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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帶著公寓穿五零在線閱讀 - 帶著公寓穿五零 第19節(jié)

帶著公寓穿五零 第19節(jié)

    顧夭夭也納悶,立刻攤手無語道:“看我干啥,跟我可沒關(guān)系!”

    很快,眾人就發(fā)現(xiàn)跟她確實沒關(guān)系,因為此時在屋頂上叉腰狂笑的人——是顧紅志那小子。

    “沒想到吧,是小爺我!今兒,就教教你們這些老不死的怎么做人!”他把嘴咧到耳后根,認為自己完美復(fù)刻了惡魔jiejie那日拆房頂時的邪魅狂狷。

    說著,用鐵鍬把碼放整齊的青瓦給鏟飛,嚇得眾人連連躲閃。他可不怕爺奶,甚至把老頭的喝罵和老太太的叫罵當成戰(zhàn)士的勛章,越罵他越鏟得起勁兒。

    “大狗,趕緊上去把人給綁下來,我就不信他反了天了!”張福元豎著眉對侄子吩咐道。

    “叔,你等著看吧,馬上給他整下來胖揍!”

    張大狗二十出頭,個子雖然不高大,但畢竟是個成年男性,自認對付一個毛沒長齊的小子,那是不在話下。于是,翻丨墻而出,準備爬梯丨子上去捉人。

    顧夭夭一直盯著場中的情況,見狀朝房頂上吭哧鏟瓦片的熊弟弟喊:“紅志,有人上去了!”

    聽到這話,顧紅志不慌不忙地停下來,似乎搬起了什么東西往下傾倒,整個院子都能聽到他開心的笑聲:“吃屎去吧!”

    與此同時,一陣惡臭伴著瘋狂地干嘔聲傳來,這飯是吃不下去了。

    這下,連顧永順也不禁將目光投向自家小閨女,這手筆看起來實在眼熟……

    顧夭夭也驚呆了,這真不是她指使的,尤其潑屎這種惡心的主意,絕不是小仙女出的,她捂著鼻子幾欲作嘔,這個臭小子?。?/br>
    呸,這根本是赤丨裸裸地模仿作案,手段還升級了!

    “我跟你們講昂,趕緊把我家大rou二rou放回來!還有三花大黃小黃,要是少了一根毛,我就上他家屋頂澆屎去!”看著自己造成了轟動局面,顧紅志還放狠話威脅上了。

    他心里別提多得意了,果然跟著他姐,不僅有吃的,還能農(nóng)奴翻身把主做,收拾欺負自家的壞人真爽!

    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把下面一眾長輩氣得吹胡子瞪眼,但一時又拿他沒辦法。

    畢竟,誰上誰吃屎!

    吳素芹快氣死了,這語氣和威脅的話,跟那個討厭的小姑子一模一樣,果然是蛇鼠一窩,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看著地上摔碎的瓦片,她心都急爛了,怎么會殺出這么個變數(shù)!

    她不知道,更大的變數(shù)還在后面。

    局面僵持不下之時,被一道聲音打破:“這是做什么?新房新墻,不高興慶賀,怎么還吵上了?”

    一張笑意端方的面龐出現(xiàn)在門口,她的目光巡視一圈,與顧夭夭對上時,露出安撫之意。

    “喲,是哪樣風(fēng)把章組長吹來了?今天發(fā)生點事,這里不方便說話,要不章組長同我去隊里辦事處坐坐,咱們好好聊聊?”張福元笑著說道,起身就往外走。

    “我看,大家都在,挺樂呵的,就在這兒吧,也沒啥不方便。”章少春面含笑意,不軟不硬地把他的提議拒了。

    語畢,她話鋒一轉(zhuǎn),看向張福元:“聽說張支書把小兩口向隊里賒欠的錢,算在陳大妹子頭上啦?不知,這是為何?”

    張福元不慌不忙,笑得像個彌勒佛,一番解釋后,他說:“你看,人家吳芹和紅軍就分到五十,這哪兒成?我們當長輩的,總不能不給做主?!?/br>
    緊隨其后的顧紅秀跳出來,氣憤道:“五年前,我爸媽被分出來時,就分了間漏風(fēng)的牛圈,五六個陶碗,二十斤不到的粗糧,兩床被子和三十塊錢時,您咋不出來做主?我爸媽不得已向隊里借錢蓋房,賒糧過冬時,您咋不把賬算到我爺□□上?”

    “怎么,您那會兒是耳聾眼瞎了嗎?”

    “姐,你說錯了,支書大爹大多數(shù)時候都耳聰目明,只是偶爾聾,偶爾瞎,大概得了一種叫‘選擇性瞎’的病?!?/br>
    姐妹倆一唱一和,把張福元噎得不上不下,半天才憋出句:“土改時,大家日子都不好過,顧叔和王嬸只能拿出那么多,哪能一樣!”

