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替身我來當(dāng)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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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莉言簡意賅向她講述小梅的傷心事,樂獻儀一點都不同情,笑拉了:“干嘛這副如喪考妣的表情,小緣說得沒錯啊,一般能說出爸媽的錢愛給誰給誰的人,基本都是既得利者,人家占便宜了當(dāng)然要這么說你,剩下那部分沒拿到錢也這么說的,是把這話當(dāng)成遮羞布,標榜自己孝順了?!?/br> 戚緣鼓掌:“說得對,你看我mama,把她的全部都給我,她的小男友一分錢也沒拿到。你還真別說,你媽爸愛不愛你,真就是看他們舍不舍得在你身上花錢?!?/br> 說完她問樂獻儀:“昨晚做賊去了?怎么黑眼圈這么重?” 樂獻儀有氣無力白她一眼:“你還好意思說,為什么一千塊錢的紅包我就搶了兩毛八?” 她們有個私人小群,過年了戚緣群發(fā)了幾個紅包,每一個都是一千,樂獻儀一共搶了四十八三毛二,她感覺自己被詛咒了。 “你臉有多黑你自己最清楚,玩?zhèn)€游戲抽卡你都次次保底,一千塊錢你搶兩毛八我倒也不意外?!?/br> 樂獻儀十分痛苦地坐了下來,跟沒骨頭一樣壓在戚緣身上,還指揮她:“快點給我倒杯水,我現(xiàn)在感覺頭重腳輕……想吐……” 薩莉立刻道:“別別別,千萬別吐!這地毯可是我在網(wǎng)上花了兩萬二淘的!很貴的!” 戚緣一邊伸手扶住樂獻儀的腦袋,一邊火速從小梅手里搶過那杯她還沒來得及喝的蜂蜜水給樂獻儀灌了進去,小梅頓時茫然——最應(yīng)該安慰的難道不是她嗎? 樂獻儀喝了一杯蜂蜜水,總算是活了過來,她昨晚喝酒喝得太多……其他兩個因為還要回家,心里都有數(shù),她喝完直接倒頭睡,所以腦袋瓜子此時嗡嗡響,她問小梅:“聽你話里意思,你父母挺疼你?” “我以前是這么覺得的……”小梅低聲說,“我小時候生病,我媽衣不解帶照顧我,我爸大晚上借不到車,深一腳淺一腳抱著我往診所跑,送我去學(xué)畫畫,學(xué)校要交什么資料錢,他們就是手頭緊巴也一定會湊給我……這難道還不是愛我嗎?” “聽起來是挺愛的,比我爸媽強?!睒帆I儀點評,“但他們不也這樣愛你弟嗎?順便問一句,你家有宅基地嗎?有你的份嗎?” 小梅沉默了。 “所以你看,你剛才豪情壯志宣布自己不要家里一分錢,其實不是你不要,是人家不給。”樂獻儀說,“你跟你弟都畢業(yè)了,你還在首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討生活,為啥你爸媽不貼補給你買輛車買個房?房子買不起,這車子總買得起吧?” 小梅囁嚅道:“首都堵車……” “那也比你兩條腿走道兒方便。你弟比你小,現(xiàn)在家里給買車又買房,你呢?給你買了啥?” 薩莉嘖了一聲:“獻儀,你委婉點兒,可別把她又給弄哭了?!?/br> 樂獻儀道:“早點認清現(xiàn)實放下幻想,我媽以前老說沒有她就沒我,我尋思著也不是我讓她把我生下來的,她要是生我之前問問我,愿不愿意當(dāng)她閨女,我指定說我不愿意。孝順孝順,孝就是順,順就是聽他們的擺布?!?/br> “我覺得也不是沒辦法解決?!逼菥壗o樂獻儀按著太陽xue,“你爸媽給你弟多少,你就也要多少,如果不給,那么等他們老了,贍養(yǎng)問題你就跟你弟分著來,誰占利多誰負責(zé),最擔(dān)心的就是錢跟地都給了兒子,完了讓女兒端屎端尿跑前跑后?!?/br> 說著,戚緣看向小梅:“你得去爭得去搶,你不爭不搶就會吃虧,為什么在學(xué)校你知道去爭取獎學(xué)金,在公司你知道要競爭升職,到家里你卻成了委曲求全的小可憐?” “我爸媽年紀大了,我不想惹他們不舒服……” “那他們要是別偏心,不就沒這茬兒了嗎?” 薩莉抬手拍了拍小梅的肩膀:“我們的建議就給到這了,小緣說得對,你爸媽給你弟多少,你就也要多少,那是你應(yīng)得的,不然你就只能自己心里難受?!?/br> “祝你早日跟你弟一樣獨立?!?/br> 樂獻儀懶洋洋舉手:“要是因為財產(chǎn)糾紛打官司,請找我,看在熟人的份上,給你打五折?!?/br> 她其實挺能理解小梅,做女兒的總是更能體貼父母,不愿家里為難,曾經(jīng)她也是這樣,直到她發(fā)現(xiàn)越是忍讓,自己的生存空間越是被壓榨,最后縮小到了一個無法呼吸的地步,于是她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就算被罵沒良心也無所謂。 