住酷刑招供,沒成想那個女人竟然沒抗??!” 這一點屬實讓她意外,畢竟梁旭那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個有擔當?shù)哪腥恕?/br> “那個女人有喜了?!?/br> 顧子蹊一句話就點明了原因,原來楚蘅早就注意到了那個女人的異常,所以在逼供時以孩子為突破口,突破重重障礙方才讓她張了口。 同時,楚蘅也答應了條件,會讓那個女人把孩子生下來,將他抱養(yǎng)到一戶普通人家生活。 至于那個女人…… 顧子蹊沒再說話,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少女身上,寡淡的臉上露出了點點溫情。 他有要守護的家人,有要守護的國家,雙手沾滿鮮血又如何? “原來如此?!?/br> 清歌明白了原因,心知那個女人做決定時定然十分痛苦,只是最后母愛勝過了一切。 “三哥?!?/br> 清歌握住顧子蹊冰涼的手,認真的看向他的眼睛: “你沒有做錯什么,不必自責。” “大家的立場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幾國發(fā)生大戰(zhàn)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大楚派出去的人也在經(jīng)受著這些折磨?!?/br> “自古成王敗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只是朝代更迭規(guī)律罷了?!?/br> 這些道理顧子蹊定然都懂,可清歌還是不得不說上幾句。 因為她這位三哥看著沉默寡言,冷漠無情,實則心思細膩,胸懷正義。 讓他對那些人下手,確實偏離了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養(yǎng)。 “我明白。” 顧子蹊摸了摸清歌的頭,露出一絲笑容來,心中的郁結緩緩散去,越發(fā)堅定了守護大楚的決心。 他又將調(diào)查到的消息詳細的告知了清歌,還替楚蘅給她帶了一句話。 “好,我知道了?!?/br> 清歌頷首應下,送走顧子蹊后便一頭扎進了藥房中,開始鼓搗起來。 直到第二日清晨她才出了房間,手里拿著一個小琉璃瓶子,對著陽光看去光彩炫麗,令人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