    章少春笑而不語,也不點破,只說:“我看這樣吧,兩百委實太多,五十也確實不夠,就讓陳大妹子他們再添五十。至于豬,眼看就要出欄了,就指望這幾個月囤點膘好賣錢,還是給人還回去吧,到時候殺豬了,分個二十斤過年,怎么樣?”

    吳素芹心中生草:不怎么樣!這跟她設(shè)想的不一樣啊,工作組的人怎么會插手這事???

    “這……”張福元一臉為難,好處都收了,事情辦不成,可如何是好?

    這時候,顧根生說話了,他吸了口煙,眉頭深皺:“章同志,我顧家的家事,你一個外人不合適插手吧?”

    “您說的對,我這就去找個合適插手的人來,不知道公社書記能不能插手,我打個電話問問?!闭律俅赫f著,作勢要走。

    張福元一聽,哪還坐得住,他急忙阻止道:“行行行,我馬上讓人把豬給顧老三送回去,就按章組長說的辦!”

    “既然張支書這么說了,那錢呢?子債父背要不得啊……”章少春意味深長地說道。

    “行行行,顧老三再給五十,隊里賒欠的錢讓他們小兩口自己還!”張福元把煙扔在地上踩滅,無可奈何地做出保證。

    吳素芹聽聞此話,再也挺不住,兩眼一翻,當即氣暈過去。

    “幺妹,真有你的!”顧紅秀握著拳激動道。

    顧夭夭嘴唇微揚:這是開胃菜,正餐還沒上,吳素芹暈得太早。

    好戲,明天開唱。

    第24章 要變天了

    一道閃電驟然間劃破黑夜, 潑墨般的鉛云層層疊疊,使人望之心悸,緊接著便是一陣爆炸般的巨響。

    驚雷乍起, 人群四散。

    然, 這樣不宜出行的天氣里,卻有一行人, 朝著白霧村的方向堅定前進……

    “書記,我們?yōu)槭裁床幻魈煸賮恚磕憧催@天, 馬上就要下大雨了。”年輕的后生,忍不住疑惑。

    “你懂啥?上頭剛派調(diào)查組來視察基層干部作風(fēng)問題,就有人送來舉報材料,這事很玄乎!說不定就是調(diào)查組的同志給書記的考驗!”中年干部言之鑿鑿,十分確信的樣子。

    那被喚作書記的男人卻不搭話, 滿腹心事的表情,比起屬下討論的那些, 其實他更在意的是那疊材料, 雪白的紙張, 白紙黑字。

    那些字一看就是印刷的,可滿屯公社根本沒有印刷廠,而且那紙……

    不僅質(zhì)量非常好,關(guān)鍵是還很白,實乃生平僅見, 著實怪異, 他必須親自走一趟,看看材料上所舉報的事是否屬實。

    那年輕后生是個話多的,沒一會兒又和同伴兒叨叨起來:“哎,你們說昨天那送舉報材料的長辮姑娘, 咋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我聽守門的警衛(wèi)說,沒看到有年輕姑娘出去,小男孩倒是見著一個,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br>
    “好啦好啦,別閑聊了,一會兒我們要連夜走訪七戶社員家,任務(wù)繁重,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在中年干部的提醒下,一行人凝神靜氣地趕起路來。

    沈家。

    窗外的閃電時不時亮起,其中一間屋里的人分明沒睡,輾轉(zhuǎn)反側(cè)半晌,倏然坐了起來。

    沈西林起身推開窗,空氣中的潮意瞬息間撲面而來,院子里的樹葉也被風(fēng)吹得嘩嘩作響,大雨就要來了。

    往常,這樣即將下雨的天氣,最好讓人安眠入睡。

    如今,他的心卻比這天氣還不寧靜。

    新宅今晚發(fā)生的事,依然歷歷在目,他昨晚又做那種奇怪的夢了——夢里,那丫頭的大嫂成竹在胸,干爸一家節(jié)節(jié)敗退,最終忍辱歸家,干媽也哭啞了嗓子。

    根本就沒有下鄉(xiāng)干部章組長出現(xiàn),也沒有顧紅志那小子干得荒唐事。

    夢里與現(xiàn)實雖有出入,令人摸不著頭腦,但他莫名地相信,那些事真實發(fā)生過,或者,可能會發(fā)生,就像淼淼的事一樣。

    想起這件事,他的眼里閃過后怕和恨意,自己還是太弱小了,不得不暫時蟄伏。

    沈西林瞇著眼,將近日來發(fā)生的事,一一在心中回放,細細地抽絲剝繭。

    忽然,一抹纖瘦的身影闖入腦海里,是顧夭夭!