指望樂獻儀安慰人是不行的,她是理性到近乎冷酷的人,對于身陷泥淖無法掙脫的人,她會伸出手,然而你如果不接受,反倒繼續(xù)哭訴不去反抗不去改變,她便決不會再搭理。 最多只提供法律幫助,再多的沒了。以她過來人的經(jīng)驗,自怨自艾自傷自憐沒有任何作用,絕大多數(shù)家庭都是這樣,成年的女兒默認不屬于家里的一份子,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行了,你也哭了這么久了,去客房洗把臉睡會兒吧?!彼_莉說著,拉小梅起身,看到沙發(fā)上纏在一起的戚緣跟樂獻儀,沒好氣道:“我原本以為咱團隊來了個正經(jīng)人,沒想到你倆這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了屬于是?!?/br> 本來戚緣就夠皮的了,常常令薩莉心力交瘁,樂獻儀最初多正經(jīng)多專業(yè)啊,瞧她現(xiàn)在這副德性,跟戚緣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樂獻儀:“我比戚緣還是要正經(jīng)一點的吧?!?/br> 戚緣用力按了下她的太陽xue,“哪里?” 兩人在沙發(fā)上打鬧,薩莉無語地拉起小梅去客房,幾分鐘后回來,三人坐在一起,薩莉說:“剛才那番話,你可別在你爸跟前說。” “確實。小梅能問父母要,是因為她父母確實對她不錯,而且人家從小在家里長大,你可不一樣,再爭強好勝,也別在穆先生跟前表現(xiàn)出來。” 兩人都對著自己再三叮囑,這不得不令戚緣懷疑她平時到底是有多么不正經(jīng),“別說了,我爸的東西愛給誰就給誰,那是他的自由,弟弟跟我是一家人,給誰都一樣,我自己有錢,想買什么東西不用靠別人,難道以后我有難了弟弟能不幫我?——這味兒足嗎?” 薩莉樂獻儀雙雙比出大拇指。 戚緣笑著勾住樂獻儀的脖子:“給你準備了點小禮物?!?/br> 樂獻儀聽到她說禮物就頭疼:“5.20的紅包你自己留著吧,都不夠我交物業(yè)費的。” 戚緣笑得停不下來,“跟我去車里拿,我家車在下面等著我呢,薩莉,小梅就勞你多注意了,明年請你們到我家來一起過年好吧?” 薩莉揮手:“快走快走?!?/br> 樂獻儀一路被戚緣拖出薩莉家,她很不服:“為什么我要走?我不走!我是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讓我在薩莉家睡一會?。 ?/br> 戚緣充耳不聞,繼續(xù)拖她,一出住宅樓,一陣寒風(fēng)吹過,把樂獻儀凍得一哆嗦,戚緣讓她在原地等一下,自己快步走到車子旁邊,從車里拿出一個文件袋丟給樂獻儀,“我回去了,你記得吃點東西再睡,一放假就日夜顛倒,小心猝死?!?/br> 樂獻儀怒道:“你會不會說話!大過年的還要壓榨我!” 她以為文件袋里是戚緣讓她做的工作,所以雖然嘴上抱怨,還是跟戚緣揮手再見,拿著文件袋回到自己的一居室后嘆了口氣,唉,什么時候她也能像薩莉一樣有自己的房子就好了,她不是很喜歡貓,倒是想養(yǎng)一只狗。 家里開著暖氣,樂獻儀順手打開電腦準備工作,結(jié)果文件袋一打開,里面并不是什么需要她處理的法律合同,而是一份過戶證明,還有鮮紅的guntang的房產(chǎn)證。 是風(fēng)西公館總面積足有二百七十平的大平層,交通便利環(huán)境優(yōu)美,離學(xué)校、醫(yī)院、商業(yè)街只需步行十五分鐘左右,市值少說三千萬,風(fēng)西公館的房子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而且還是精裝房! 樂獻儀的手都在顫抖,她給戚緣打電話,“你這是什么意思?。 ?/br>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屬于自己的房子嗎?” 戚緣抬手擦了擦車窗上的水汽,隨意地往窗外看去一眼,這里寸土寸金,而她無所不能?!霸僬f了,你剛才還嫌我只給發(fā)五塊二的紅包呢?!?/br> “那你給我發(fā)個52不就行了,但我不能拿你這么貴重的東西,風(fēng)西公館的房子,你、你是不是腦子壞啦?” “放心?!逼菥売檬种冈谲嚧吧蠈懥藗€穆字,然后擦去,“雖然對你來說是小事,但為我創(chuàng)造的價值,遠不是風(fēng)西公館一套房能比擬的,所以收下吧,這是你應(yīng)得的?!?/br> 她的聲音似乎比平時更柔和:“獻儀,你不認為你遠比這套房子更珍貴嗎?” 從未有人跟樂獻儀說過她很珍貴,她自己也從不這樣認為,她得需要不停地欺騙、不停地偽裝溫柔與貼心才能獲得旁人的稱贊,時間長了,面具便成了黏在臉上的一層皮,虛假無比。 “……我有價值嗎?” “當(dāng)然?!逼菥壓敛华q豫地給予肯定,“我很看好你?!?