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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大佬他又甜又軟 第19節(jié)

    在他對面,陶苒盤著腿,抱著抱枕,同樣哆嗦道:“對啊,我也看到了……”

    他后腦勺悄無聲息的飄落一片小葉子。

    隱身飄進來的遲九淵看著有趣,抬手把那片小葉子召了過來。

    “??!什么東西?!”許易白猛地竄上沙發(fā)靠背,“陶陶老師!我剛才看到一束綠光從你腦袋后面飛走啦!”

    “啊啊啊!”陶苒叫的比他還大聲,梗著脖子不敢回頭,“還……還有嗎?”

    遲九淵飄過來,在陶苒后頸處吹了一口氣。

    “我脖子后面發(fā)涼……”陶苒抓著抱枕,小心翼翼道:“小許,會是那什么……跟我回來了嗎?”

    許易白:……

    “天色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彼鹕?,上牙磕下牙,同手同腳的往門外走,“我不打擾你們了!”

    什么叫“你們”!!

    陶苒小葉子唰啦唰啦又飄下來幾片。

    門一關(guān)上,陶苒瞬間移動到了床上,小被子一裹,只露出兩只眼睛,咬著牙威脅:“給我出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出來!我就無差別攻擊打死你!”

    不對,對方可能已經(jīng)死透了。

    陶苒改口,“讓你魂飛魄散!”

    遲九淵:……

    當年的妖王大人殺上九重天時,也是這樣的么?可真是嚇死他了。

    腦袋隔著被子被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大魔龍冷冰冰的聲音落下,“閉嘴……你的神識是個擺設(shè)嗎?”

    “誰知道這屋里是不是好幾個人……”陶苒哼哼道:“我才不用神識去看!”

    他話說完,聽清了遲九淵的聲音,立刻掀了被子坐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床邊的遲九淵,“?。∧悴皇谴蚬とチ??”

    遲九淵不再穿長袍了,今天穿的是陶苒覺得最帥的那套黑色三件套,修長挺拔的往床邊一杵,特別有安全感。

    他從陶苒頭上摘下來一片小葉子,靈流驅(qū)使葉片繞指轉(zhuǎn)悠著,神色冷淡的回了陶苒的問題,“正在打工,這不是新任務(wù)目的地就在你這兒?”

    媽耶!還不是普通的鬼!

    陶苒又拉起小被子,裹住了腦袋。

    “你這個樣子,竟做過妖王?”遲九淵垂眸,狀似不經(jīng)意的提起,“妖界無可用之人了嗎?”

    陶苒不服氣的探出一點腦袋,滾的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翹起來一撮,“哪條棉褲成精了么?嘴巴這么松,幾百年前的舊事還提……他還夸我什么了?你和我說說,哎呀,怪不好意思的?!?/br>
    遲九淵:……

    是他對表情的理解有什么錯誤嗎?不好意思時應(yīng)該眼睛彎彎,露出一排整齊白牙嗎?

    第19章 你說的這么直接,我有點尷尬。

    “所以傳言都是真的?五界新約?殺上神界?退位讓賢?”

    遲九淵說一句,陶苒點下頭,像打瞌睡的小動物,只在最后一句停了停,片刻后才遲疑的嗯了一聲。

    “最后一個不準確吧?!碧哲蹏@了口氣,“我本來是準備讓他繼任,還沒給呢,他自己動手來搶了,當時很想一巴掌拍死他來著,可是我受傷了,再動靈力和他打一場,說不定要折在妖界……”

    “后來想想算了,這大概是妖界傳統(tǒng),不是搶過來的,他就不香?”頭上的呆毛晃了兩下,陶苒搖頭,“陳芝麻爛谷子啦,五百年沒見,姜景那白眼狼長什么樣我都記不起來了,我才不想費心記這些不高興的事?!?/br>
    還是他一貫的沒心沒肺的樣子,遲九淵眼底不自覺的染上笑意,伸手按了一下他頭上翹起來的那綹頭發(fā)。

    指尖觸及的發(fā)絲很柔軟,遲九淵手臂一僵,隨即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垂眸看著陶苒,“你倒是坦誠,問你什么都說。”

    “也不是……”陶苒笑了笑,“這些事你出了人界,隨便找個修行年歲久的,他們應(yīng)該都知道,沒什么好隱瞞的?!?/br>
    “但姜景得位不正這件事,并不是人人皆知?”遲九淵低聲道:“你為何不揭穿他?”

