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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還停留在小時候的原地啊。”阿芙拉嗤笑著道。 她松開了捏著伊琳娜下頜的手,微微低頭,蔚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meimei,似乎是想要把這一幕深深的印在腦海里。 作為姐妹,她其實和伊琳娜有著相似的容貌。 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說他們姐妹兩個肖似。 伊琳娜的脾氣很好,溫和愛笑,藍眼睛柔和清澈,像是最安寧純粹的湖泊,而她就不一樣了,長年累月的披著一身黑袍,久而久之,不要說面孔了,就連呼吸似乎都帶著寒意,偶爾根據(jù)場合露出的微笑,也充分把完美和虛情假意兩個詞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以個人的審美觀而言,她還是更喜歡自己這樣。 在心里對比完兩個人的臉以后,阿芙拉重新走到了床邊坐下,冷漠的說道:“伊琳娜小姐,既然已經(jīng)離開了地獄國度,就請再也不要和我牽扯上半點關(guān)系,我不希望將來有任何謠言流傳出來,耽誤我在地獄的籌謀計劃。” “難不成你要跟我斷絕關(guān)系?”伊琳娜冷笑道。 這本來只是一句氣話而已,可出乎意料伊琳娜預(yù)料的,卻是坐在對面阿芙拉輕描淡寫攤了攤手,微笑說道:“你終于聰明了一次?!?/br> 伊琳娜不可置信的看過來,幾乎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很快,阿芙拉就用下半句話打破了黑發(fā)少女的妄想。 “從此以后,我沒有你這個meimei,你也沒有我這個jiejie,這段血緣關(guān)系,請當做從來沒有就好。”阿芙拉以某種過于彬彬有禮的態(tài)度說道。 “嘩啦——” 之前擺放在桌子上的托盤被瞬間甩到地板上,紅茶和點心都摔碎了一地,褐色的茶水和白色奶油都混雜在一起,滴滴答答的污染了地毯。 不僅僅托盤是這樣,房間里所有輕便的小玩意,都在魔力影響下發(fā)出不堪負重的嘎吱聲。 伊琳娜臉色冰冷的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魔力的涌動就是從她體內(nèi)迸發(fā)。 “感謝你這幾天的探望和照顧,但希望以后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卑④嚼^續(xù)說道。 她的手臂向外伸展,指向了一邊的門口。 伊琳娜深呼吸,壓下了涌上眼睛的濕意,軟下聲音說道:“別說氣話,jiejie,你剛剛救了我的命,我不想和你吵架。” 伊琳娜并不喜歡叫自己jiejie,除非是情緒特別激動的時候。 想到這里,阿芙拉閉上眼睛,伸手按壓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過了一會兒,神色里不可自抑的流露出來厭煩。 “伊琳娜,你太高估我對你的感情了……”阿芙拉用格外冷淡的語氣說道:“……我不想你死,救了你的命是真的,討厭你也是真的。小時候,我連負擔(dān)自己的人生都覺得疲倦,卻偏偏還要去照顧你。長大后,我要一次又一次因為所謂血緣關(guān)系而而去救你,每一次,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憑什么覺得,我要對你這個meimei有所留戀?” 說完以后,阿芙拉就靠在了床頭,將手又探到儲蓄空間,摸出了那本魔法理論書籍開始閱讀,沒有再去看伊琳娜一眼。 外面教堂的祈禱圣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有那么十幾秒的時間,空氣里面沒有半點聲音,只有伊琳娜一個人茫然的站在原地,像是被活活拋下的小孩子,充滿了不知所措。 阿芙拉專注的盯著書,不確定她哭了沒有,正猶豫要不要再抬頭看一眼時,就聽見伊琳娜顫抖著聲音說道:“很抱歉,這么久以來,讓你付出了這么多?!?/br> 黑發(fā)少女捂了捂臉,似乎是在抹去淚水。緊接著向門邊走去,快離開時又遲疑的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我們的關(guān)系,就像你說的那樣,從此以后,就當做沒有這段血緣吧?!?/br> 伊琳娜的腳步聲逐漸遠走了。 隨著門板重新合攏的聲音,房間里又重新陷入了寂靜。 她一定很傷心,也許會崩潰的大哭也說不定…… 阿芙拉靠在床頭上,又看了一會兒書,緊接著沒用任何魔法,將手里人魚皮紙寫的魔法書狠狠丟在墻角。 呼嘯的風(fēng)聲劃過。 “哎呦!”,魔法書瞬間發(fā)出一聲類似人一樣的尖叫,在撞翻了一小尊光明神的神像后,書頁攤開歪倒在一邊。 一張又一張人魚皮紙上,漸漸浮現(xiàn)出鱗片狀花紋,又滲出水來。 很快,那一小片地板就被水泊淹沒。 空氣里水元素漸漸濃郁,混雜了紅茶和點心的香氣后,形成一股奇怪的味道。 阿芙拉沒有去管這些,閉眼側(cè)躺在床上,額頭上滲出冷汗。 傷口在隱隱作痛。 希望沒有裂開和出血,不然她還要重新包扎。 忍了一會兒沒有好轉(zhuǎn),阿芙拉無奈的重新坐起來,打算出門去找點魔法藥劑。 就在這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來了。 光明教廷一向財大氣粗,這座教堂的每一個小細節(jié)里,都有煉金和魔紋存在。 深褐色的龍紋木上,流水一樣的柔光又很快從門板上顯現(xiàn)出來,聚集成六芒星的樣子,可以按照居住者的意愿封鎖、防御或者是攻擊。 這比矮人的機械鎖更加方便。 機械鎖能控制的只是鎖而已,而這種魔法陣可以將四面八方的高墻全部控制。 阿芙拉拿出了重新改變形態(tài)的魔杖,揮出一道暗綠色光芒,揭開了門口上的六芒星魔法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