    自從章組長住進沈家,那丫頭日日前來討教作業(yè),每次必定很快做完,大部分時間都在與工作組的人聊天,幫忙打下手之類,還時不時送些野果給他們打牙祭。

    難道,她和自己一樣預(yù)見了今日發(fā)生的事?

    他靜靜沉思許久,決定將這個無法考證的猜測藏在心里,誰也不告訴。

    這一夜,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灑而下,暴風(fēng)雨掩蓋了調(diào)查組來時的痕跡,也掩蓋了深夜秘訪的動靜。

    清晨,天未亮,太陽也還沒升起。

    這會兒,雨停了,空氣清新干凈,但行走在泥濘里的年輕后生卻沒法欣賞,他頻頻打著哈欠,與同行的人嘀咕:“真沒想到,還能牽扯出更多的人,這個張福元……”

    “住嘴!”

    中年干部嚴厲地打斷他,有些惱怒道:“事情還沒完全定性的時候,不要在外面議論,以防泄露消息,發(fā)生變故?!?/br>
    “我知道了,黃秘書?!焙笊樣樀拖骂^。

    見他知錯,黃秘書語氣緩和,交待道:“你現(xiàn)在同小吳坐拖拉機去公社派出所說明情況,把公安同志請來協(xié)助調(diào)查,這是書記寫的信,你帶去當做證明,我們在村辦事處的會議室等你們,要盡快!”

    這邊,顧永旺一大早被老村長叫起來開車,心里好奇:“劉叔,您不是好久不管村里事了嗎?怎么今兒親自過來了?!?/br>
    劉金堂沉著張滿是皺眉的黑臉,看起來心事重重,只說:“你趕緊收拾,送兩個人去一下派出所?!?/br>
    “派出所?發(fā)生啥事了?”

    “叫你去,你就去,別問那么多!”

    見老村長生氣,顧永旺也不敢再多嘴,心里卻琢磨起來,究竟是什么事,要去派出所,還驚動了退下來好久的老村長呢?

    張福元那家伙呢?怎么不是他來通知自己?

    他心里忐忑起來,感覺大事不好了,等老村長離開,也不顧新買的帆布面子膠底鞋被泥巴弄臟,連忙跑去張家敲門,并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從小玩到大的發(fā)小。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別引起懷疑!”張福元臉色凝重起來,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啥事,但刻意跳過自己這個現(xiàn)任村長,怕是發(fā)生了什么與他有關(guān)的事,他得做好準備。

    此時,天邊泛起魚肚白,各家的大公雞連接打鳴,像是在比賽誰的聲音更響亮。

    三花也不例外,它伸長了脖子,直到家里的主人們相繼起來,它才領(lǐng)著昨天受到驚嚇的大黃小黃在地上找蚯蚓吃。

    下過雨的地面松軟潮濕,顧夭夭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歡快出沒的細長蚯蚓,嬌聲抱怨:“爸媽,咱們把院子用石頭鋪一下吧,你看這地,走一圈褲子就臟了。”

    “行啊,那你們姐弟三個下工或者放學(xué)了,去河邊撿些石頭來?!鳖櫽理樎犃耍闷獾卮饝?yīng)道。

    “呸,小矯情鬼,哪家不是這樣?你出去走一圈回來,還不是臟?”陳月英沒好氣地說,接著又叮囑,“反正,我們可沒時間撿石頭,你要能把你弟弟一起叫上,算你厲害!”

    “沒問題?。 鳖欂藏猜冻鲂“籽?,對熊弟弟說:“你撿不撿?。俊?/br>
    顧紅志想都沒想,便回:“撿!”

    聞言,顧夭夭得意地朝悍婦娘笑,還說:“等我們攢夠了石子兒,就開干!如果還能挖口井就好了,爸就不用每天那么辛苦來回挑水,我們也不用冬天出去洗衣服。”

    “幺妹兒說得對,要是有了井,我們洗澡也方便呢!”顧紅秀附和道。

    陳月英若有所思起來,越想越覺得挺好,暗暗記在了心里。

    這時,外頭有人奔走疾呼:“哎呀,出大事了呀!村里來了好些公安同志,直接去了張支書家!”

    顧夭夭把嘴里的泡沫吐了,立刻精神起來,看來前兩天的那些舉報材料起作用了。

    她記得,以顧永蓮為女主的后媽文里,提到過這個張福元。在四年后全國城鄉(xiāng)開展的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中,下派的工作組清查時,社員們相繼揭露和舉報他的腐敗事跡,這個為禍鄉(xiāng)鄰多年的惡霸支書,被立馬執(zhí)行了死刑。

    不知道這一次,事情會怎么樣?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陳月英當即說道。