    “可別!”陶苒坐直了,連連擺手,“你以為我促成新約是為了什么?為了天下蒼生嗎?我是為了退休后能有個安生日子好好玩樂,讓妖界的大妖們知道姜景是篡位,我肯定被他們拉回去接著當妖王,那地界,什么吃的都沒有……”

    遲九淵眸中笑意更盛。

    陶苒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往后倒了下去,“現(xiàn)在這么有滋有味的活著多好呀,我才不要過以前的日子呢?!?/br>
    他幾下把被子踢到身上蓋好,又想起了什么,很為難的皺眉,“完蛋了,還沒洗澡呢……”

    他明顯不想再起來了,但不洗澡至少要洗個腳,要不他睡不著,于是遲九淵便看到他裹著被子,像條蠶寶寶似的拱到床邊,試探著伸出一只腳,又快速的縮了回去。

    “我感覺床底下有人。”陶苒認真道:“遲哥,你能不能低頭看看?!?/br>
    遲九淵:……

    有事叫遲哥,沒事就是惡龍窮鬼周扒皮,這見風(fēng)使舵的本事,倒有幾分周旋于五界之間的圓滑。

    床下自然什么都沒有,陶苒飛速洗漱回來,全程不敢看鏡子,關(guān)燈窩進被子里,又把自己裹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遲九淵。

    “你今晚不去工作嗎?”他試探著問。

    “今夜不去?!边t九淵停頓了一下,隨意扯了個借口,“有人在學(xué)校那里利用建筑布下了一個陣法,用來鎮(zhèn)壓枉死的魂魄,長此以往,亡魂不能入輪回,才形成兇煞,若要破陣,還是白日更好?!?/br>
    若是昨夜那鬼差在這里,都要笑活了。

    人家白日破陣是怕陰氣反噬,利用一天之中陽氣最鼎盛的時候保護rou身不受邪祟入侵,可遲九淵本身的龍血就是至陽之物,還怕反噬?怕個鳥哦!

    但陶苒信了,他沒鉆研過陣法,聞言由衷的生出一股敬佩之情,“你懂得好多??!”

    瞎編的遲九淵:……

    然而小樹妖的恭維也不是白給的,他在床上拱著,調(diào)轉(zhuǎn)了個方向,腦袋挪到床側(cè)面,正對著沙發(fā)的方向。

    他下巴壓著自己的手,趴在枕頭上問:“遲九淵,你到底多大年紀啦,當年本座縱橫六界的時候,你就被關(guān)起來了嗎?沒能親眼目睹本座風(fēng)采,是不是很遺憾啊?”

    到底多大年紀了……年紀……

    遲九淵捏了下眉心,交疊的長腿放了下來,沙發(fā)本來離床有段距離,他腿一伸開,這點距離就讓人覺得狹窄了。

    手肘撐在膝蓋上,遲九淵前傾身體,兩人間的距離驟然拉近,陶苒呼吸的時候,幾乎能嗅到他身上清冷的苔原的味道。

    他送給遲九淵的水果浴球,遲九淵果然沒用。

    不過這種清爽的植物氣息,陶苒也很喜歡,下意識的抽了抽鼻子,多聞兩下。

    他聽見遲九淵帶著點笑意的聲音,沉緩的冷泉一般流淌進耳朵里,說出的話卻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陶苒,你又試探我?”

    “我又?”陶苒彎著眼睛,笑瞇瞇的,“什么叫‘又’?”

    小樹妖裝糊涂很有一手,遲九淵也笑了一聲,干脆挑明了說:“你有很多‘朋友’,但也有很多仇家,最大的那一支,就是神界。”

    陶苒“嗯哼”了一聲,表示贊同。

    “所有傳言中,都沒提到你妖骨受損這件事,可見你捂的還算嚴實,卻輕易讓我知道了?”遲九淵略作停頓,似笑非笑的問:“你想知道,我會把這個消息遞給哪一方的人,從而判斷我的陣營,或者說你被誰給盯上了?”