/br> 樂獻儀想笑,半晌,又故作輕松,“那你直接給我套房,我可不想奮斗了啊,以后工作我必摸魚。” 戚緣笑:“那我可要在你辦公室安上一百零八個攝像頭,你敢摸魚我就扣工資?!?/br> “那我立刻申請勞動仲裁并且在往上把你曝光!到時你求我都晚了!” 兩人在電話里還要斗嘴,好一會兒,戚緣悠悠地說:“馬上就要春暖花開了啊?!?/br> “我懷疑你腦殼真的壞掉了,今年比往年都冷,冬天持續(xù)的時間也更長,少說還得再冷上個把月,哪里有春暖花開?” “你不懂,我的心里春暖花開?!?/br> “你心里什么時候有過嚴寒冬至嗎?我看你天天笑得跟朵花似的?!?/br> 戚緣立馬扣工資警告,樂獻儀只能認輸?shù)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武松手里拿著工資卡,再兇猛的大蟲也得躺下翻出白肚皮。 “路邊停一下?!?/br> 樂獻儀不覺感到奇怪:“這么冷的天你不趕緊回去,還要下車干什么?” 戚緣又貧了兩句,掛掉了電話進了路邊一家還在開的花店。雖然她戴著口罩,但她真的是太有名了,花店的老板娘還是粉絲,本來正拿著小剪子修花枝,看見戚緣后手里那小剪子啪嗒一下掉了下來:“戚緣?你是戚緣嗎?天哪!你是戚緣?。?!” 戚緣問:“一般給爸爸送花的花,送什么最好???” 老板娘還在激動中:“戚緣!戚緣!我特別喜歡你!戚緣!” 戚緣忍不住笑了:“要簽名嗎?” “要要要!要!” 簽了名又合了影,在老板娘的熱情招呼下,戚緣選了一束天堂鳥,老板娘全程花癡臉盯著她看,瘋狂吹彩虹屁:“天堂鳥的花語是吉祥如意、幸??鞓罚脕硭徒o爸爸再合適不過啦,女神好孝順啊!” 她夸得太真誠,戚緣沉默了兩秒鐘,“謝謝?!?/br> 完了老板娘怎么都不肯要錢,戚緣只好又給她多簽了幾個名,然后抱著這束天堂鳥上了車,司機看到她買花,居然也夸她孝順。 戚緣:…… 怎么說呢,她其實只是想送穆行川早點上天而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正在這時,管家打了電話過來,一開口就是求救:“小緣小姐!你快回來吧,出大事情了!” 戚緣:“嗯?怎么了?” “哎呀,電話里我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樓上先生發(fā)了大火,我擔(dān)心影月少爺會受傷,您在哪里呀,快些回來吧!” 戚緣安撫他說:“頂多再過個十五分鐘我就到了,你先別著急,慢慢說。” 管家滿是愧疚:“都怪我,影月少爺要做鑒定,我直接哄哄他就是了,結(jié)果卻、卻……” “結(jié)果卻怎么樣?” 管家窒了一下,“小緣小姐……” 戚緣按下?lián)醢?,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聲音卻滿是不解與擔(dān)憂:“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人聽得到,你直接跟我說實話就成?!?/br> “是。早上影月少爺給了我兩個人的頭發(fā),說是讓我去幫他做個親緣鑒定,我想著哄他高興,就去了,半小時前鑒定結(jié)果出來,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沒想到鑒定結(jié)果居然說小緣小姐跟影月少爺沒有親緣關(guān)系!這、這怎么可能呢?” 戚緣輕輕說了一句話,管家沒聽清楚,下意識追問:“小緣小姐,你說什么?” “我說,春暖花開了。” 第90章 戚緣的車子剛到家門口,管家便著急忙慌迎了上來,看樣子他在門口已經(jīng)等了好一會兒,急不可耐:“小緣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快去看看吧,我從未見過先生生這樣大的氣!” 戚緣涼涼道:“他平時住療養(yǎng)院,你也沒怎么見過他吧?!?/br> 雖這樣說,她卻還是抬腿往里走,穆家這房子的隔音效果極好,即便如此,在樓下還是能聽到穆行川夾雜著劇烈咳嗽的咆哮,戚緣覺得他身體看起來不大行,其實還挺好,不然也不至于叫這么大聲。 “我上去就可以了,你在下面等著吧?!?/br> 管家老老實實應(yīng)了一聲,戚緣隨手把外套脫下,上樓后,穆行川臥室門大開,憤怒的聲音正是由此而來,她走了幾步,抬手敲門,問:“誰惹你了,吼這么大聲做什么?” 沒等穆行川回話,影月先撲了過來。 他那張美麗精致、像是天使一般的面容上滿是喜悅跟開心,手里還拿著一份皺巴巴的被撕成了好幾片的親緣鑒定書,此時正如稚童般舉起給戚緣看。 戚緣先是接過來,但沒有立刻看,而是關(guān)心穆行川:“到底怎么了?你對著影月吼什么,他膽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