    兩人對視,月光下的暗金色和深棕色都有些晦暗不明。

    陶苒動了。

    他趴的脖子疼,費力的動了下肩膀換成側(cè)躺,小半張臉壓進了枕頭里,耳朵慢慢的紅了。

    “咳,你說的這么直接,我有點尷尬。”陶苒挪了挪枕頭,側(cè)著頭看他,“最開始是試探了那么一小下,你現(xiàn)在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是一般的高貴嘛,所以試探你不是情有可原么,那試探你是真的,后來對你好也是真的啊。”

    他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狡黠的笑了,“那天殺馬特大鵬鳥上門,我也知道他打不過你,其實是想讓他進來看看認不認識你,雖然他是挺廢物的,但至少活的長……結(jié)果他也沒認出來?所以你到底多大?”

    遲九淵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冷著臉問:“你如此不謹慎,萬一走露了消息怎么辦?”

    “我覺得你是在關(guān)心我,不是在威脅我!”陶苒篤定的點頭。

    “你……”遲九淵一時無語,半晌吐出一口氣,手指蜷起又伸開,控制著沒一巴掌落陶苒身上。

    陶苒又打了個哈欠,很困的揉了揉眼睛,半闔著眼簾嘟囔:“我這些年一直用符篆,他們早就起疑心了,不過那又怎么樣?到現(xiàn)在也沒見他們有膽子來找我,就算確定了這件事……”

    他半睡半醒的笑了一下,“妖骨有損,至少還能最后全力用一次靈力呢,到時候我就變成櫻桃炸.彈……我看誰敢先上……”

    他話沒說完,人先睡著了,嘴巴還意猶未盡的動了兩下。

    遲九淵:……

    一室月色靜謐,過了一會兒,一只修長的手落到那顆毛茸茸、軟乎乎的腦袋上,揉了兩下。

    ……

    陶苒頭天睡的晚,起床時魂像丟了一半,找了一圈沒看見昨夜與他長談的遲九淵,想來遲專員應(yīng)該是去打工了。

    打工好,好好干,爭取今天抓住作祟的鬼魂,他晚上能睡個好覺。

    拉開門,對面出來一只熊貓。

    陶苒后半夜仗著遲九淵坐在床邊,還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五個小時,許易白卻一晚沒睡好,半夜想上廁所都憋住了,硬忍到了天亮。

    想到一會兒要去那個陰森森的學(xué)校,他一時欲哭無淚,一路跟著陶苒到了地下車庫,哼哼唧唧的問:“陶老師,我能不能和你坐一輛車啊?我一個人害怕。”

    他身后的助理和化妝師:……

    哈嘍?弟弟?你瞎了嗎?

    這沒什么,陶苒很好說話的點頭,他出來拍戲用的保姆車是特意買的小型房車,里面再放三個許易白也輕輕松松。

    小林上了駕駛座,陶苒剛拉開車門,站在原地僵了幾秒,“哐啷——”又把門關(guān)上了。

    許易白仍在禮貌微笑:“陶老師?”

    陶苒回頭笑了笑,把頭上反帶的棒球帽轉(zhuǎn)過來,客氣的拒絕,“小許同學(xué),你還是坐自己車去吧,我這里……不太方便?!?/br>
    明明能裝三個許易白的車廂,放了那么大一個遲九淵就顯得擁擠了,而且遲九淵今天換回了自己的長袍,大撲棱蛾子似的往那一坐,陶苒坐下時險些坐到他的袖子。

    雖然隱身了,但本質(zhì)上來說只是改變了光線,那么大一條龍,隨便一伸腿,還不把小許同學(xué)絆個跟頭。

    好就好在陶苒偶爾會在車里睡覺,所以駕駛室和后面做了擋板隔音,小林聽不見什么,陶苒可以不用傳音直接和遲九淵說話。

    他一勾墨鏡,一雙眼睛從墨鏡上方露出來,“你怎么在我車里?怎么又換回這身了?”

    “要捉拿兇煞,若有打斗,法衣更結(jié)實?!边t九淵淡淡答了,“我不在這里,你想讓誰在這里?”

    “嗯?”什么古怪問題?

    不過他很快被遲九淵手機上的界面吸引住了,探頭一看笑出聲,“植物大戰(zhàn)僵尸?”

    遲九淵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買了一顆櫻桃炸.彈,然后盯著那兩個紅彤彤憤怒表情看了一會兒,不甚滿意的皺眉。

    他在櫻桃炸彈周圍種了一圈火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